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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惧的手直颤,本就冰冷的手脚涌上诡异的热意,余梓茵张口,湿润的红唇刹时难以出言,害怕的心脏撞击胸口,只她一人感觉到的压迫激得她背脊发凉,她回答不出的缄默,要被判决死刑般窒息。
头顶的男人发出一声压抑地轻嗤,他退后了半步,转身带起一道含着他气息的风朝着外面走去。
眼眸落下,余震未平,身上带着于忽大的骤雨中行过的痕迹,白皙的脸颊粘着湿漉的黑色发丝,余梓茵定目,微微低着的头侧转,而后与驻足停于电梯前扭头看来的崔衍对视。
她呼吸不由一紧,胸腔呼吸的通道像凭空被人阻断,下处闭塞的气流堆积在一起,越聚越重的压在胸口。
搞什么?
她不自在地想,像被紧缚在别人的思想中拘束,但在非自然光下,被雨水淋湿的眼睫下的黑色眼球却格外明亮。
“你要去哪?”她没有移开目光,双齿余音夹杂着寒气,舌尖低着下唇内壁丝滑的软肉,在隔绝寒冷温和双重空气施加的无限压迫下问道。
左眼眉骨抬高,定格黝黑的眸子仿若在吸取她的灵魂,红色的数字跳动,崔衍站在那里,过分锐棱地余怒藏着刺骨地恐怖,语调低暗地对她说:“要一起去吗?”
余梓茵不语,望着那不待她回答便返回头进入抵达的电梯内部的男人,她面颊耸动,搭在肩上的包带勒得生疼,向前迈开的脚犹疑地顿了下,思想率先冲破禁忌的进到了电梯。
他的目光没有落下,漆黑的眼球始终直视前方,僵硬的氛围寻不到大口呼吸的时机,余梓茵微微侧头看他冷锐的下颚,那种故意驶向危险响起的警铃在被暴雨包围的车内依旧不停。
她知道前路难通,然又想查清那是什么令他暴怒地出乎意料。
黑色汽车驶在黑暗道路,砸在车顶的大颗雨水像敲击在人的颅顶,车内音响降到无声,驾驶座上的黑衣男人一言不发的开着车。
沉闷的环境压榨着稀薄的空气,余梓茵背靠后座,洁白的脸侧视着离城市越来越远的外界风景,握在一起的手压在并拢的腿间,温暖空气在密闭空间阻塞,想要打开玻璃汲取一点寒冷气流冲洗浑浊的想法产生。
她扭头看向左侧那闭目思忖的男人,无声无息的环境连轻微的喘息声都觉得突兀,静默地垂下眸子,她再次看向窗外雨水模糊的黑色风景。
行在雨中的汽车徐徐停下,驾驶座上的男人打伞下了车,另侧的车门也打开了来,余梓茵跟着走了下来,雨水淋在头顶,大雨形成的天然屏障隔绝着视线,她隔着马路望着前方雨中的建设,眉眼间的忧愁化为瞬间地惶恐,冰凉的指尖埋入掌心,她强作镇定,眨眼避开袭入眼眶的雨水,在撑着伞走来的男人挡住她头顶的雨时,昂头,复杂地看向崔衍。
他半眯着眼,冰冷地面孔在雨中灰白,另侧身被雨袭上,格外生硬。
偷拍、追逐、施暴,在码头经历的一切堵在胸腔,她强压着瞬既涌上地胆怯,她抬手抓住崔衍的手臂,跟着他缓缓进到雨夜沉寂的废旧码头。
大海在雨水汇入翻腾起波浪,萧瑟的寒风吹打着码头的一切,白昼般的灯光在雨内含糊不清,站到稍高一层的老旧房屋的屋檐下,屋内映处暖色灯光,喁喁私语混沌不已。
余梓茵接过雨伞,站在门旁檐下,她抖了抖伞上积水,在冷风中闻到了一丝烟味,回身向门前看去,那站在门前的男人丢下了刚燃起的香烟,脚尖踩下的用力碾压熄灭了余烟,瞬既敲击房门。
屋内的声音消失,而后是一阵出奇地寂静。
她的视线从崔衍身上移开,盯着那紧闭的房门,过了片刻,那门缓慢打开溢出一道暖光,一个黑发里掺着白发的老头出现在了缝隙间。
他抬头望着整个挡住门前空间的男人,开口正想要问,一个年轻的声音在里面含糊地说了什么,老头听罢走了过去,另一个人走来占据了缝隙更大地打开门,冷风涌入,他目光淡然,冷淡地扫过檐下侧身看来的女人和面前他真正要面对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