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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婶今早上去赶大集,从同乡口中听到了铁匠故事的后续。
原来这铁匠被村长带上衙门时腿都是软的,一时间是真瘸还是装瘸,倒真有点看不出来了。铁匠自知这装瘸不上战场定是死罪,便顾左右而言他,一味狡辩。
“青天大老爷呦,我冤枉呀!”铁匠对地哐哐咳了三个响头:“那日王春花主动对我投怀送抱,我一时没把持住才失了心神,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啊!”
听说当年欺侮了她姐妹的人如今终于要伏法认罪,胖婶那日特意停了猪肉生意过来围观,却没想到只听到了铁匠的满口胡言。
胖婶气得脸颊都在发抖:“人都死了,你还要污她的名声!”
“肃静!”
县令的惊堂木狠狠地拍了下来,胖婶只得噤声,却依旧恶狠狠地瞪着铁匠。
盯着盯着却又忍不住落下泪来,她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因为眼前这个男人早产而死,死后进不了祖坟,生下来的孩童也被婆家丢弃。而害了她的人到了公堂上依旧舌灿莲花,试图把脏水泼在已死之人的身上。
逝者化尘入土,任由活人摆布。
这个男人何其狠毒,今日之事若是传开了,阿花便是到死也要背上这□□之名。
胖婶有那么一瞬间,几乎想要冲进衙门里去揍这铁匠一顿,让他把污蔑的话语一句句咽进肚子里,把当年的真相公之于众,还阿花一个清白。
可是她不敢搏命,她家里还有一双年幼的儿女,她并不只为自己一个人而活着。
胖婶狠狠握紧了双拳,指甲几乎嵌进了肉里,最终却还是松开了手。
“这么说,你欺辱寡妇之事是假,偷逃兵役之事是真了?”县令眉峰一冷,惊堂木又是狠狠一拍:“此事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可狡辩!”
衙役们呈上来了铁匠那鞋底绑了石块的布鞋,铁匠便是日日穿着这双不合脚的鞋跛着脚走路,营造出一种腿脚不便的假象,以此逃过了兵役。
铁匠又是高呼冤枉:“不敢隐瞒大人,我本是夷国人,在脚底绑上顽石本是我们那边的民俗,以此来磨炼成年男子的意志。我自幼身体欠佳,不比同族男人强壮,因此才落下了腿疾。此事绝无任何欺瞒,请大人明鉴!”
胤朝与夷国不睦已久,两国之人少有往来。铁匠敢编这番谎话,也是料定了眼前这小小一个县衙并不知晓此事真假。
县令本是个庸官,看出这是个难缠的主,也懒得再费功夫,心里正琢磨着随便应付两句便退堂,让他们备齐了证据再来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