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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三位皆不过弱冠年纪,同是承袭家中蒙荫做了小官,根本没有真正寒窗苦读过。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一瓶不满、半瓶咣当的水平,实属又菜又爱玩。
于是他们很有默契地选择不现场作诗,而是窃前人之慧,颂已成的诗句。
唯一的限制,是不可犯题,即是不可明晃晃出现“柑橘”二字。
只犯一字尚可,莫要两字连犯便是。
这便颇有些自欺欺人的意思了——诗词用语简洁,柑橘二字连出本来就不太可能。
可以说,九成以上吟咏柑橘的诗句都是只取了一个字的。
这限制规则加的,和没加一样。
“后皇嘉树,橘徕服兮。”
“珠颗形容随日长,琼浆气味得霜成。”
“江陵橘似珠,宜城酒如饧。”
……
悠悠扬扬的背诵声中,三人你一句我一句,虽然难度极低,但是自得其乐。
因为不可犯题,而以洞庭代指柑橘又是常事,因此三人念来颂去,“洞庭”倒是成为了最常出现的词语。
“二年洞庭秋,香雾长噀手。”
“书后欲题三百颗,洞庭须待满林霜。”
……
严铄茫然若失地在一旁听着。
他倒不是故意去偷听的,只是自从严澄传达了“霜姐姐说,阿兄是多余的”之后,他近日忧凄不止,举止之间,犹如失魂丧魄。
世间万声,于他而言如秋风过耳,万物也只如云烟过眼,毫无意义,了无痕迹。
看了也就看了,听了也就听了。
唯一会触动他神思的,便是任何和虞凝霜有关系的事情。
因此提起洞庭,严铄倒是想起之前听虞凝霜说起过这个话题。
那是在他们成亲刚满一月之时,虞凝霜在和仆妇们说洞庭龙女和柳毅的故事。
那个传奇故事中,其实也有橘树出场。
洞庭之阴生长的大橘树,正是柳毅前往龙宫的法门。他敲树三声,便有龙宫使者来接。
如今,严铄想起虞凝霜讲起这个故事时的鄙夷,还有那一句轻快欢乐的“日子过不下去就和离喽!”不禁哑然苦笑。
原来一切在最初已有预兆。
亏他那时还茫然不自知,只顾着防备虞凝霜,却没想到人家从早就打着与他决绝和离的主意。
自己实在是可笑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