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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打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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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大娘接收到李大妈的暗示后挤到人堆前头。

她接过话棒:“小伙子,你听大娘我给你说哈。”

“大娘您说。”为了听八卦,郝平潭亲热地迎合她。

白大娘欣慰地点头,紧接着瞪了一眼站在身旁的赵大爷,开口抱怨:“大娘我啊,之前也给小甄那孩子介绍过对象哩。”

“那人是我小儿子的同学,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算是我的半个儿子。”

“哟。”人群里的某些人明显听说过有这么一回事儿,但大多都一知半解的,不知事件全貌,今个儿见白大娘主动把这事拿出来说,全都积极踊跃地发言。

“文丽啊。”

“你说的是赵小虎不?”

“你还真给小虎和小甄做过媒啊。”

白大娘的全名叫做白文丽,她与李大妈李翠花、崔大妈崔莺莺三人在便民小区里是出了名的好闺蜜。

其中李大妈李翠花的为人处事最为妥善,爱交际,喜欢凑热闹且从不怯场,做人做事讲究一个清白公正,所以小区里的大爷大妈们基本都视李大妈为他们的领头人。

崔大妈崔莺莺以前是有钱人家的庶出小姐,她的母亲因为看上去好生养,被家人卖给姓崔的地主当小妾。可惜受宠的时间不长,地主看崔母头胎生了个女儿,很快就新娶了别的年轻女子,甚至没有给新出生的女儿取名字。崔母大字不识一个,因为怀孕的时候特别喜欢听《西厢记》,《西厢记》里的女主刚好姓崔,《西厢记》更是代表着她人生中一段短暂的幸福时光,于是她给女儿取名为“莺莺”,寄托了她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崔大妈从小不被父亲重视,在看过地主父亲把女人当作生育工具用完就丢后,她意识到如果她不为自己的命运抗争,那只能和母亲一个下场,被看不起女人的父亲再次送到别人家去成为新的生育工具。

于是她在成年后逃离条件优渥的家,许是母亲给她取名「崔莺莺」真的有在暗中保护她,外表柔弱内心坚强的崔大妈与爱人分分合合的,最终有情人终成眷属,只是没有一儿半女,但她本人也不是特别在意。

说到白大妈白文丽,人和名字完全没有关系,她以性格直爽泼辣、爱管闲事出名,甭管谁家的老人孩子碰上糟心事,还是哪户人家的媳妇受了委屈,只要传到她的耳朵里,她就不会坐视不管。轻则拉人单聊把人骂得狗血淋头,重则带着妇女委员会上门教育,坚持让有过错的男人当众道歉写下保证书,所以便民小区的老少爷们都怵她,一些人甚至在背后偷偷叫她虎姑婆。

当初赵大爷反悔搭伙过日子也不光是因为喜欢上了张寡妇,其实是在发生那件事后,他害怕跟白大娘一起会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他软脚虾,一把年纪还要被人编排取乐。

白大娘的心里不是不清楚这点。

都说老来真心千金重,她对赵大爷没有多少真心,之所以生气他出尔反尔,一是因为他是崔大妈老公的亲兄弟,当初答应搭伙过日子,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看在崔大妈的面子。二是小区里除了赵大爷她也找不出第二个能共同卖力过日子的,每每想到那些碎嘴的人给她推荐的不是体弱多病的,就是家里有一堆糟心事的,只想骗她去别人家做免费保姆端屎端尿,白大妈在饭桌上都愁得少吃两碗饭。

在她看来,她白文丽手脚勤快还做得一手好饭菜,赵老货赵建国身板硬朗且与崔莺莺的老公赵解放是亲兄弟,他们俩个人要是搭伙过日子,能互相照顾不说,还能让她名正言顺地捎带着照顾好姐妹崔莺莺。

毕竟崔莺莺和她的老公赵建国没有后,也没多少贴心的亲戚,加上这几年他们两人身体都出了一些毛病,姐妹们都想搭把手,却都碍着外人的身份不好插手。

哪知道赵解放他哥赵建国这老货不识抬举,答应好的事说反悔就反悔。

哎————

想到这儿的白大妈心里堵得慌,她拍拍胸脯安慰自己算了算了,提起精神回答旁人。

“是哩,就是赵小虎,赵建国家的小儿子。”

此时人群中有人大声地提问:“哟,文丽啊,小虎那孩子可是咱们小区里的老人们看着长大的,人长得板正精神不说,脾气也好,这街里街坊的遇见谁都笑眯眯地问好,你怎么…还真给小虎和小甄做过媒呢?”

白文丽认出这人是小区里出了名的长舌妇苏桂兰,自然也清楚她曾经想把侄女介绍给赵小虎,可惜被她给截了胡。

便把脸一搭,语气冷淡许多。

“是哩,咋的,你觉得小甄那孩子配不上赵小虎了?”

熟悉白文丽白大妈的人都知道这副表情是她开火的前兆,苏桂兰自知吵不过嘴皮子利索的白文丽,不敢直接承认,悻悻地笑道,“哪啊,这不是赵小虎那孩子从小就听话规矩懂事,咱们也都知道小甄那孩子……”

“什么锅配什么盖嘛,虽然上了年纪,也不能乱点鸳鸯谱不是。”

“我呸。”白大妈见她是猪油蒙了心根本分不出个好坏,横眉一竖,双手叉腰,声音响亮地反驳。

“你也好意思说「什么锅配什么盖」。”

“苏桂兰,你当我不知道你的侄女是什么样式的锅盖啊,听说她前段日子结婚了,还嫁给一个富二代,天大的好事啊,怎么你们不请咱们老姐妹老街坊去喝喜酒呢。是不是怕咱们便民小区的街坊上不得台面给你和你侄女丢脸啊?”

围观人群里不少人刚刚才得知这个消息,显得格外吃惊。

“桂兰啊,你侄女前两个月不是还在相看人家吗,咋的这么快就嫁人了?”

“桂兰啊,这就是你不厚道了,怎么说我们当初也帮你侄女的事操了不少的心,你怎么这么大的事都不通知我们一声哩。”

苏桂兰尴尬地朝质问的人道歉,“对不住对不住。”

“这孩子也是,他们年轻人说什么闪婚闪婚的,家里人知道的时候证都领好了,对不住各位街坊啊,下次我侄女来,我让她把喜糖给大家伙补上。”

众人也并非是真的贪心一两块的喜糖,只是便民小区的人大多数都在这个小区里住了一辈子,大家知根知底的,虽然偶尔会有口舌上的不对付,但大多数的人都是热心肠子。当初苏桂兰给她侄女找对象找得格外着急,有些人虽然看不上苏桂兰爱在背后嚼舌根的性格,却都想着小一辈的事儿更加重要,纷纷发动周围的亲戚朋友给她侄女介绍对象,哪知道对方突然婚都结了,还瞒着不说。

这事办的不算地道。

苏桂兰自知理亏,可是的确有不能说的缘由,且侄女结婚特意没请太多的亲戚,就是为了防止走漏消息,哪晓得白文丽她手眼通天,竟然在今日戳破她侄女的秘密。

苏桂兰心中有气,说起话来自然也不客气。

“白文丽,你这话说的可是偏心,那甄称心才住在这里多久啊,你就这么偏心她。从公来说,我家的侄女是名牌大学毕业的,人也端庄漂亮,去年更是考上了老师的编制,你说说看,她哪一点比不上甄称心那孩子?”

这话说的倒是没错,围观者里几人暗暗点头,显然也是认同苏桂兰侄女的条件客观来说比甄称心更加优秀。

郝平潭皱起眉头,嘴唇蠕动,终究是忍耐着没有开口。

“咱们再说说私下的交情,我侄女也算是你白文丽从小看着长大的,小时候她逢年过节的都会来我家小住一会儿,和赵小虎那孩子也算从小一块儿玩到大,当初你明明知道我侄女对赵小虎也有意思,放着我侄女的终身大事不管,反而费心费力地去撮合赵小虎和甄称心这么一个外人。”

“白文丽我问你,我家侄女是不是从小就叫你白姨?”

“她是哪里对不住你?还是见面没给你一个笑脸啊?”苏桂兰不想侄女被别人编排,语气愈发地蛮横,“还是小甄那孩子私下给了你不少的好处?”

众人听她言之凿凿的,纷纷忍不住为她侄女叫屈。

白文丽却是被她气笑了,哎哟我去好一阵子。

“苏桂兰,既然你为了你侄女想要给我和小甄泼脏水,那你就别怪我白文丽不给你们留情面了。”

“本来我还想着,你侄女是我看着长大的,虽然年纪轻有做错的地方,但是也没必要揭开你们的底裤。可你看准了小甄这孩子人好,不喜欢和人起冲突,非要把脏水泼上来,用陷害她的名声来挽救你侄女的名声,那我只能提前和你说声对不住了。”

苏桂兰顺着她的话想到些什么,脸色变得惨白,犹豫着是否要向白文丽服软,却也不经怀疑白文丽是不是在诈她。

她转头观望,见周围不少人因为白文丽的话正用质疑的目光盯着她,不免脸色红白交替,心中的郁火堵在嗓子眼,烧得她额头冒汗,心中仿佛揣了一只调皮的小兔一般。

但人要面子树要皮,向来好面子的苏桂兰一想到此刻的退让就意味着她默认侄女不如甄称心,便打起精神,强撑着装硬气。

“你可别胡说,我侄女那人也是大家伙看着长大的,好孩子一个,人品有目共睹,能有什么做错的地方?真要说做错了,她做的最错的事就是叫了你二十几年的白姨,结果还被你的偏心给污蔑了。”

知道苏桂兰是要执迷不悟地走到底,白大妈白文丽和人群最后的李大妈交换眼神后,神情变得严肃不少。

“唉……”她先叹了一口气,“苏桂兰啊苏桂兰。”

紧接着说到:“你侄女结婚的事你以为我是怎么知道的?”

“前阵子我陪莺莺去医院看病你知道吧?”

“你猜猜,我在哪儿看到你侄女了?”

不等众人好奇,白文丽便揭晓答案,“我在妇产科看到她哩,好家伙,本来我还没认出她来,你侄女的变化可是大哩,浑身珠光宝气的,站在过道那就让别的孕妇给她让位置,一副天经地义的样子,给她拎包的保姆还说什么你侄女肚子里的娃娃三个多月特别金贵,这就是你嘴巴里说的人品好?”

“要不是她保姆和别的孕妇吵得太凶,我怕你侄女吃亏留心多听了一耳朵,我还不知道你侄女嫁给富二代做少奶奶哩,那排场大得哟。”

“苏桂兰,我说你侄女都怀孕三个多月了,好歹也是嫁给了有钱人,怎么还给她在公立医院排号呢?”

“我听说那真正的有钱人都是去私立医院的啊。”

“苏桂兰,你回去也给你侄女和你侄女婿说说呗,这么有钱就别和普通人挤同一家医院了,三个多月的小娃娃多金贵啊。”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大家的重点都从“苏桂兰的侄女闪婚嫁给富二代”变成了“怀孕三个多月”。一联想到之前还有人说两个月前苏桂兰她侄女正在相对象,再仔细思索当初苏桂兰着急找侄女婿的模样,大家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感情当时人家肚子里就有小娃娃了,这是发动群众力量给她侄女找老实人呢。

虽然现在的社会未婚先孕不是什么稀奇事,但是明知道自己怀孕的情况下还要隐瞒事实去相看人家,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大家心里都门清。

这下围观群众看苏桂兰的目光可不是质疑了,而是赤裸裸的看不起。

要知道当初小区里不少人都是真心实意帮助苏桂兰侄女相看人家的,虽说最后都没有成功,却也能吓得人出一身冷汗。谁知道呢,万一没有这么一个富二代和苏桂兰侄女闪婚,保不齐苏桂兰侄女最后就和谁家亲戚的孩子成了。

这要是有朝一日被发现肚子里的娃娃不是自己的,身为媒人那可是浑身有嘴都说不清楚,里外不是人呢。

人活到最后,在意的无非就是家里的后辈和自己的老面儿,苏桂兰这种只要自家人活哪管别人家死的举动,是真真切切地寒了大伙儿的心,伤了同住多年的情分。

虽然此刻苏桂兰还想辩驳两句,但明显大家伙都知道白文丽这人虽然平日泼辣,却绝不是无中生有搬弄是非的人,她再待下去也只是自讨苦吃,于是灰溜溜地走了。

打了胜仗的白大妈也高兴不起来。

其实如果不是苏桂兰欺人太甚,她和姐妹们都商量好了,打算替她和她侄女继续隐瞒大伙儿。毕竟她侄女也没真的害到街里街坊,总归是她们看着长大的。

哪想到……

唉,还是莺莺说的有道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白大妈在心中叹息。

全场估计就一个人对苏桂兰的离去毫不在意,郝平潭眼见八卦变成了打仗,又见白大妈大获全胜,终于找到机会插话。

“白大妈,你还没说赵小虎和甄称心的事呢。”

“对对对。”众人从被苏桂兰算计出卖的打击中回过神来,纷纷附和,要求白大妈可不能再隐瞒人民群众,坚决要求她将小甄这孩子和赵小虎没成的缘由讲清楚。

赵建国赵大爷本来还在庆幸被苏桂兰这么一闹,自家赵小虎的事就被众人给遗忘了,哪曾想陌生的男娃娃还记得这么一茬,他心知再待下去多半也会像苏桂兰一样夹着尾巴逃走,低落地挤出人群,转身走到人少的地方。

白大妈才没空关注赵老货的敏感心思,她也不觉得小虎和小甄两孩子之间有什么龌龊事不能说的,于是便将两人相看的前后始末娓娓道来。

众人这才知晓,原来当初是赵小虎这孩子先看上的甄称心,人小甄原本是想拒绝的,就如苏桂兰说的一样,她和赵小虎一看就知道不是同一路的人,哪曾想赵小虎子这孩子一根筋,说什么也要白大娘劝劝对方。

白大娘心想,俩孩子都是好孩子,试试也没什么。

于是便遂了赵小虎的心愿,使出她的三寸不烂之舌,终于让甄称心回心转意,只说两人可以先接触接触,实在不适合再就此打住。

一开始两人接触还算平常,吃饭逛街看电影。

但不知道中间哪一环节出了差错,赵小虎这孩子以为双方心意相通,可以谈婚论嫁了,不出三个月便找到白大妈「提亲」,说是想把两人之间的事定下来,拜托白大妈去探探甄称心的口风。

甄称心听到消息明显一愣,接着拜托白大妈把赵小虎找到家里来。

三人坐下,白大妈感到奇怪,便问赵小虎是不是会错了意。

赵小虎摇头,看着甄称心说道:“我没弄错,那天我们俩都谈过了。”

“谈什么哩?”

赵小虎掰着手指头:“我同称心说哩,我希望以后我们俩的家庭可以是——”

“一个人负责在家好好操持家务,另一个人负责努力赚钱养家。”

“一个人会做可口的饭,另一个会用洗碗机包揽所有的碗。”

“一个人可以好好地带孩子,上下课接送,辅导孩子的作业,另一个负责在非工作日安排全家一起出去游玩。”

“还有——”

“还有?!”白大妈感叹,“娘哩,你们孩子家家的进展这么快,这么短的时间就想得这么深入啊。”

“对。”甄称心点头,“话还是提前说清楚的好,还有就是另一个人如果出轨了,那要给对方三次机会,不能轻易地放开彼此的手。”

白大娘大感震惊,她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说话都断断续续的,“那、那,那你们都说得这么好哩,咋还让大妈帮着撮合哩?”

照白文丽看来,俩娃娃虽然年纪轻轻的却是胸有成竹,一些生活的困难看得比她这老一辈还要开,既然三观都一致,哪里又需要她的撮合和开解。

赵小虎也感到奇怪,他摸摸脑袋,“对啊,称心,既然当初我们都认为这样组成一个家庭才好,怎么你不同意我的求婚哩?”

甄称心把手里的茶放下,语气波澜不惊道:“赵小虎,你当初说的一个人是我,另一个人是你吧?”

赵小虎呆呆地点头:“对啊。”

从古至今就是如此,他是男人,自然应该挑起家庭的重任。

甄称心点头坦然地回答:“我和你想得一样。”

白大娘和赵小虎都呆愣在原地,思考后好一会儿才明白甄称心说的是什么意思。赵小虎因为过于吃惊,脸色都变得红润,他瞪大眼睛难以理解。

“称心,你的意思是!你的意思是!”

甄称心笑笑,“没错,赵小虎,我和你想得真是一模一样,这样的家庭太美好啦。”

赵小虎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总之是坐不住了,他站起身,逃也似的夺门而出。当然从此以后再也没和白大娘说过要撮合他与甄称心的傻话,甚至见到甄称心就会转身逃走,等新工作稳定后他还在靠近公司的小区另外租了房。

赵建国赵大爷一开始还觉得甄称心这女娃娃没眼光,竟然看不上他家最老实乖巧的小虎,要知道过日子,还是小虎这样的男孩子像他,稳重且靠得住。

等他知道内里情由后,那是臊得老脸都没眼看,他们这批人都是从苦日子里熬出来的,哪怕当年那般艰苦的日子,他们这一批人也从没想过“女子不如男”,当初谁家不是男女同心,彼此相依为命,共同抗击生活的风雨。

女人也顶半边天。

没有家里的女人,这家家户户哪来今天的好日子。

要是赵小虎的母亲,也就是赵建国早去的妻知道赵小虎的思想,估计都能从坟墓里跳出来给这不孝的小儿子一当头棒。

难道赵小虎以为当初只靠他赵建国一个人,能把他给拉扯大吗。

听完前因后果,众人的表情各不相同。

大部分人都是唏嘘赵小虎这孩子的思想走偏了,估计是家里母亲走得早,瞧着赵建国辛辛苦苦养家糊口,就觉得男人身上责任重大,忽略了一个女人对家庭的影响和作用。

还有的人联想到自己家「重男轻女」的风气,有些男性心中虽然不齿甄称心与社会背道而驰的思想,但家中女人就在一旁站着,也不好开口批评。更多的女性则是为甄称心的发言鼓掌叫好,尤其对于那些为家庭付出一辈子的女性来说,她们比其他人更加明白,人活到最后什么都是虚的,人这一生,无论是什么事,都比不过让自己开心快乐更重要。

虽然大伙儿早就知道甄称心这孩子与一般循规蹈矩的小孩不同,做起事来也总是出人意料,但没想到,关键时候她的内在竟然比大多数的孩子都要成熟。

许是感触颇深,围观的人群里,又有好几位大爷大妈举起手,明摆着也想诉诉苦,顺便说一说甄称心这孩子让人不省心的相亲路。

郝平潭抬手看表,见听八卦已经耗费了不少的时间,想到家里还有懒猪等着他的投喂,趁着众人激烈讨论的空档悄悄溜走。

他沿着小区马路漫步,没走一会儿就瞧见了甄称心指名的夫妻早餐店。

黑底的招牌白底的字。

「包包早餐店」。

人来人往的,络绎不绝。

“包包?”

郝平潭站到队伍最后,趁着食客和老板娘交谈的功夫,仔细环顾四周。

早餐店的店面很大,干净整洁,门口挂着一块素净的木牌,上面写着“包包早餐店”五个字,倒是比头顶黑底白字的招牌更有人情味。老板一家在对街的方向开了一个长方形的窗口,窗口占了店铺的1/3,用木质的窗框固定,窗口里外弥漫着豆浆、油条和包子的香气,吸引着远近的居民前来光临。

木质的窗框旁挂着一遛手写的菜单木牌,上面用白色的墨写着“油条1元/根”、“豆浆2元/杯”、“煎饼果子5元/份”,字迹清晰工整,剩下的牌子被豆浆的雾气遮掩,让人看不真切。木牌边上就是进口的大门,卷帘门早就被卷到顶上,用一根纤细的铁杆撑着,给客人空出足够一辆汽车进入的宽度。从进门口到店铺的最里边,摆满了木质的桌椅,这会儿凳子上坐满了进食的顾客,大家伙儿吃得热火朝天,但都不霸座,吃完便将装食物的托盘放到统一回收的篮子里,接着便清空座位,把自己的座位让给端着食物新走进来的顾客。

等队伍往前推进,郝平潭清楚地瞧见对外售卖的窗口里钉着一张不算窄的木制大柜台,上面铺着一层奶白色的油布,防止食物污染。柜台上有序地摆满了刚出锅的油条、煎饼、粥面,还有叠得老高冒着热气的蒸笼,最顶上的笼屉是开着的,里面装着白胖宣软的小笼包,下一层的蒸笼围边花样不太一样,许是装着豆沙包、大肉包、葱花包之类的。拐角处放着一大桶新鲜现磨的豆浆,厚实的木盖子半开着,白色的豆浆在晨光中显得格外诱人,随着老板娘的舀动,仿佛下一秒便有神秘的生物要从豆浆里破壁而出。

此刻站在队伍最前头的那人穿着老旧的工装外套,笑着对窗口里的老板娘说道:“唐姐,还是老样子,一根油条加一杯豆浆,再来一笼包子。”

老板娘唐姐熟练地将塑料袋反套在手上,一双手完全不怕热,双掌向内那么一搂,还冒着热气的小笼包连形状都没有丝毫的变化,便从笼屉跳入她的手中。接着她伸出食指和大拇指一绕,将装小笼包的袋子系紧,紧跟着从旁边的滤篮里夹出一根刚炸好的、蓬松酥脆的大油条,将油条放进纸袋里裹住,又舀了一大勺热豆浆倒进杯子,盖紧一次性的杯盖,将三样食物统一装进大的塑料袋,最后还不忘往里面塞上两张纸巾,递给穿工装外套的男人。

“来,小王,慢点吃,别烫着。”

小王接过早餐,笑嘻嘻地:“谢谢唐姐,你家的小笼包、油条还有豆浆可是我们这条街上公认最好吃的!一天不吃我就想得慌。”

唐姐被夸得眉开眼笑,又动作飞快地打包好一小袋自家腌制的小菜,从大袋子的空隙处塞进去,她摆摆手:“哎呀,你这小嘴真甜,快去上班吧,路上小心啊。”

小王拎着袋子乐呵呵地走了,接下来的客人是站在郝平潭前面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大爷,他缓缓走到柜台前,中气十足地对唐姐喊:“唐丫头啊,今天给我来两根油条、两碗豆浆,再来五个大包子和一个煎饼,煎饼老样子啊。”

唐姐照例有条不紊地装配食物,这次要的东西多,不耽误手上功夫的同时她趁着摊煎饼的间隙与大爷闲聊:“周大爷,要这么多肉包子,又是您孙子来看您了吧。”

周大爷笑得跟朵儿牡丹花似的,“唐丫头聪明啊。”

“这不我家那顽皮的小猴子说什么也要来我这里小住两天,哎哟~遭不住遭不住,你说他放着城里好好的大房子不住,非要和我这个老头子挤一处,这孩子不会享福啊,哈哈哈哈。”

唐姐哪能听不出周大爷是在炫耀,她把装好的食物递出,笑着说道:“周大爷您可别这么说,您孙子还真是个贴心的好孩子,他是知道您一个人在家闷,特地跑来陪您解闷呢,您的福气可是别人都羡慕不来的。”

周大爷接过食物满意地点点头,“还真是,唐丫头你这话我老头子心里听着舒坦。改天我让他自己来你家买包子啊。”

“他啊,从小就爱吃你家做的肉包子,早上我问他要吃几个,好家伙,这孩子说他一口气能吃五大个,也不怕撑破肚子,哈哈哈哈哈。”

“能吃是福。”孩子爱吃她家的包子,唐姐也打心底里感到高兴。

“行了行了,不耽误你做生意了,我先走了。”说完,周大爷提着食物哼着小曲儿,慢悠悠地走了。

郝平潭瞧着周大爷的背影忍不住微笑,心想,这还真是个幸福的老头。

轮到郝平潭点餐时,唐姐明显一愣。

她将双手分别放在洗得发白的蓝色围裙上搓了搓,思索片刻后开口:“你好,这位小哥,从没见过你啊。”

“要点什么?”

其实唐姐心里嘀咕得紧,毕竟郝平潭看着真不像是会来她们家吃包子的。

郝平潭想了想:“要一笼小笼包,一杯豆浆,在这里吃。”

“豆浆不要糖。”

反正时间还早,家里的懒猪肯定没有起床,与其打包食物回去吵醒她,不如让她多睡一会儿,恰好郝平潭也有想问的,毕竟「包包早餐店」里的「包包」两个字,昨天他才从某人的嘴巴里听到过。

唐姐见他点的都是她们店里卖得最好的食物,心下猜测他是哪家不常见的亲戚,恰巧今日走进她的店里。

开门做生意嘛,也懒得纠结,于是重新扬起和善的笑,打开小笼包的笼屉。

发现小笼包没存货了,唐姐转头冲着里边喊:“包包他爹,小笼没啦。”

郝平潭这才发现柜台更里边烟火缭绕的地界里竟然站了一个大汉。

听称呼不难猜出此人是老板娘唐姐的丈夫,至于「包包他爹」,这么说来「包包」是他们两人的儿子,观两人岁数,他们儿子的年纪应该不会太小,那「包包」和甄称心到底是什么关系?

郝平潭又产生了新的疑问。

没一会儿,一直在后面灶台忙碌的老板,也就是包包他爹,端着比人还高的一摞冒热气的笼屉走到柜台边。唐姐帮着他把笼屉卸下,壮汉露出一张黝黑的脸,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他穿着同唐姐一样洗得发白的蓝色围裙,与身材丰腴、脸色红润、长相喜庆的唐姐站在一起,显得格外和谐登对。

唐姐从围裙的小兜里掏出帕子,垫脚给他擦汗,边擦边抱怨:“不是让你别那么急嘛,都是老客,分几次拿也行,迟一点也不会有人说些什么。”

黝黑的汉子低下头,轻轻揽住唐姐,脸上满是笑容,“不打紧不打紧,这点东西我还拿得动哩,让客人等我做什么。”

接着他抬头冲郝平潭点了点头,显然已经发现郝平潭是生客,不好意思地抿嘴,接着把唐姐手里的帕子塞进自己兜里,转身又走进烟火缭绕里,显然是回去揉面继续包小笼了。

唐姐暗暗娇嗔一声,都老夫老妻的,还是这么怕羞。

紧接着她利落地将郝平潭要的食物装进一个大托盘里,双手一低:“来,小哥,你要的东西。”

郝平潭伸手接过,“多少钱?”

唐姐用围裙擦手,伸出五个手指,“五块钱哩,你要是觉得豆浆不甜喝不惯,记得喊我帮你加点糖哈。”

郝平潭看向一旁的木牌子,上面明码标价:豆浆2元/杯、小笼5元/笼。

他拿出手机扫码,“您算错了,应该是7元。”

唐姐连忙摆手,“没算错,没算错。”

“你是新客,新客豆浆不要钱,小笼包5元一笼,我没算错哩。”

这下轮到本就觉得物价很低的郝平潭愣在原地,因为他去的地方一般都不太会有讨价还价的机会,所以遇上连2元钱豆浆都要免费赠送给他的老板娘,他还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

可唐姐却误会了他的举动,她以为郝平潭是被哪家老人差出来买早餐的,许是老客报的价格和她报的价格不同,唐姐忐忑地搓手:“我家小笼包这两年确实是涨价了,涨了5毛钱,也是因为猪肉的价格贵了不少。”

“是不是你家老人和你说小笼45元一笼啊?小哥你是哪家的?”

“要是老顾客家的亲戚,我还是按45元一笼卖你。”

其实唐姐说的45元一笼小笼包,是她家早餐店和便民小区居委会合作的慈善活动之一。因为附近的街道客源基本都来自于便民小区,便民小区虽然人流量大,住在里面的却大多数都是老中幼群体。

家家户户如果没有特殊的安排,基本都是早起的老人买菜、买早餐。

老人嘛,节俭惯了,能便宜个五毛一块的,对于他们来说都意义重大。加上这几年唐姐一家日子越过越好,这都多亏了附近的居民捧场帮忙,她们一家确实有反馈社区的意思,所以只要是遇见家里困难的,或者格外节俭的老人,统一按照之前的物价售卖。

郝平潭意识到两人之间的误会,连忙把钱付了,出言宽慰:“您误会了,我是觉得卖得太过便宜,我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这么实惠的早餐店了。”

唐姐把心放下,长舒一口气后又变得笑颜如花。

“害,原来是这样。”

“小哥,我看你面生,你不常来这吧?”

“我跟你说,你别看城西哪里都旧,满城那是再也找不出比咱们便民小区住得更舒服的地了。”

“你要是有空就常回来看看,别的不说,唐姐家除了包子好吃、豆浆好喝,我老公做的粥粉面啊,还有我做的煎饼,那附近的小娃娃就没有一个不爱吃的。”

“你要是刚回来不熟悉这里,要买菜、去超市什么的也尽管和唐姐我说。”

“有唐姐在,保准大爷大妈都多送你两把葱一把蒜的。”

郝平潭点头,“行,下次有机会一定还来你家试试别的食物。”

“好嘞。”

郝平潭端着食物从窗口离开,刚好有一位顾客吃完离席,他用纸巾垫在凳面上,坐下抽出随身携带的湿巾,将桌子里里外外擦拭了一遍,接着仔细观察桌面,幸好早餐店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唐姐在每一张木桌下的抽屉里都放满了一次性的筷子,原本是为了减少清洗碗筷的工作,没想打误打误撞,满足了郝平潭这个洁癖。

他动作缓慢地拨开一次性筷子的包装纸,确保筷子上没有突出的木刺和发霉变质的部分,这才满意地夹起一个小笼包子。

轻轻咬开小笼包,热气和肉香直扑鼻子。

小笼包的表皮柔软又有韧性,带着淡淡的麦香,薄厚适中,不破不漏。他小心地吸了一口汤汁,汤汁鲜美得恰到好处,没有油腻感,还有一丝甜味击打他的舌头,仿佛所有的精华都浓缩在这一口。

“好喝!”第一口就被惊艳到的郝平潭眉眼上扬。

他期待地又咬了一口肉馅,吃到嘴里的肉馅鲜嫩紧实,光滑多汁,味道丰富,姜葱的清香和酱油的咸鲜混合着浓郁的汤汁,每一口咀嚼他都能感受到肉馅的弹性和细腻。肉馅和汤汁互相打配合,多汁程度既不影响汤汁的流出,又不会让汤汁抢了肉馅的风头,满口生香的小肉饼在口中爆开,嚼碎肉饼滑过喉咙的过程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味蕾极致享受。

郝平潭满意地放下筷子,开始理解为什么甄称心那家伙一提到这家早餐店的食物就会双眼发亮,活脱脱像只嘴馋的撒娇可爱小狗。

是真的好吃。

就连嘴巴挑剔如他,也说不出除了好吃之外的其他评价。

“好吃吧。”

暂时忙完最后一个客人,对生客感到好奇的唐姐绕着柜台走出来,手里端着一个盘子,里面装着金黄色的油条。

她将装油条的盘子放到郝平潭的桌上,说道:“小哥,你肯定没吃过唐姐家的大油条配甜豆浆,吃吧,味道可好了,这是唐姐看你长得好看送的。”

虽然郝平潭平时不喜欢吃油炸的食品,但是因为有小笼包的惊艳在前,他还是从善如流地收下了这份突如其来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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