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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道甜品没什么层次,没什么糯中带韧、外酥里嫩的弯弯绕绕,它只是凉粉和糖浆一次天衣无缝的结合。像是白绢被染成桃色,像是华服被熏上暗香,清爽和浓郁,轻盈和厚重,成了每一口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享受。
眼见严澄吃得愉快,虞凝霜放下心来。
她就说,这种小甜品收服一个孩子的胃,还不是易如反掌?
她也和宋嬷嬷盛了吃。
而宋嬷嬷和无法说话的严澄可不一样,惊讶的夸赞是一声接着一声。
早些年严老大人还在的时候,春日的曲宴、官赏的赐宴,乃至在府中邀请名士清流的各种私宴……那都是或玉盘金箸、龙肝风脑的奢豪,或焚香点茶、曲水流觞的雅致,宋嬷嬷多少跟着见过些世面,却从没吃过这么简单又这么独特的甜品。
“娘子真是好手艺,好心思!”
她不住地夸,虞凝霜则借势更进一步,想要诓严澄出了这屋子走一走。
虞凝霜便说凉粉和果味最搭配,还想用黄梅做梅卤子,这也是之前和严铄约定好的。
可是水果卤子做起来要多番冲洗、长久熬煮,在这屋里可施展不开,还是要去后厨才方便。
“福寿郎和我到后厨去做卤子?”她柔声哄,“就咱们俩还有宋嬷嬷,没有旁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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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井边捶衣服的卜婆婆满手皂角来不及洗,正劈柴的卜大郎被迫丢下了斧头,正擀面条的白婶子擀面杖“咕噜噜”滚到地上……
后罩房这一片正忙活着的仆从们,忽然就被狂奔而来的宋嬷嬷通知紧急撤离,一遭被推着躲藏到了厨房的后门。
他们巴着漏缝儿的木门,脑袋一个叠着一个往厨房里瞧,正惊讶于宋嬷嬷一改往日的老成持重,撑着膝盖气喘吁吁,更令人惊讶的事情就发生了——
不远处,虞凝霜和严澄的身影同时出现,正缓步走来。
福寿郎出房门也只是在院子里坐坐,怎么会到这后厨来?而且还端端正正地捧着一个木盆?
仆从们上下左右转着脑袋,面面相觑,又谁都不敢出声,只屏着呼息继续看。
然后就见虞凝霜开始布置任务。
她自己备配料、器具,严澄负责挑梅子,宋嬷嬷则帮着生火打水。
宋嬷嬷平日不用做这些粗活,可此时是带着笑意做,甘之如饴。
严澄依要求挑出的熟透、没有虫眼和淤伤的黄梅,被虞凝霜反复揉搓漂洗,又去了果蒂。
她边做边给严澄讲步骤,即使得不到回应也是语音细柔,和着那馥郁的果香,三月春风一样吹拂过每个听者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