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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痛苦和争吵的根本原因是双方付出不对等。我不想为自己找理由辩解,我确实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爱自己要比爱别人多得多的人。如果你渴望的是另一半势均力敌、全心全意的付出,我想我永远给不了你,我也并不认可毫无保留的爱人方式,我这辈子可能都不会爱别人超过自己。”
人是需要适当保留的。周茉知道掏心掏肺的坦白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词不达意,说出来语义还可能被曲解,但在当下的情况下,坦诚相待能避免猜来猜去的曲折,帮助他们最快地解决问题。
她踌躇了好一会儿还是选择一次性把心里话说完,像是对着镜子剖析自己的秘密,吐露出来的时候居然有一种奇异的畅快感,“至于我和方羡坦白说,我说不出我完全对他断情绝爱这种话,但我的道德观是绝对不允许我当小三的,所以我和他再无可能。你没有必要拿自己和方羡对比,如果我和他有那么相爱,就不会走到这一步。”
郭彦今痛苦地伸手捂住了脸,心里有一番猜测是一回事,这番话经由当事人证实又另一回事,他心底那根深埋的刺好像不仅没有拔掉,反而被周茉这番话扎得更深了。
周茉就是没有那么喜欢他,他甚至不知道能不能用上“爱”这个字眼。
她没有明说,但他作为旁观者已经比当事人还要清楚事实:周茉对方羡的情感比对他深得多,如果不是碍于现实原因,方羡和她是会走向复合的。
郭彦今是聪明人,当然知道及时止损的道理,可他一点儿也不愿意,也不甘心。他好不容易抓住了一道光,他怎么甘心放开呢?
他很难用语言描绘他这短短的二十余年,像是一幅混乱的油画,十六岁以前遍布恣意张扬的色彩,十六岁以后被泼上了漆黑的墨色,那些美丽的色彩被全数遮盖,余下的是牢狱的昏暗,也是出狱后无尽的看不到尽头的黑色。
面对溃烂的人生,他知道他是缺爱的,要靠被爱来填补内心无穷无尽的空洞。获得爱对他来说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凭借着一幅完好的皮囊,一张甜言蜜语的巧嘴就足以勾得许多女孩追随,用蜜糖一样的爱浸渍着他。
然而这样的爱来的快也去的快,在女孩们发现他其实是一件爬满虱子的华丽袍子之后,就毫不犹豫地选择离开。
他当然也有无限接近爱的时刻,就在他决心要用力去爱一个人而向她坦诚过去的时候,对方的家庭却无法接受这样的他,强硬地带着女孩逃离了他。
不得不承认,得知结果的那一刻,他的心底悲凉又如释重负,原来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不值得被完全接纳的。于是他放任自己,重新坠入孤独的深渊里。
和周茉的故事是一个猝不及防的意外。他怀揣着隐秘的心思接近她,却意外看见她和别人不一样的一面,她不会对他的工作抱有偏见,不会介意他的狼狈的过往,不带异样的眼光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