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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郎中。”
虞凝霜说着欲起身相送,郎中只摆了摆手,兀自离开。
杨二嫂从虞凝霜手中要来了药方,边叹边道,“你若是信得过婶子,就由我去抓药。你在家陪你阿娘,也像那郎中说的,备些清淡去火的饭食等她醒了来吃。”
虞凝霜此时确实只想守在许宝花床前,深施一礼,“那便有劳婶子。”
“诶诶诶,都是邻里,千万别见外。”
杨二嫂赶紧拦住。她心里也是愧疚,方才一时口快,未想到顾忌场合语气,直将许宝花和虞含雪拿住,落得娘儿俩一个急晕了一个吓哭了。
杨二嫂飞步去抓药,随着她脚步渐远,全然的冷寂如同密密匝匝的铁网一般,将虞家小院轰然罩住。
阿娘晕倒了尚没苏醒,小妹哭累了已然入睡,弟弟仍在书塾未归,至于阿爹……
只剩虞凝霜独自静坐,虚望着床边斑驳的旧铜水盆。
半晌,她撑着膝盖起身,弯而复直的脊背像是泥地里的春笋拱出了破地而出的力道,转眼,便如韧竹一样棱棱然立于天地。
虞凝霜行至厨房,一如往常地聚柴生火。
她今日难得买了一斤青虾,不大,却足够鲜活。想着阿爹爱吃,本欲用油爆得酥酥脆脆,撒上足足孜然、椒盐给他下酒来着,再配一大碗浓厚多汁的红烧豆腐,绝对是抚慰胃肠的好饭食。
如今家中忽逢变故,完全打乱了虞凝霜的计划,大到开店出摊,小到连这定好的菜谱也要变。
虞凝霜的态度却平静。
既然一切都被打乱了,便从最小处再慢慢拨正。
只要有一餐好饭,便该将这一餐吃好。
她默默将虾剥了,又细心去了上下两道虾线,将其剁碎了再加入捣碎的豆腐搅上劲儿,虎口一捏,手指一抿,灵活地挤出一个个丸子来。
雪白豆腐泥夹杂着淡青色虾肉,滚圆圆地在案板上站队列,乖乖等候发落。
虞凝霜将样样调料在手边码好,小风炉上砂锅也用文火一直热着。
这样无论什么时候阿娘醒了要吃东西,只将丸子一汆,蛋花一打,顷刻就能做得一碗热乎乎的鲜虾豆腐丸子羹。
做完这一切,虞凝霜又回到屋里,守在许宝花身边。
识海中的系统本想要安慰她几句,却被虞凝霜按住,留她自己安静地思考现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