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2)
唯二紧张的就是吴二和徐力了。
众目所瞩,他们扭捏地将自己沉重的身躯落到竹板凳上, 在众人灼灼的目光中, 用蒲扇似的大手拿起了小瓷勺。
一勺酥山,被颤颤送入口中, 吴二顷刻瞪大了眼睛。
没有缓冲的余地, 浓郁的乳香直接在口中炸开。
而那冰沙, 如松散的新雪一般,吃起来竟然有干爽之感。
冰是水做的,又怎么会和“干爽”搭边?
可事实就是如此, 因此吴二才尤其惊讶。
似聚非聚, 那些极细的冰有一种沙沙的口感, 那是一种略发涩的、吸附在舌面上的力量。
当然,这种状态也只存在了一瞬间。
马上, 冰沙尽数融化在舌尖,化作一缕柔滑沁入心田。一片冰凉凉中,甜蜜的蜜香和乳香愈发幽深,让人回味不绝。
众人只见吴徐二人的手同时一顿,而后又同时飞快地刨了起来。
令人目不暇接的动作中,顷刻,那酥山就被吃去大半。
众人馋得直流口水,滚动着喉头催促。
“怎么样啊?”
“和我们说说味道。”
“哎呦你俩别光顾着吃啊!”
可吴二埋头摇摇手不说话,只顾大口大口地吃。直到皿底只剩一丁点儿,才反应过来,万分珍重地将它们蒯起来。
“太好吃了!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冰!还有这个乳酥!”吴二咂着舌慢慢品,“实在是太香了!”
“当然香了!”
为了给虞凝霜长脸,谷晓星努力压下怯懦抢答,又颇自豪地解释起来。
“那可是我家娘子打了两个多时辰牛乳才出的酥。”
确实,虞凝霜现在看到那乳酥的“山顶”,手腕还条件反射似的酸疼。
这酥的制取,虞凝霜采用的是原始的“抨酥法”(1)。
虽然方法源远流长,但做起来实在是不容易。
而众人总听说乳品各种制取甚是麻烦,此时难免邀着虞凝霜好好讲一讲。
“倒也不难。”
虞凝霜笑笑,看着众人的殷切模样,只觉得自己像是在给刘姥姥讲如何做“茄鲞”的凤姐。
只是,凤姐那一句“这也不难”,大概真的是她这个天生富贵人,漫不经心的随口之言。
可虞凝霜却要强装出云淡风轻,死要面子地絮絮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