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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几年那些个心底不忿前来寻仇撒气的万剑盟弟子,现在有不少都成为八荒卫的中层了。
换成其他人,如何能有这个魄力把有仇隙的人纳入亲卫中,而且还是成批次的,不是一个两个。
手底下谁也不会,更不敢往外蹦半个反对的字。
而年龄和威望不足的韩少将军就做不到这么恣意了,总得好好考虑一下各位叔伯的意见,压着顾书玉不让她后来者居上。
即便是那位孟参军,为了顾全大局,也得做出妥协。
所以说楚摘星就是楚摘星,没有人可以取代她。那份魄力与决断,天下无双。
可以想见若是那个恣意张扬的楚摘星还在,给他辟除书上的职位必然还要高上几级。
门户之见四个字很显然也让少年有所触动,两个年龄、身份和境遇都大相径庭的人,就如此陷入了相差无几的愁绪中。
好在少年不识愁滋味,情绪来得快去得更快,避免了两人枯站于此,相对愁叹。
少年抽了抽鼻子,宛如把心中的苦闷不满都随着气一道呼出,这才又乐乐呵呵地说道:“官声?什么官声?是官老爷们花花轿子人抬人的官声,还是我这等的庶民百姓无论叫嚷地多么大声,都无法被听见的官声吗?”
这话太熟悉了,熟悉到段得志控制不住地将目光投向了少年,不出意外见到了少年稍显稚嫩的脸上满是笑容,但笑意却未达眼底。
“就这么恨吗?”段得志声音飘忽地问道。
这句轻得立刻就消散在风里的话,却仿佛是火星子落到了干燥的火药桶上,令少年的声音陡然加快:“他们那些官老爷但凡干一分人做的事,咱们也不可能有恨。托车骑将军的福,我也曾上过三年学,识得几个字。
当时在学塾中,先生教我们圣人之言。说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又说民为邦本,本固邦宁。
连我这样的孩子都知道水可载舟亦可覆舟的道理,可偏偏这些自小读圣贤书,左一个圣人教诲,又一个三代治世的官老爷们最不懂百姓疾苦,小民死活。
当初要是没有庄枢密据理力争,顾仆射亲自带人拦着,那狗※少府丞就要让我们这些初来乍到,下无立锥之地,上无片瓦片遮身的贱民先去修官衙了!到时也不知会死上多少人!
所以别说他只是丢官去职了,就是被碎尸万段了,我也不会说庄枢密半个字坏话。”
少年的话一字不差的落入段得志耳中,如同鼓槌重重的砸在了他的心房上,一下又一下,砸得他头昏眼花,砸得他怒火熊熊。
再开口,他的话音中就带了杀意:“该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