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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炎热,就算有馋虫驱动,靠近火架也是个苦差事。
仆妇中最年轻的武三娘倒也最讲义气,自动揽下这活儿,负责竹筒饭最后的烘烤工作。
虞凝霜还随手串了几串蘑菇、土豆片,让武三娘借着火一起烤了。
武三娘本来干劲满满地扒拉着炭火,可烤着烤着,竟见竹筒表面沁出好多水珠来,当即吓了一跳,连连呼喊。
“娘子娘子!这竹子怎么被烤出汗了?!”
虞凝霜正躺在不远处树下藤椅,闻言虾米似的骤然弓起身子笑。
“可不就是出汗了?那正是叫‘竹汗’。不碍事,越嫩的竹子竹汗越多,烤出来的饭菜更香呢!”
武三娘似懂非懂,正给虞凝霜打着扇子的谷晓星也小声问。
“娘子,竹子还会出汗呀?”
“其实就是竹子里的汁水,起个别致名字而已。”
虞凝霜笑答,对于总是怯怯的谷晓星,她总是有着无限的耐心。
“汗青汗青,说的就是竹子被烤时出的汗。”
竹子杀青时出竹汗,再被制成书简,久而久之,就有了“汗青”的说法,汗青又有了“史书”的含义。
“这个我知道!”
谷晓星眼睛一亮,脱口而出,“芳名留汗青嘛!唱词里是这么说的!”
虞凝霜点头,“我知各类唱段遣词造句都讲究得很,实是最好的诗文熏陶了。你学过唱,自然而然也懂了这些文绉绉的话,其实比常人多出几分学问,挺好的。”
谷晓星有些惭愧地抿抿唇。
她不识字,脑子也笨,会的唱词都是师傅一字一句教,不知挨了多少手板才背住,哪里有娘子说的这么好?
现下放眼望去,不论活计轻重,大伙儿都能帮得上忙。
唯有她,什么都不会干。
在家时,大伯从不让谷晓星做家务。
倒不是心疼她,只是怕她伤了手无法弹胡琴,断了家中财路。
她整奔波于酒楼和食肆,十指不沾阳春水,沾的全是拨弦血。
如今被买来做女使,总要发挥一点自己的作用。否则改天再被发卖了可如何是好?
想到这儿,谷晓星终于鼓起勇气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