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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凝霜随桔梗抵达宴席现场时,女使们已将那五鼎芝糕小心切开,分于各位客人。
这水晶糕一入口就滑溜溜地到处跑,舌头捉也捉不住。糕体部分顷刻就化成清爽的甜水,而那软韧的五鼎芝保留几分嚼劲,柔嫩的菊花瓣则将清苦而淡雅的味道留在口中,令人唇齿生香,回味悠长。
每位贵女面前都有了这一块沁着彩辉的金晶,映衬着她们的笑脸和指间腕间的珠宝。
这五鼎芝糕看起来就更昂贵了。
若是放在现代,这花里胡哨的水晶糕成本才有几块钱啊?可现在,它就是能让这些锦衣玉食之人都惊叹不已。
虞凝霜不由在心里笑着摇头。
眼瞧着凌玉章招手叫她,她便立时收起这点小情绪,整袖含笑,快步上前。
凌玉章今日穿着簇新的绛红色丝袄,富态又喜庆,一见虞凝霜,更是笑眼咪咪。
她拉着虞凝霜的手,直道“辛苦”,随后才郑重地与众人介绍。
“承蒙各位惦记,前来赴宴,老身不胜感念,自然也想着用最好的酒食来招待。”
“只是各位也知,这御赐的府邸中只我老婆子一个,厨房那拨人没经过什么大场面。有恐见笑于各位,这便请了这一位虞娘子救场。”
“今日最得各位青睐的那几样,什么四物老鸭汤,奶黄包……还有这个五鼎芝糕都是出自她手。”
“当真?”
“您是从何处请来这样能人?”
“倒是年轻,这位娘子还未到双十年华罢?真是人不可貌相。”
“这五鼎芝糕可真让我开了眼了。”
“是呀是呀,顺滑适口,真是没吃过这样精致的。”
虽说主要是顾及凌玉章的面子,但这些夸赞起码也是有七八分真心的。脸憨皮厚的虞凝霜都难得被她们夸的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大娘子们个个温柔可亲,说话又好听;小娘子们个个美貌如花,有些羞怯又好奇地看着她的样子尤其可爱。
虞凝霜被这莺燕围绕,只感觉她们的一举一动都是香香的。
虞凝霜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被这样夸的有些飘了,忽然就理解到了凌玉章的快乐——怪不得这宅子中只雇佣女使,一个男人都不见,确实如置身花丛中,令人忍不住嘴角上扬。
“娘子们谬赞了,区区小技小艺,怎堪如此夸赞。”
极其难得地,虞凝霜被夸到脸颊发热,看的凌玉章暗自好笑。
其实,虞凝霜脸热,不止是源自羞,也是源自愧——就她的标准来评,这五鼎芝菊花糕禁不得她们这样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