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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严铄停箸轻叹,“自从五年前以土龙祈雨被禁后,以放生鳗鲡祈雨之法便势头日盛。”
本来,本朝最常见的祈雨仪式,是以土石垒出龙形。
但此法被民间滥用,大兴土木和民财不说,还削弱了官府祈雨的权威。
于是这“土龙祈雨”法被明令禁止,成了只有朝廷才可举办的重要仪式。
朝廷要面,百姓要命。
不下雨,百姓是真的活不下去,因此没有什么能阻挡他们祈雨的决心和诚心。
以似龙形的鳗鲡祈雨就轰轰烈烈成了风潮。
严铄:“至今日,东城已有两条河道干涸。四大渠一条即将枯竭,已经枯竭的阡陌小渠更是有十数条。”
“竟这么严重?”凌玉章讶然。
她在这京中待了一甲子岁月有余,今年干旱之剧实属罕见。
“如此,又怎么怪百姓病急乱投医,以千奇百怪的法子祈雨呢?总要有个念想撑下去啊。”凌玉章也叹。
说着,她忽然想起一件要紧事。
“小妹,过几日太后娘娘要往西山行宫去祈雨,届时老姐姐我也会跟去。楚大娘子这药先吃四副,我出发前再来给她诊治一次……”
她交代起楚雁君病情,虞凝霜和严铄无不敛容静听,打起了一百二十分的精神和敬意。
几人边吃边说,加之菜肴丰盛,这一顿饭竟硬是吃到了午间。
之前扫洒另一间客房,不过是假装给黄郎中看的样子,凌玉章并不会在此处住下。
她吃个酒足饭饱,便要打道回府。
当然,还连吃带拿,拿上几瓶虞凝霜做的蜜饯果子、一盒山药枣泥糕,以及一大盆煮好的芋饺。
芋饺久放也不坨,这是虞凝霜自己说的嘛,她只是想拿回去验证一下。
虞凝霜和严铄,领着府中全员将凌玉章送至门口。
老太太倒一如既往地洒脱,非常嫌弃他们此举,直往回赶人。
唯有对严铄,她招招手,让他近前说话。
“小妹夫。”凌玉章这么叫道。
严铄:……
可惜虞凝霜只顾自己捂嘴笑,错过了严铄嘴角微微抽搐这一珍贵画面。
“我这小妹是个顶好的,你不要负她。否则啊……”
吃得太撑了,凌玉章缓缓打了个哈欠。
“否则啊,我也不能把你怎么样。但你自己就后悔去罢。”
说完,她就在桔梗的搀扶下,穿着粗制布衣,上了那金碧相映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