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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贺礼啊,”虞凝霜笑起来,“还真不赖,谢了。”
严铄差陈小豆送来的,是他珍藏的一套青瓷罐。
共十二只,每只手掌大小,色如雨过天青,透而不飘,妍而不妖。虞凝霜以指尖轻敲,听得那音如清泉漱石。
再细看,原来每一只上纹样都不同。
梅花、桃花、石榴……乃是将十二个月每月的花神细致雕刻其上,蕴在清亮的釉色里。
都说金有价,玉无价,虞凝霜觉得这似玉的瓷器更是无价。
万物自化,百形千态,当然美极。可人作为万物之灵,又能制出自己的天地。
世人也许更以玉为风雅,但虞凝霜是个完完全全的实用主义者,比起天然的玉石,瓷器这种精巧的工艺和构思的结晶,确实更受她喜爱。
且她之后正好还要开发一些茶饮,这茶叶罐很实用。
严铄这个人无趣得紧,她还以为他要送她几本之乎者也的大部头,没想到却是这样秀丽优雅的一汪汪碧色。
其实一开始,严铄还真想送书,因他发现虞凝霜很爱看书。
但既然是铺子开业的贺礼,母亲和弟弟送的皆可装点铺面,连仆从们送的算盘,也是开店所需,就不能偏离了这用途。
而这又不仅是开业的贺礼,也是他送虞凝霜的第一份礼物,于是一份带着不自知的郑重,严铄最后费了心思选了那套瓷罐。
这套瓷罐精美异常,在虞凝霜看来是可以进博物馆的水平。她爱不释手的同时,又有着拿人手短的心虚。
照着她和严铄的协议,她不会收取额外财物,这份用于营造“夫妻恩爱”假象的贺礼,之后也是要原样归还的。
偏偏这套瓷罐和她之前收的那些金玉首饰、丝绸衣料不同,确实得了她真心喜欢。
可就算再喜欢,虞凝霜也只能憾然拽出自己的小账册,要将这一项记上。
“等一下。”严铄忽然出言阻止。
修长的手指按在那小册上,像是几株皓白的植茎,将要生出纠缠的枝芽,探向近在咫尺的另一个人的手。
“不用……不用算那么清楚。”
他难得打了磕绊,又飞快收回了手,只道,“算来算去,徒费时间。”
大概也是觉得自己别有所图,不甚光彩,严铄的声音不自觉地低下去,可虞凝霜还是听清楚了——
“那贺礼且当我真的送你了,你要是心怀疑虑,就用别的东西来换。”
啊?
自己会有他想要交换的东西?
虞凝霜眼睛一瞪,还没来得及做反应,严铄已经马上补充了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