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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求速度,已有不少礼节从简。
可遥想当年虞全胜和许宝花成婚,只是媒人来说合两回,就一抬小红轿进了门。如今这些婚务,对他们而言仍是太繁杂了些。
于是整个过程,虞家都很被动。
好在严家确有诚意,将样样安排妥帖,且凡是女方需要给男方的回礼,严家也都尽数准备了,先偷送来虞家小院。
若是单问虞凝霜,她是觉得这婚成得非常轻松,只等着做新娘子便好。
虞凝霜倒是悠闲,左邻右舍却是炸了锅。
他们只见虞家人抓了又放了,现在更是飞速成婚了,简直怪异非常。
待稍一打听夫家是谁……马上明白这就是被压着冲喜去的!
上有病母,下有小叔,听说那郎君更是前途晦暗,性子也不体贴。这般不上不下的人家,门宅并不高轩,姿态却常常高入云间。只怕磋磨新媳妇的规矩一大堆,这日子如何过得舒畅?
大娘婶子们集体心碎,既为自家子侄,更为她们看着长大的霜娘。
于是等到大礼这一日,青槐巷里围观的人群都是一脸惨淡,这个抚掌叹“可惜”,那个摇头呼“可怜”,就连虞家人面上也没有喜色,惹得邻里们更加唏嘘。
要不是严家来人各个喜气盈盈,披红着彩,还真看不出是场婚仪来。
虞凝霜执团扇遮面,坐上了花轿。
迎亲的队伍浩浩汤汤,按着计划,只往汴京城里最热闹的坊市一路撞去,将欢快的箫鼓乐声铺满街道,将喜庆的糖钱利是撒遍人群。
虞凝霜透过晃动的轿帘去看,从那罅隙中正见着大道尽头,一柳澄湛的天空和无数双挥动的手。
她能看出来,严家在能力范围内将婚礼办得隆重。
可在外尚能风光,得热心肠的百姓一片恭贺叫好,待真绕了小半个汴京城抵达严宅门口,却透出几分泠然寂寥来。
许是因严家在汴京根基不深,无甚血亲,又被断了仕途,少有师友,所以喜宴宾客只堪堪三四十人,聚在堂前院中。
红轿停定,虞凝霜怀里被喜娘塞了同心结喜巾,另一端在严铄手中。
两人牵喜巾缓行,一同步入正堂。
虞凝霜听得周围窃窃人语响,却懒得去管其内容。
不管这桩婚事被传成什么样,也顶多在邻里间做个小谈资。
且不出一月,就会在唇齿间被嚼没了,远不如谈论今日夕食吃什么有滋味。
这汴京城的所有新闻,向来是被拴在风上的。
来得快,散得更快。
而虞凝霜和严铄,一个是面容模糊的民女,一个是无足轻重的小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