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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意上涌,双颊发烫,四肢无力,楚摘星用尽全身力气将眼泪憋了回去,看着面前那张再熟悉不过的青涩圆脸,眼睛红得吓人,涩声道:“二师兄,我要走了。”
韩良和脸上展现了恰到好处的惊慌:“走?师妹你要去哪?问过师傅了吗?自作主张可是要被师傅罚的,到时候我和师兄都给你求不了情。”
楚摘星在笑,不过这个笑比哭还难看,她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师兄,我要走了。”
此处虽好,非是归处。
而且,居然敢,把师姐从她的记忆中剥离。
楚摘星一步迈出,十分确信自己已经迈过了那层无形的壁障,身体恢复为成年的模样。
她没有回头,因为她知道回头也无用,顶多见到一滩如蜡般融化的烂肉。
菩萨还是那尊菩萨,不过已经不再是冰肌玉骨,而是一尊巨大的,松垮的黑色肉山。
唯一例外的是头。
唯有那处还保持着一些黄色,勉强能被称之为脸的部位好似被煮开了,不断冒出一个又一个大水泡,直到脆弱的肌肤无法包裹其中的气体轰然破碎,流出哗哗的腥臭浓水,而后空洞的血肉中就钻出许多白胖的蛆虫,为肉山增添些颜色。
肉山费力挪动着,带来大地的震颤,终于将两个空洞洞的眼眶对准了楚摘星,发出与体型完全不相配的空灵悠远声音:“为什么……不待在,极乐乡……”
楚摘星抿着唇,不想答。
只是不回答又不太不礼貌,不符合她的做人准则,所以还是惜字如金地吐出了两个字:“假的。”
肉山震颤地更厉害了,黑色的肉块哗啦啦的往下落,身体力行向楚摘星展示了什么叫做用肢体展现愤怒。
“可是……你……很……快乐!”
“虚假的快乐不如真实的痛苦。”楚摘星冷静的反驳。“而且,没有师姐。”
肉山形成了一场令人叹为观止的“泥石流”,伸出了数十条黑色的触手疯狂舞动:“那是你……痛苦的……根源!”
“要驱除!”
“驱除!!!”
楚摘星勾出挂在脖颈上的青色鳞片珍惜地亲了亲,然后再细心的塞了回去:“我只知道,她是我师姐。”
是我融入骨血,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所以,你该死。”
剑出,枭首。
这才符合楚摘星的行事准则,让对手做个明白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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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大梦一场的楚摘星差点成为一个被自己血呛死的倒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