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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下来,他们已然帮着雇人将那铺子整体翻整了。
厨间积下的油垢刷洗净了,暗处滋生的霉点打磨掉了,破旧的器皿桌柜等直接低价在门口卖了……如今只剩精简的屋架子,门户大开,装满了季夏的熏风。
又过了几日,这一日午后,楚雁君用完昼食,照例要迷迷糊糊睡两个时辰。此时李嬷嬷便得了空,陪虞凝霜去铺中查看工事进展。
两人此行还有另一个目的,便是之前说的——给虞凝霜雇一位女使照顾起居、跟随出行。
否则长此以往,李嬷嬷也分身乏术。
抵达铺子时,刚巧赶上两名圬者抹完了白灰浆,正在收拾工具(1)。
此时的墙皮一片洁白,如同连半个鸿爪踪迹也没有的新雪地,光是站在这里,就觉得干净又亮堂。
这活儿做得漂亮,虞凝霜便爽快地多发了半天工钱。圬者们乐呵呵道谢的样子,正被应约前来的香婆看在眼里。
她霎时也来了精神头,忙上来热忱问好。
待听清虞凝霜“去除屋中膻味油味”的需求之后,香婆讨巧地笑笑,自卖自夸地讲起自己办香席的成功经历,还没忘了把虞凝霜也一起赞美赞美。
“娘子选得这时候正正好!趁着白灰浆子还没干啊,咱们把那香一点。香味就自己浸到墙里了,历久弥新呢!”
虞凝霜听了不禁勾唇。
她并不是特意设计这一点,但误打误撞出一个美丽的巧合。
墙面自顾自浸染着香气……倒是有些椒房的浪漫意味了,想来效果会不错。
双方敲定细节,香婆便忙活开来。
按她给虞凝霜的方案,头两天,先用苍术艾草这类味道辛烈的草木焚香——因为天然草木燃烧时那烟熏火燎的味道,是遮盖几乎所有异味最简单、最高效的方式。
讲究的就是一个不破不立。
等烟火味儿放净,香婆会再燃一些清冽的合香丸子,将屋里的味道彻底逆转过来。
所以这香事要一连做好几天。
原料和操作都由香婆一应负责,她得的工钱也很是可观。
谁让熏香是一件镀着金边儿的雅事呢?
香婆熟练地将生苍术粉兑上艾草绒,用上好棉纸搓成粗纸捻儿,放在铁盘里点燃。
一边等着那星点明火熄灭,她一边还在抓着虞凝霜推销。
“娘子既是开饮子铺,有些果香是最好的。不如由老身去置办一些闻果来,清新得很嘞!”
“吴地今年香橼子来得早,家家户户都竞相争抢啊,办宴席时清供一盘,那叫一个有面儿!现下果子行里都找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