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蛟族(1 / 2)
蛟族
宗裕骐应道:“好。你说怎么做,大伙儿都听你的。”
登的一声,太翊将长剑插入背后剑鞘,说道:“你们都随在我身后,我来打头阵。”
四人回入火坑,走到阵眼近旁,只觉汗出如浆,焦热难当。
宗裕骐见枕流神情还是略显疲惫,担心地握住了他的手。
枕流勉力微笑道:“我缓缓就好了。”碧绿眼珠在火海中熠熠生辉。
宗裕骐微一恍神。卢弥焉默不作声牵过了他另一只手。
那一边,太翊闭目凝神,全身功力汇聚于掌心,鹤氅袍袖如风帆鼓起。接着一声清啸,双掌推出,两道白光就笔直射入阵眼。
那旋转不停的阵眼忽然收缩,随即成倍膨胀放大,似在抵抗太翊之力,犹如活物一般。
宗裕骐忙拉着枕流衣袖道:“弥焉刚刚说,迷魂须得千百人同时催动。真君一人何以抵挡对方人多势众?我们都去助他!”
枕流点头道:“善哉。”
卢弥焉微一迟疑,宗裕骐知他处境为难,说道:“你就在旁为我们护法。”卢弥焉说道:“嗯。”
于是宗、枕分站太翊左右。枕流手掐凤头法诀,指尖射出七彩光辉。宗裕骐则学着太翊的模样,平平推出双掌,掌心吐出源源不断的道德清气。太、枕乃是当今仙界顶尖高手,宗裕骐的修为虽拍马都赶不上二人,但他的道德清气是开天辟地的神奇灵宝,正是一切邪魔外道的克星。
因此,阵眼受到三方围攻,虽是极力运劲反扑,但终究节节败退,气焰衰败。迷魂阵所造的魔境也就随之寸寸崩裂。
小庙之外,降神山群妖中修为高强者,很快挣脱了迷魂控制,一个个从魔境中醒来。四处都看不见西山主,便有胆大者走入小庙察看。
卢弥焉便即振臂喊道:“阵眼在这个地方!”于是众妖修呼朋结伴,跃入火坑,围近阵眼,一同摧毁阵眼。
正道攻势愈强,阵眼愈发衰弱,坑中火焰颓然黯淡。迷魂阵的威力减弱,更多妖修就苏醒过来,继续加入攻势。数不清多少道彩光攻向阵眼,阵眼已缩小得只有人头大小。
枕流身周真气蓬勃,神色恢复得容光焕发,朗声道:“大伙儿最后加把劲儿!”
群妖轰然相应,刹那间火坑中彩光大盛,看得人眼花缭乱。
卢弥焉站在人群最外围,密切关注着正邪力量消长,忽道:“成了!”
只见那阵眼被彩光挤压到了极限,轰隆一声化为一股黑烟,缓缓飘散。坑中火焰也跟着熄灭,漆黑飞灰滚地而走。群妖大声欢呼,交相庆贺。
宗裕骐一生从未如此用过功,当即累倒在地,呼呼喘气。
太翊抓住他的后衣领,将他又提了起来。
宗裕骐四肢关节都酸痛难当,央道:“我……我得歇一会儿……”
太翊说道:“我知你累得脱力,此刻最忌呆坐。须得起来走动,活络血脉,功法方能寸进。”
枕流手掌一翻,祭出玉露瓶,说道:“二太子哪里不舒服?”
太翊横臂阻拦道:“让他自己克服,不可投机取巧。”
枕流说道:“武德真君不知‘因材施教’四个字么?让二太子循序渐进、量力而为就是了,揠苗助长,反而不美。”
太翊冷嗤道:“原来贵山就是这么求道修真的,怪道千百年来无人与我拱极教争第一。”
枕流嘴唇一勾,彬彬有礼道:“众道友的是敬重拱极教源远流长,才人辈出。不过,各门各派,玄妙不同,不见谁整天把第一第二挂嘴边上?”
宗裕骐倚靠在太翊身上,无奈道:“好啦,你们都是出类拔萃的人物,不是第一就是第二。就我宗裕骐排到一万零八千名朝后。当着矮人,别说矮话,谁也不许再提这个了。”
太翊瞥了他一眼,说道:“你才多大,就来训人?”
宗裕骐拿胳膊肘轻轻一撞太翊胸口,埋怨道:“现在知道我小了。我不过就想歇一会儿,你倒忍心。”
太翊深邃眼眸露出无奈之色,拿手一揉宗裕骐的头顶,不再言语。
枕流拿起玉露瓶,治愈了宗裕骐酸痛的身体,又去疗愈他麾下群妖。
卢弥焉拨开乱哄哄的人群,走到宗裕骐跟前,说道:“你们……你们破了师尊的迷魂阵!”语声颤抖,也不知是激动之极,还是万分戒惧。
宗裕骐笑道:“这才哪儿到哪儿呢,今日我们就要捣毁天火魔会的总坛!”
卢弥焉心神混乱,抬头看看四周,鬼母魔王的巨像下是无边黑暗,喃喃道:“师尊把总坛腾得干干净净,大约是想摆开迷魂阵,把你们众人统统擒住……你们竟然真的破了迷魂阵,师尊该气疯了罢?”
宗裕骐哼了一声,说道:“气死这老魔头最好!”
枕流巡视一圈回到原处,应道:“我们先拆了鬼母塑像。”
群妖新仇加上旧恨,都恨不得把魔道余孽碎尸万段,高声道:“谨遵西山主法旨!”当下各祭兵刃法宝,砰砰乓乓就往鬼母塑像底座招呼。
片刻之间,只见得沙石飞扬,底座爆裂,鬼母塑像轰然倒塌,连带着整座庙宇都化为断壁残垣。众人飞身而起,又合力攻击水墙。
人人心知肚明,天火魔会的总坛深藏在这一方海底秘境,只有海眼能够进出。今日若不连根拔起,日后再要攻入,可就难于登天。
枕流高声呼喝,群妖全力施为。太、宗也出手相助。卢弥焉在旁边看得心急如焚。
终于,众人齐心协力攻破了顶上水墙,海水气势磅礴,倒灌而入,几个呼吸间就填满了海底秘境——从此,北溟海眼就只能通向海底,却无秘境供人落脚了。
众人掐起避水诀,从海底直冲而上。宗裕骐虽不懂如何避水,但他有清气护体,倒也不惧深海威压。他紧紧屏住呼吸,卢弥焉将他搂住,两人如离弦之箭般一同冲向水面。
不一刻,众人纷纷破出水面,或是腾空,或是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