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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爷要亲眼看着,免得你耍什么手段。”
不是,这人有病吧?
这回虞凝霜笑脸都维持不住了。
要不是怕吴徐二人受到牵连,她的袖子已然甩到谢辉脸上。
她深呼吸忍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自己在后厨和前堂来来回回,将各样物什搬来。
谢辉饶有兴致地看,好奇的眼神在那些炊具和食材,以及虞凝霜之间转来转去。
他之所以闹这么一出,是因为虞凝霜所说的藕粉,以及其冲调方式,对北地生长的谢辉来说,着实新奇得很。
谢辉父母早亡,自小被伯父伯母收于膝下,百般回护珍爱。除了郊外几个马场、几座小山,他从没出过这汴京城。
他数次提出想外出游历,家中非但不允,待被他反复央求得恼了,干脆疏通关节让他当了这统领官。
于是谢辉年仅十七,英年早官。
而且这个官职并不是虚职。
京城处处锦绣,无论是密集的民居,还是高耸的官邸,都暗藏着同样严峻的祝融之患。
华宗陛下在时,那场几乎将大半个京城烧成灰烬的大火,还时不时闪现在汴京人的梦魇中。
因此本朝严防火事,军巡捕铺管理严格、操练频繁,身为统领官的谢辉就这么被职责拴得牢牢的。
他自是从小锦衣玉食,可于各地风土人情、特产美食知之甚少。
所以越听虞凝霜和吴徐二人嘱咐,他就越感兴趣,直愣愣看着她张罗一切直到最后。
这最后登场的就是主角——被虞凝霜不情不愿又小心翼翼地捧出的一个小罐。
里面是虞凝霜亲手做的藕粉。
之前做的芋头淀粉,虽然确实极为费时费力,还费人,可用处颇多,效果颇好。
按着这个方法,虞凝霜就带领家里仆妇们做了绿豆淀粉和土豆淀粉,以后都有大用。
同理,又捣腾了这些藕粉出来。
虞凝霜舀了一勺藕粉至碗底。
既然说是藕粉,谢辉便以为必然是雪白、细腻的粉。
然而呈现在他眼前的,却与他所想大相径庭。
那藕粉不是雪白的,而是淡淡的灰粉色;也不甚细腻,甚至满满掺杂着极小的片状,像是撕得细碎的纸屑。
谢辉不知,那奇妙的颜色是充分氧化所致;
奇妙的形态则是手工刮制的结果。
做藕粉,用的那一个动词是十分精妙的“刮”或是“削”,总之都是要徒手将沉淀凝固的藕粉浆子一点点刮开,慢工出细活。这个过程还挺解压的,让人上瘾,后来几个仆妇都抢着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