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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厢房内部的情景,比严铄想象得还要糟糕。
虞凝霜坐在那张他们平日里同用夕食的小圆桌前,正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挑眉看他。
而她面前,端端正正地铺展着那一张放妻书。
连笔墨都已经备好,还把他的那盒印章都摆在一旁。
就等着他签了。
严铄避开她的灼灼视线,“……说好了是三年的。”
虞凝霜皱眉,他怎么还在负隅顽抗?
“没错,本来是三年。可正如我那日所说,是你毁约在先。人世无常,我也无法保证三年时光里家中不出事故,如果每次出事都要被你那样百般阻拦,那我自然要尽早脱离这方桎梏。”
“我并非要故意阻拦你,我只是……”
“都不重要了。”
虞凝霜直接打断他,“覆水难收,已经发生过的事,无需解释。”
她的语气越发强硬,“归根结底,你与我成婚是为了给母亲冲喜,也是为了找人照顾弟弟。现在这两样目标不是都已经达成?”
“玉章姐医者仁心,从一而终。这算我们和离,她也一定会继续医治你母亲和弟弟。况且我又不是无情之人,自也会如此向玉章姐请求。”
不是无情之人……
严铄凄然一笑。
她当然不是无情之人,只是这情分从来没有给到过他。
严铄只能试图以她在乎之人唤起她的同情,改变她的想法。
“我们若是和离……母亲和福寿郎都会很伤心。”
然而,这句话却彻底点燃了虞凝霜。
单他家人伤心算伤心?
我家人伤心就不算了?
“你不要企图拿他们来绑架我!”
虞凝霜拍案起身,掌心重重砸在那放妻书上,烙出深深的痕迹,几乎使那纸裂开。
“严铄,我告诉你,于母亲和福寿郎二人之事,我没有半分对你不起。相反,你应该对我感恩戴德。不过半年时间,福寿郎现在已是能说能写,与寻常孩子无异。母亲亦是精神焕发,被我请来的名医治好。”
“莫说我自卖自夸,我待他们两个人细致周到,尽心尽力。你真娶个娘子都未必能像我这般,何况我只是个假的。”
“你我婚事本就是各取所需。你予我钱财让我有本钱开了饮子铺,可我回报给你的是家人的健康和未来。严铄,我若是你,此生便别无所求!”
一桩桩,一件件,虞凝霜将心中的无奈和愤懑尽数吐露。
虽然当时约定是三年,可仅仅半年便大功告成,可以分道扬镳、各走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