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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棋是凰韶亿的母亲,两人面貌不单是形似,更是神似。
从她的脸上便能清晰的预判到凰韶亿今后的样貌如何,只那股经无数时间和事情才沉淀下的处变不惊,雍容华贵的气度是凰韶亿现今绝对无法信手拈来的。
齐少安的目光就像蜇人的钩子,令凰棋明艳照人的容貌黯淡了一瞬。彼此相识相交相斗多年,她知道不表态是不行了。
所以施施然放下茶杯,一丝不苟地整理好有了点小褶皱的杏黄色宫装袖口,这才仪态万方的答道:“若是齐兄想问我的意见。那我的意见是无支祁前辈说得的确有理。但齐兄就不必指望我族了。
飞翰冲龄之际就来过我族。当时我族中长老有意拉纤保媒,族中适龄适婚的姑娘给他挑了个遍,连我家那个不成器的都没逃过。
可飞翰那时是一个都没看上。想来那时都看不上,如今看遍群芳,就更看不上了。
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就不丢怪露丑,参与其中了。”
“咯噔。”齐少安清晰听到了自己后槽牙被咬碎的脆响。
该说真不愧是做买卖的行家里手吗?连拒绝都可以说得那么婉转,甚至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同时,把他人引导着往眼光高,贪花好色这方面想。
不然凤凰一族是出了名的美姿容,怎么冲龄之际就一个也看不上。一贯的好脾气,说话做事都留三分,明言不掺合此事。
好脾气翻脸不认人,杀伤力竟比聪明人更要强些。
如果说青丘狐族的反水只带起了那些没脑子的,稍微聪明点的只是犹豫不决,怀疑青丘狐族又在死道友不死贫道,想要站在干岸上看戏。过分聪明的甚至在阴谋论,觉得青丘狐族为了独占这份好处,反向放烟雾弹。
那凤凰一族不似拒绝但胜似拒绝的一番话就如烈阳晒雪,让众人心中的犹疑给一扫而空。
商人无有不重利者,眼瞧着这么大个好处不要,必定是后面有大雷啊!
喧哗声更甚,耳尖的齐少安甚至听到有些人在鼓噪着没意思要退场的。
后槽牙碎了,血腥味渐渐在口中弥散开,激得齐少安眼前一阵阵发黑,身形摇晃,往后退了半步,直撞入侍立其后的齐飞翰怀中。
齐飞翰声音发颤:“父,父……亲?”
无所不能,为他担下一切的父亲退了,令某种坚不可摧的信念也悄无声息地产生了裂痕。
齐少安已经顾不上去安抚怯懦得令他心生失望的儿子,一把将其推开,再度稳稳立在地上,吞下口中鲜血,身形微微佝偻地问向凰棋:“凰族长此言当真?莫不是在与我说笑吧?”
凰棋还是那副宠辱不惊的淡然模样,对齐少安喷薄而出的危险气息视而不见,用着清越婉转,但足以传遍全场的声音说道:“此言自然当真,并非说笑。想我凤凰一族乃是自开天辟地便诞育的种族,岂有戏言之理?齐族长,你话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