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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豆。”严铄连名带姓呵止他。
“公务上意见相左是常事。我可有教你夹带私情, 背地里恶语相加?”
陈小豆挨了骂, 老实不少,只是表情看起来还是愤愤。
这沉不住气的少年人啊, 虞凝霜摇头暗叹。
“小豆子, 铺兵们不过是偶尔来帮忙, 哪比得上你聪明又得力,娘子我心里难道不知?今日不是还给你吃了牛乳酥山,那些铺兵们可是眼睛都看直了。”
陈小豆听了, 仿佛醇香的滋味又回到了舌尖, 也马上眯着眼睛笑起来。
也是, 他不无得意地想。
娘子肯定还是向着他的呀!
当他和铺兵们对峙时,娘子也是先来哄他, 还给他拿了铺里最贵的牛乳酥山来吃。
铺兵不是正规编制的“士兵”,每月所得俸钱和米粮更少些,因此大多数喝的都是一碗最便宜的冰饮子,也有两三个一咬牙点了沙冰。
但是迄今为止,他们中还没有人吃过牛乳酥山。
那一份牛乳酥山,倒是幻化成了多种身份。
比如它是吴二、徐力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的谈资。让他们在铺兵中牛哄哄地稳居关于“汴京冷饮铺”的讨论中心。
比如它成了吉庆坊的标志性美食,常有人寻来,或是遣了仆从来排队购买这限量的美味。
又比如,在不久的将来,它成为了城中检验老饕们的标准。连汴京冷饮铺的牛乳酥山都没吃过,怎么好意思说自己见过世面?!
而现在,它则作为被偏爱和优待的证明,让陈小豆在讨厌的铺兵们面前赚足了面子,满足了他幼稚的胜负欲。
陈小豆想起来就觉得开心,麻利地收了夕食碗盘,与谷晓星一同退下了。
屋内骤然安静。
七月底了,白昼渐短,此时只剩夕阳最后一缕,执着穿过院里密匝匝树荫轻触窗棂,转瞬,又巴着绿纱无力地滑了下去。
虞凝霜呷一口清茶,思绪漫游。
想起铺兵们得知她是严铄娘子时,那震惊到无以复加的表情她就头疼。
她可不想失去这么优质的免费劳动力,也不知人家以后还愿不愿意来?
这么一想,难免就有些埋怨严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