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之人(2 / 2)
魔法使吗?不是,为什么对着我,想杀了我吗?
无力躲避,季无畏只能眼看着那道光打在自己身上。没有痛感,反倒像置身桑拿房一样,浑身发热,可能正是因为魔力耗竭的状态,季无畏的感官更加清晰,他能感觉到伤口逐渐痊愈,魔力也以一种惊人的速度不断回复。
季无畏手中的棒子落在地上,他随手打爆两个涌上来的哥布林,怔怔的望向弗利:“踏马的,有这能耐你早说啊。”
弗利欲言又止,季无畏头也不回的打断了他,“别跟我说我没问,你要是想告诉我,早就告诉我了。”
“除了治愈魔法,你还会什么。”
弗利摇了摇头,想到季无畏背对着他,这才开口道:“不会了。”
季无畏无语的吸了口气,“那你还傻站着做什么,不离我近些,等死吗?”
见季无畏没有生他气的意思,弗利顿时大喜过望,三两步来到季无畏身后,他看向季无畏被汗浸湿的发丝,无比庆幸幸好自己来了。
战斗持续了数个小时,每每季无畏体力耗尽,弗利就会帮他回复体力,因此他才能走到这里。
眼前书籍成堆,那群哥布林显然对那些书籍没兴趣,因此书籍还算完整。
季无畏踢开脚下的哥布林尸体,干咳了两声,眼前几乎一黑,身体的疲惫感可以用魔法消除,精神上的却不行,持续的战斗让他疲惫的几乎睁不开眼,他坐在地上,思考该怎么将这些书搬回去。
“您可以将它们收在这里。”
季无畏勉强抬眼,看见弗利递来一个戒指,他此时疲惫的已经懒得再去思考了,“那你帮我收起来吧。”
季无畏都忘记他怎么走出洞穴的,直到见到阳光,他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是裸体状态,三两下套上衣服,季无畏看着漫长的下山路,觉得走一步都是麻烦事。
季无畏一时犯了懒,他拉住弗利的胳膊,本是想让弗利背他下山,但肌肤相触的瞬间,季无畏脑中竟回忆起当时哥布林压在他身上的感觉,季无畏甩开手,恶心之感在胃里翻涌,竟然吐了出来。
不仅弗利大吃一惊,季无畏自己也一样。
季无畏一边吐一边止住慌乱的弗利,待缓了口气,才说道:“跟你无关……”
二人下了山,弗利一路战战兢兢,与季无畏保持距离,季无畏猜他可能觉得是自己的原因。
回到旅馆,季无畏去洗澡,他居然出奇的平静,一泼水浇在头上,季无畏闭上眼,任由水珠滑下,兴许并非仅仅是因为哥布林,来这里以后的所有遭遇,都让他拧着一口气,恶心,特别恶心,一直都这么觉得,只是在此刻爆发了,他可能对与他人接触产生了排斥反应。
但他仍抱有一丝希望,兴许只对男人这样,只要他不排斥香香软软的女人就行。
所以回到城堡后,季无畏干的第一件事,不是去翻魔法书,而是叫来两个侍女。
“手。”
听到季无畏的话,两个貌美的侍女颤颤巍巍的将手伸了出来。季无畏握住她们的手,鸡皮疙瘩顿时布满手臂,但他仍不愿意相信,强忍着没有撒手。
“勇者大人,您脸色好像很差。”侍女用空出的手轻触上了季无畏的手臂。
“啪!”
季无畏反射性的甩开了她的手。
“呕。”他冲进厕所,宣告了尝试的失败。
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连呼入的空气都好像粘腻了起来,犯着恶心的味道。
季无畏用冷水对着肌肤想接的地方反复清洗,半晌才终于冷静下来。
“看书吧……”季无畏觉得自己得找点东西转移注意力,他向戒指中注入魔法,手上很快出现了一本书。
《时值之眼》
季无畏又取出几本《屏蔽魔法》《炼气之术》《潜藏魔法》……
季无畏大致翻去,好像都是些无法提升攻击力的魔法,但好像又有些用处,他顿时投入的看起来,很快便忘记了接触恐惧症的事。
两个星期后,随着外面的一声巨响,王子敲响季无畏的房门,久久无人应答,无奈之下,他推开了门,里头空无一人,王子四下询问,没有人知道勇者的去处。
而此时的季无畏已经出了城,驾着借来的马飞奔,至于他在干什么——当然是跑路!
找到的魔法书里头有一本感知魔法,可以感受附近的魔力波动和对方释放的杀气。季无畏自习得后一直有意的将这种魔法作为习惯性的释放。就在今早,他感觉到一股巨大的魔力波动,其主人释放的杀意让他都为之颤抖,打不过肯定打不过,除了跑路别无他法。
他敛了气息,《潜藏魔法》可以让别人探查不到他的魔力波动,不过如果对方的魔力是他的两倍以上,那这魔法就直接无效化。
季无畏跑出去大概有几十公里,刚玩松口气,突然打了一个寒颤。
“找到你啦~”一个邪魅的女声在头顶响起。
季无畏脚步一顿,一个人影落在了他的身前,伴着落地的巨响和飞扬的沙尘,季无畏看清了那个人。
那个“人”满头红发几乎落到地上,头顶长着一对像羊角一般的长角,那张脸生的极美,十分妖艳动人,若仅看到这可能会认为他是个女人,但再向下看去,显眼的喉结,几乎开到腰腹的深v,显出他厚实的胸肌,他看上去近两米,季无畏一米八的个子在他面前像个小矮人。
“您找错人了吧,我不认识您。”季无畏一边打着哈哈,一边向后退去。
“吾找的就是您,勇者~大人~”他一指顶起唇角,勾起一丝笑意,眉眼弯弯,看的叫人心花烂漫。
他一步步向季无畏款款走来,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魔王第五眷属奥古克拉斯。”
季无畏趁着功夫探查了一下这个奥古克拉斯的面板。
力量6000,防御5000,敏捷8000,剑术8800,还有个什么魅惑居然也有6000,“专属魔法”?头发?
不是,这能打的过就有鬼了。
“女神,我要死了!!!有没有办法救救我。”
脑中传来女神的一阵阵轻笑,“你先试着挑战一下吧。”
季无畏看向离他不到五米远的奥古克拉斯,他红发高高扬起,好像没有尽头一样不断伸长,他一缕发丝射了出来,季无畏下意识一偏头,只见自己被削下的一把碎发漫天乱飞。
“卧槽!”
“吾和魔王大人不同,对性欲没什么想法。”奥古克拉斯满头发丝向季无畏射去,“不过血的味道可是相当有吸引力”。
季无畏敏捷并不高,所以他躲的非常狼狈,他的头发十分坚硬,甚至能破开季无畏的防御,很快他身上便见了血,几分钟后几乎变成了血人。以奥古克拉斯的实力,他明明能直接解决自己却硬要这样折磨他。
不过季无畏正好可以利用他的轻视。
季无畏脚下一晃,扑倒在地,奥古克拉斯扫兴的耸了耸肩,“这就不行了,勇者不过如此。”
奥古克拉斯踢了季无畏一脚,见他没有反应,射出一缕头发直指季无畏的脖颈。
正当他以为一切就要结束的时候,地上一动不动的那个人突然躲开了攻击,两人距离极近,季无畏拳头向奥古克拉斯的大腿根部打去,那里却是空荡荡的一片。
奥古克拉斯略显吃惊的将季无畏一脚踢飞,季无畏被踹出几十米远,“你居然发现了。”奥古克拉斯面露欣赏之色,“不过我也说了,我对性欲这种东西没有兴趣,那个物件我也没必要随身携带。”
季无畏勉强爬起身,喷出一口血,又跌倒在地,“不行了,女神!”
“我只能现身三次哦。”
季无畏心中暗想,哥布林那次怎么不救我,还未说出来,女神出现在他的面前。
奥古克拉斯看到他本有些迷惑,但女神飘到他近前,突然闪过一道白光,女神的身影在其中变得虚幻起来,一瞬间好像脚落在了实地,奥古克拉斯面色顿时大惊,他几个闪身回到天空,背上生出一对翅膀,飞快的飞走了。
白光散去,女神仍然是那副飘渺的魔王,她再一闪身,回到了季无畏的身侧。
“你这么强为什么不自己讨伐魔王。”季无畏没好气的说道。
女神嘟着嘴:“人家可是女神诶,实体最多只能在这个位面现身三次。”
“哥布林那次为什么不来救我。”
“那次你不是解决了吗。”女神笑道。
“还有两次吗。”季无畏长叹一口气,他看向自己的面板,力量2300,防御2000,漫长的道路。
见过奥古拉科斯的力量,季无畏更加意识到自己实力的不足。
得抓紧提升实力……今天遇到一个第五眷属,谁知过几日不会有别的眷属来找他,女神只能救自己三次,此时用掉一次,剩下的两次必须格外珍惜。
再去获取点经验吧。
……
三月后,季无畏面色淡然的从中级森林中走出来。
原本阴森恐怖的森林仿佛得到了净化,再不会让人感到恐惧,不过这也是事实,毕竟林子里百分之九十的魔物都被屠尽了。
突的一道黑影向他身后窜去,季无畏随意的抬手,隔着黑色的手套抓住了那东西。
此物一身漆黑,状似蝙蝠,身子不大却长着几乎半个身子长的柱状阳物。
季无畏对这种丑陋生物早已司空见惯,随意的将它的身子捏爆,黑色的手套上顿时染上暗红,季无畏嫌弃的甩了甩手,将它破碎的尸体扔在了地上。
身旁跟着的弗利见状上前来。
“给我吧大人。”
季无畏习以为常的将手套脱了下来放在了弗利的手上。
不得不说,弗利非常有用,细心周到又能随时为自己疗伤补充体力,而且自从发现自己开始接受不了与人接触后,三个月的时间,他连自己的衣角都没碰到过。
三个月时间力量提升到3200,防御提升到3000,事实证明中级森林带来的提升确实比低级森林高上不少,虽然魔物的实力也大为提升,但季无畏习得的那些辅助魔法也并非没用,给他带来了不少助力,尤其是“时值之眼”和“潜藏魔法”帮他避开了不少挑战起来有风险的魔物。
“这片森林基本结束了,福利,备车,我们去北边的森林。”
季无畏从福利手上接过水壶,一边大口的灌着水,一边向前迈步,可是弗利却仿佛没有听见季无畏的话,迟迟没有跟上。
季无畏不耐烦的回头看去,只见弗利扭捏的站在原地不肯迈开步子。
“?做什么?快走啊!”
“……勇者大人,您已经三个月没有好好休息了。”弗利一脸真切“您得休息,万一又像之前那样……”
“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话虽如此,季无畏还是偷偷活动了一下消耗过度有些酸胀的手腕。
精神疲惫到治愈魔法都无法恢复的程度,但季无畏也知道,这种疲惫是休息一两天也无法恢复的,既然如此,不如绷着那根弦,否则一旦放松下来,他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倒下。
“先回宾馆拿上行李。”不再去理会弗利的神情,季无畏爬上了马车。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看不到的身后,弗利的神情几度变化,最终仿若下定了决心,眼神一暗,一个计谋出现在了他的脑中。
当日回到旅店,太阳已经落山,弗利几度劝说,终于说服季无畏留宿一晚,明日再出发。
季无畏洗了澡,躺在床上,眼皮顿时沉了沉,不过即使困倦,他的感知魔法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不论醒着还是睡着都会持续释放。
半梦半醒间,感知魔法探查到有人进入了房间,季无畏意识顿时清明,但他并未睁眼,因为他能感觉到这股魔力波动的主人——是弗利。
他想做什么?
季无畏并未感觉到杀意,但弗利半夜潜入他的房间到底是为了什么目的,倒是让他好奇。
弗利蹑手蹑脚的来到了他的身旁,甚至从他的吐息中都能感觉到他的紧张。
季无畏也不由的紧张了起来,倒不是担心自己的安危,而是担心弗利也要对他不测,即使不是为了杀了他,但若是贪图他的身子,那在这个世界上他便再无可信任的人了,到那时,他真的还能坚持住吗?
季无畏的拳头紧了紧,等待许久,终于等到弗利有所动作。季无畏感到像是器皿一般的东西贴在了他的嘴唇,紧接着凉凉的液体顺着他的唇缝划入。
季无畏大吃一惊,再也装不下去了,他猛然睁开眼,看见弗利惊恐的眼神。
“你……!”季无畏的拳头挥出去一半,意识逐渐模糊,挥出去的拳头也生生停下。
他没想到这药效居然如此之强,更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最信任的人所害。
不甘心和懊悔席卷全身,他很快便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再度醒来,眼前的场景并未变化,仍是那熟悉的房间,身体也未受到任何束缚,反倒觉得神清气爽,肢体的疲惫一扫而空。
季无畏猛然坐直身子,四下望去,而弗利此时恰好推开房门,两人面面相觑,季无畏顿时青劲爆起,冲下床去。
“你他妈的!”
拳头还未挥出去,弗利先一步跪了下去。
“对不起!”道歉声响彻整个房间。
季无畏手上动作一滞,事实上他并未受到任何伤害,身上的衣服也并未变化,身体也没有异样的感觉,弗利应当是什么也没有对他做,所以他应该给弗利一个解释的机会。
“对不起,我知道您不会听我的话,可是您真的该休息了,所以我只能将您迷晕。”
季无畏一阵大无语,玛德,就为了这破理由迷晕我?
见季无畏未发一语,弗利继续解释道:“而且……今日村子里的祭典,我无论如何也想让您参加。”
弗利跪在地上,那副老实诚恳的模样,让人觉得他没有说任何假话。
“我若是早些打倒魔王,对你难道不是更有益吗,为何要这般阻止我?”季无畏双手环抱在胸前,质问道。
“不,我当然希望您能打败魔王,但我更不想看到您把身体搞垮,因为我……”弗利突然止住了话语,顿了顿,转而说道:“因为您是我们爱戴的勇者。”
我们?其实没准只有他吧,也只有他会不顾讨伐魔王的进度,而关心自己的身体了。
“傻子。”
季无畏从弗利身边走过,落下轻轻的一句。
直到走到门口他才回头喊道:“还愣着做什么,不是要参加祭典吗?”
弗利闻言立刻大喜过望,一路小跑跑到季无畏身边,“我带您参观!”
今晚的祭典好像是村里的丰收祭,如其名一般是为了庆贺庄稼的丰收。
各家各户摆出刚刚收获的果实,笑容满面,成群的孩子满街的乱跑,整条街都是他们的欢笑声,平时忙碌的村民,大多都聚在了一起,热闹到不真实。
季无畏愣了愣,自己好像已经许久未曾见到这么多洋溢着笑容的人了,就连自己,也许久未曾展露笑容。
“勇者大人,吃这个吗!”弗利高兴的像个孩子,眼睛笑到只剩下一条线。
“好。”可能是受氛围影响,季无畏看着面前的糖人,难得没有拒绝,刚要去摸腰间的钱袋,却被弗利抢先了一步。
弗利掏出一个绿色的荷包,那荷包瘪瘪的,看上去里面并没有多少财产,但他却抢着给季无畏付了钱。
“勇者大人,给。”弗利从老板手上接过糖人,递到了季无畏手上。
季无畏看着手中的糖人,试探性的舔了一口,光是糖衣就甜的发腻,可是看着面前之人的笑容,竟让人觉得味道还算不错。
两人又向前走了几部,看到一个捞金鱼的摊子。
这个世界还有这种游戏?季无畏心下疑惑,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老板敏锐的捕捉到了季无畏的视线,立刻热情的大喊道,“客官,要不要玩一下!”
季无畏还在纠结,弗利却已经把钱拍在了桌子上。
“玩!”
看着弗利那张热情高涨的脸,季无畏不由失笑。
不过是捞个金鱼,以自己现在的实力应该不难。季无畏拿着纸网活动了一下手腕,自信的探入水中。
“就这只了”
季无畏盯上一条金灿灿的金鱼,下了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金鱼盛在了网上。
成了!还未等心中的喜悦蔓延开来,纸网在到达碗的前一刻破裂开来。
“我靠!”季无畏暴怒之下,手中的网柄竟被硬生生折断了。
店长被下了一跳,看着季无畏粗壮的手臂,怕的恨不得跪倒在地。
“客官……一个游戏而已,不必如此在意。”声音发着抖,感觉他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季无畏也有些惭愧,以他现在的力气,甚至能一掌拍碎巨石,这纸网不过是木制的,捏碎他就像呼吸空气一样轻易。
“我会赔你钱的。”
即使老板在三说着不要,季无畏还是把钱塞到了他的手上。
老板收了钱,季无畏这才有空看向弗利,不过他也不觉得自己都捞不上来的东西弗利能成功就是了。
果不其然,弗利到现在连网都没下进去……不对!
季无畏仔细看去,才发现弗利的碗里头已经装满了金鱼,季无畏不过盯着碗愣神的功夫,碗中又添一条。
季无畏目光灼灼的盯着弗利,势要找到自己失败的原因,似是感觉到了季无畏的视线,弗利这才回过神来,看向季无畏。
“啊!勇者大人,你捞完了吗!”
停顿的功夫,他手中的纸网才终于破裂,季无畏这才发现,他从始至终用的都是一张纸网。
“草。”
季无畏破防了,他“唰”的站起身,闷头向前冲去。
弗利迷茫的追赶着,在他身后一遍遍的询问着。
“您怎么了?勇者大人!”
“凭什么啊!”
“凭什么啊!”
第二日听当天晚上参加祭典的村民说,那天有两个疯子,在祭典上大叫了一整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