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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凝霜嗓音好,自是声如珠玉,只是这“珠”,此时是噼里啪啦的算盘珠。
“大人且都列出来,一同折算折算。”
严铄愣住,完全无法回话。
他并不是刻意克扣,而是实在忘了这一茬。加之那些添项太过丰富杂乱,忽然被问起,他只能想起几项。
说到底,怕是觉得那诸多尘务,不该沾染他清洌洌的胸怀。
他这幅模样,看在一个铜钱掰成两个花的虞凝霜眼里,更觉得不爽。
好在有陈小豆在场。
作为严铄贴身的厮儿,这些事务向来是他处理,自是心中有数。他忙去寻了笔墨搁在严铄面前。
“小的说,阿郎您且写下。”
因曾流离市井的天然直觉,莫名地,陈小豆知道虞凝霜在这一点上肯定锱铢必较。
他便生怕严铄娶不到娘子,一五一十将那些添项全报出来。
“春季衣赐,细棉布十匹,罗两匹。夏季衣赐,葛麻十匹……”
陈小豆倒豆子似的,只将什么衣赐、薪炭,乃至马匹刍粟,以及年节的恩赏钱都一股脑儿倒出来(2)。
洋洋洒洒,严铄写了两大张。
而后,更神奇的事情发生了。三人就在这小小茶室阁子中,认认真真将其中物品折算做银钱。
期间,因为严铄不知市场物价,基本没有发言权,最后是虞凝霜和陈小豆杀价似的你来我往,算出严铄每月大概能得七十四贯。
折到虞凝霜这儿,就是每月三十七贯。
巨款当前,虞凝霜眼仁都带着笑,但愈发谨慎。
“事先说好,这三十七贯便如我的月钱,每月一结。”
因着这话,严铄大抵是觉得她贪婪,眼睫一扇,冷漠值又涨了两点,可虞凝霜笑意不改。
严铄答“好”,冷眼看着虞凝霜将那两张纸如天书圣旨般细致翻折,便说起与她的约法三章。
“其一,小娘子成婚之后需收敛心神,规范行操。孝奉婆母,友待小叔,勤掌家事,善治下仆。”
这一条开头说得有些阴阳怪气的,但虞凝霜拿人钱财,与人解忧。她对自己定位准确,便答应得爽朗。
“这是自然。”
“其二,婚期一满,便生两宽。从此犹如冰炭,互不纠缠。”
“正合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