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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面混乱,人声鼎沸,握着啤酒瓶的手攥紧,面部肌肉随着张口的动作运行着愤怒的表现,他骂骂咧咧的起身,猝地抬起右脚踢向面前的桌子,可鞋底还未碰到桌沿他身体摇晃猛然坠到原位,没坐住的感觉到啤酒大量溢出的流在他的手上,又止不住的弄到了他的裤子,最后流的满地都是,一发不可收。
“啊……”
他霍得站起,龇着牙放下酒瓶,抽出数张纸巾擦拭手掌和大腿上的水渍,揉成一团的纸很快就被液体浸透,他捏着边角嫌弃地将黏成一坨的纸团丢进垃圾桶,又胡乱地擦拭了遍地板。
那方才抑聚在心口的怒气像握紧的手卯足力气的向前方打去,结结实实地一拳却只打了个空气般泄了底。
他只抬手看了眼自己湿漉漉的右手,蹲在垃圾桶旁,连骂都骂不出来的颓然地低下了头。
雨中的医院冷漠而尖锐不带一丝生气,走廊一侧的椅子零零散散坐着人,余梓茵踩着焦急的步子经过灰蒙蒙地窗槅,在冷清地走廊寻找手术室的位置,远远地看到目的地前亮着的灯光,她脚步渐缓,呼吸紊乱,胸腔起伏寻不到规律的感觉到一滴雨水于发梢流到了额头。
她靠近的看着手术室的大门,揪着的心被稀薄的空气挤压,身体力气被一股不明的力量抽干,大喘着气,她脱力地坐在了旁边的等候椅上,浸在湿冷的空气中,无力地低下了头。
一些刚才发生过的画面出现在了眼前,她急急忙忙坐车赶来,打通电话联系亲人朋友,匆忙下车于雨中进入医院,到而今站在手术室门前,想要做些什么,却什么都不需要她去做。
她起身靠在椅背,清澄眸子像被雨水打湿带着晶莹地亮光,额间随意被抹去的雨水在手背散开,心中的负疚如那一滴无痕之水,随着窗外落雨的节奏增减。
长发贴脸,玻璃倒映孤纤身影,身后的自然光将她隔绝在外,如同将她束缚在绵密丝网中,只随着枯槁的干枝流着红液,无形的时间推移中耗着心血等待着结果。
闭上眼睛,唯挂着细小水珠的眼睫轻微颤抖,握住座椅边沿的手寻到支柱的不愿放手,集聚在心中的胆怯愈染愈浓,她在害怕,在为自己为始一步步演化的惨剧害怕。
而周遭的脚步如同一把撬开封锁真相之门的铜锤,伴着锤头拖行在地的恐怖响声徐徐逼近,余梓茵呼吸滞咽,颤抖的身体在瞬间僵化,她抵在唇边的手掌逐渐成拳,被悲戚染红地眼睛彷徨的看右转移,只触到走廊端头一个模糊身影的边界,她颦望而去,恐慌渐剧。
然当她细看,靠近的原是位护士。
“你是李贺煜的家属嘛,手术需要你的签字。”护士递给余梓茵一份单子,交代了一些事情后要她到前台去办理一些相关手续。
余梓茵暂且压住了这场事故激发出的特殊心绪,听着护士的嘱咐思索着接下来的步骤,随后她跟着方向牌的指引来到了缴费处,缴纳完需要的费用,她拿着单据转身往回走,在手术室走廊的转角处,看到了等待着的姑姑李意贞和另四个人。
攥紧地手掌将单据握成一团,双脚听从指引的停了下来,于灯光照耀处,她一下子便认出了那四人是谁。
许旭,林渠,以及李秉承的前任妻子周阿姨和女儿李桐夏。
余梓茵没有靠近,本能地想要逃离避开他们,究其原因,这发生的所有全是她一手造成的结果,她虽然极不想承认这些,但潜意识内那被埋藏在深处的罪责由小逐大的一遍遍提醒着这几日发生的事情。
她能否认那些全与她不干呢?她连否认的借口都没有,水之就下般无法抵挡。
她再怎么不想让自己陷入愧疚的深渊,事情犹如一条铁锁以她为端的发展了下去,她迫使自己停止下来,竭力寻找结束的契机,然而在敲开的窟窿中,她看到更加骇人的景况。
而无疑,那些都与她有关。
叉着腰站在手术室前,许旭扭头,看向转角那抹消失的身影。
“放心吧,会没事的。”
坐在等候椅上的两个女人安慰着哭泣的李意贞,许旭不忍地转头,看向在旁踱来踱去等待着的林渠,他欲言地想法打碎,轻轻摇头,满是无奈。
算了,还是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