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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娘子,你觉得像不像?”
“以御赐的白玉和小女的糖芋头相比,夫人实在折煞小女。”
得到赞扬,虞凝霜也骄傲地弯了眉眼,却还是一瞬便稳住了心神,巧妙回答。
“然实不相瞒,小女想象不出来那白玉是什么样的,自然也就无从比较。要真要说那糖芋头像什么……”
“小女想起家中弟妹幼时识字,因家贫,无从购置像样宣纸。小女便用树皮干草自己沤浆,给他们做粗纸来用。这样做出的纸,实在是……”
虞凝霜一顿,微微敛目,挤出一个酸楚的微笑。
她在这样一个神级停顿中,将甜苦相交的追忆语气把握得刚刚好,揪着众人的好奇心和同情心不由自主地为她感到刺痛。似乎眼前都浮现出了姐弟三人因家贫,而辛苦自制纸张的画面。
其实呢,虞凝霜在夸大其词。
她家是穷,可还没穷到那个份儿上。精巧的花笺、云母纸买不起,几刀普通宣纸还是买得起的。
加上虞凝霜尤其重视弟妹教育,虞川和虞含雪的求学之路远没有这么悲惨。
虞凝霜的确带着弟妹做过粗纸,但那是玩耍一样的手工活动。手足三人去采些漂亮的野花野草做了干花粗纸,再用其折纸、涂色、扎小灯笼,玩得不亦乐乎。
而两个小的平常习字,用的当然还是宣纸。
所以买不起宣纸是假的,但虞家穷是真的,比她宁国夫人要穷是真的。
宁国夫人只要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
虞凝霜便以更饱满地情绪继续卖惨。
“那纸做出来并不洁白,是有些黯的颜色,就像这芋头似的;那纸也不细密,甚至夹杂的粗草丝,也很像芋头里的丝缕。”
虞凝霜继续,眼中噙泪,语气却渐渐轻快起来。
“今日夫人您用白玉比作糖芋头,小女没见过世面,只觉得那和弟妹同制的粗纸倒是很像这糖芋头。”
最后一个轻巧的话音消散在空气中,宁国夫人却久久未语,心头五味杂陈。
大概是半夜惊坐起,都想给自己两巴掌的程度。
她方才都说了什么啊?
何其傲慢,何其无礼,何其愚蠢!
居然就那样让一位布衣的家贫娘子,以白玉和芋头作比?
她怎么不问她皮裘和麻布哪个更舒适呢?!
怎么不问她精米和粗糠哪个更好吃呢?!
宁国夫人深感懊恼,竟下意识避开虞凝霜澄亮的视线,低头又送一口芋圆冰入口。
她边吃边想,想她凌玉章又不是前朝那位抱月而终的太白诗仙,因家境优渥,随口吟咏的就是一句“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