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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炊鹌子和鸳鸯炸肚。”
“再就没啦?”
“嗯,再就是一道三脆羹和一道血粉羹。”
一顿问答下来,本来对皇家赐宴还抱有美好幻想的虞凝霜彻底失望。
太抠门了。
既然宴请,那就让人吃饱吃好啊。
虽然严铄说的这几品菜肴用料比较考究,做法比较花哨——比如用了时人推崇的鹌子;而那“鳜鱼假蛤蜊”则是指将鳜鱼切块爆炒,以此模仿更稀罕的蛤蜊,是一道经典假菜……
可说到底,都有假把式之嫌。
菜品之间的搭配也不和谐,真的就像是从完整的宴席上断章取义截的一段。
不是虞凝霜吹牛,而是这宴席真的还没有她给虞许两家张罗的家宴实在。
可见虞凝霜是虞凝霜,而官家是官家。
后者永远不会是一个好客的主人,他只是一位威严的帝王。
那也不算一场真的宴席,而是精心设计的一场展示、一场规训。
虞凝霜啧啧摇头,看着埋头喝粥的严铄,心说都不容易啊。
居然有些后悔只给他留一碗粥了。
但虞凝霜也没办法,谁让这粥一开锅,由于实在太香,马上就被她和谷晓星几乎全吃了呢?
她们还是就着咸鸭蛋吃的,简直双倍快乐。
流油的咸鸭蛋黄扔到粥里,被滚烫的粥溶了边缘,可以轻易抿碎。那沙沙的质感就像是在给嘴唇做磨砂按摩,然后乘着绵软的粥一起被送下。
吃完了蛋黄,再把咸蛋白用筷子搅碎撒到粥上,鲜美的粥中便有了无数可借咸味的小嫩块。
虞凝霜吃完两大碗之后决定,要将这海鲜粥作为常驻食谱,隔三差五就做来。
毕竟这海鲜粥若说简单,就真算很简单,取一小砂锅,加了米、干贝、虾和蟹就能做。
当然,要说麻烦也麻烦,其中门道也很多。
比如米和干贝是要提前泡好的,尤其是那干贝,没泡开则硬,泡过了则絮囊囊的,味道也丢失了;
虾是刷洗得干干净净,去了须子和爪的,虾头则统一先炒出油、压出黄,如此才能把味最浓郁鲜香的虾黄,通通煮到粥里;
还有那蟹……蟹倒是省事一些,其实不是真的蟹子,而是虞凝霜让田忍冬留下的蟹壳。
田忍冬和谷晓星拆蟹时,因不熟练,自然残留了不少蟹肉蟹黄,虞凝霜挑了几个大的入砂锅一起煮,这粥就带了鲜甜的蟹味。
所以严格来讲,这粥里其实没有放螃蟹,只有蟹壳。但那几个蟹壳已带来足够的鲜美汁液。它们与米粒相互渗透,完成了浓郁海味与清新米香的完美结合。
说起这蟹壳,虞凝霜还有用处。
这几只螃蟹遇到她也不知是幸运还是倒霉,总之被压榨着,实现了蟹生的全部价值。
“蟹壳别丢。”她嘱咐严铄,“我留着磨碎了做肥料。”
严铄愣住,“做肥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