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 / 2)
沈浊扶额道:“不是不能确定么,大嫂干嘛不往好处想,也许这压根就不是冯广白。”
“真的吗,他不是广白?”黄惜仰起满是泪水的脸庞,仿佛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问。
问得沈浊一顿无语:“是与不是,不是叫你来认么,怎么还问起我来了。”
裴缜道:“冯广白头上有没有什么特殊易于辨认的标记?”
黄惜道:“他后颈皮上有颗痦子。”
人头被毁,哪里去辨认什么痦子,大抵也知道自己说的是废话,黄惜难为情地低下头。
沈浊重新蒙上白布。将黄惜送了出去。
黄惜由交好的妇人陪同来,沈浊将她交到那妇人手里。
妇人见黄惜脸上没有悲也没有喜,猜不透情形,遂问道:“怎么样,是冯大哥吗?”
黄惜摇摇头。
“摇头什么意思,不知道还是不是,你快说呀,真急死个人!”
“不知道。”黄惜嗫嚅。
随即干了的眼眶再次蓄满泪水:“没看之前我这心七上八下的,看了之后更是七上八下,荡悠悠的,没个着落,萤娘,你说我家广白究竟去哪了?”
萤娘道:“既然没确定,那就是好事。城外不太平,说不定是遇到劫道的,受伤了,再不不小心跌到山崖下面去了。”
“啊?”萤娘的话非但没有安慰到黄惜,反使她泪水更盛,“如今天气这样冷,若真如此,广白岂不是要冻死饿死?”
“呃。”萤娘后悔不迭,“你知道我这张嘴不会安慰人,冯大哥吉人天相,定能逢凶化吉!”
“但愿吧……”黄惜泪光滢滢,“若是他死了,我绝不独活。”
在她目之未及处,萤娘目光一紧。
“从黄惜这里得不到任何线索,尸身也找不到,身份确定不了。此案怕是再难有进展。早知道不叫你接好了,接了砸手里没的叫人耻笑。”
见裴缜不语:“你倒是说句话啊!”
“我在寻思一件事。”裴缜道,“假如遇害者不是冯广白,那么此时此刻的他身在何处,是生是死?”
沈浊怔住:“那咱们该怎么办?”
“两头都得顾着,一方面着长安县令派人去城外搜索冯广白行踪。另一方面着手调查冯广白的人际关系,近期有无与人结怨。”
沈浊对这种无用功并不看好,垂头丧气道:“知道了。”
裴缜回去时,院子里好几个大丫鬟在忙活,窗棂上贴了喜字,檐下挂了大红灯笼,连狸奴脖子上亦戴了红花,神气活现地走来走去。
“这是做什么?”裴缜问。
蔷薇打西厢房里走出来,一团喜气道:“老夫人说择日不如撞日,难得今个儿风晴日暖,遂选在今日为二爷和林姨娘办喜事。”
“畔儿呢?”
“西厢房里由丫头们服侍着梳妆呢,二爷甭操心了。快进屋里来,我服侍您更衣。”
屋里同样布置喜庆,大红绸子铺桌,桌面上一盘盘红枣、石榴、桂圆、瓜子洒洒泼泼地摆着。中央一对雕龙凤团喜字红烛不要命地烧着,烛泪蜿蜒而下,在地上凝固。西侧榻上堆着一堆装饰精美的盒子,大概是各房的贺礼。
“老夫人有言在先,叫二爷今夜别拘着,也不必念府里的规矩,明天清早再带林姨娘来房里请安。”
说话间蔷薇已为裴缜穿好衣服。不过是件略庄重的新衣。
须臾,林畔儿被领进来,穿着艳俗的桃红色,因她皮肤不够白,气色不相衬,脸上被搽了许多粉,厚厚的一层,配着过分妖冶的红唇,辨不出本来面目。
丫鬟们并不多事,把人送来就去了。房门被轻轻合上,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裴缜忍俊不禁道:“你穿桃红色真丑。”
“她们非逼着我穿。”不悦写在脸上。
“脱了。”
趁着林畔儿脱衣的空隙,裴缜把手帕蘸湿了,擦去她脸上的脂粉,白粉下露出细腻的蜜色肌肤,直至现出真颜。
裴缜端详半晌,心满意足道:“你还是这副样子好看。”
林畔儿身上仅剩一件袄子,微冷,扯过被子披肩上:“二爷的案子有进展吗?”
“快别提,一个头两个大。”裴缜躺在林畔儿腿上,递给她一只金耳勺,“耳朵痒,帮我挖挖。”
林畔儿凝神看去:“什么也没有。”
“那也挖两下。”
林畔儿胡乱掏两下,裴缜舒服了,扯林畔儿耳朵看,惊呼:“天,你的耳朵都堵住了!”
“是么?”
“躺下来,我给你挖。”
“我自己挖。”
“我偏要给你挖。”抢过金耳勺,强行把林畔儿的头按在腿上。
林畔儿明眸乱转,头不安地扭动,裴缜按住她:“你别动呀。”
好不容易控制住她不动了,裴缜捏着耳勺才伸进去半个头,林畔儿猛地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