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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1漂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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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发现没,郁弛的左耳有三个耳洞诶。”

前桌说这句话的时候,林歇夏刚从桌下捡起掉落的笔,闻言也跟着往右边看,课间闹哄哄的教室内,处在议论中心的人趴在桌上睡得安稳。

从这学期开始,郁弛就成了她一过道之隔的邻桌,但两人交集很少,每天基本不说话。

林歇夏的目光刚要往他的左耳上落,那人腾地一下从桌上起身,浑身冒着烦躁的气,头疼地r0u着太yanx。

过道围着的一圈nv生瞬间噤声,哗啦作鸟兽散,前桌也转身回去,yu盖弥彰地立起课本。

所以郁弛一转头,只有林歇夏一个人还在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一眨不眨。

他一愣,然后压低了眉,气压不高,眼里写着的分明就是:还看?

林歇夏的视线从他被头发盖住的左耳挪到眼睛,完全没有接收到信号一样眨眨眼。

……不识人间险恶的天真样子。

吓吓她。

脑子里冒出这么一个想法,郁弛也就跟着照做,所以在林歇夏眼里,他微微颔首,低下脑袋的同时撩起耳边碎发,将她想看的那三个纤细g净的耳洞露了出来。

虽然没有戴任何装饰,但依旧让林歇夏睁大了眼,但她没想到下一秒,还有更让人惊讶的东西。

男生维持着垂头的姿态往她的方向扫了一个眼神过来,眼底敛进几分恶劣戏谑的笑,然后张开薄红的唇,浅粉舌面上显眼的猩红圆钉一闪而过。

愣了两秒过后,林歇夏的眼睛瞪得更圆了,脸颊飞快滚上热意,满眼写着惊慌失措地转回了头,握着笔的指尖在掌心深深掐出半圆月牙痕。

不经吓啊。

郁弛百无聊赖地恢复成自若的神情,没再关注她。

下午放学,郁弛照例在教室写完今天的课业,然后才拎着空荡荡的包起身,准备去打工的地方。

走出教室后门的时候,一个nv生软乎乎地撞了上来,他单手撑住对方的肩阻止她继续往自己身上靠,nv生同时抬头,露出了林歇夏那双圆圆的眼睛,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变得亮晶晶的。

她什么意思?

郁弛没打算问,放开她后直接侧身走了。

……但是身后的脚步声一路不停,紧紧跟随。

郁弛回头,身后和他同样穿着蓝白校服的林歇夏就停步,指尖握紧包带,眨巴眼睛看他,配上白皙柔软的皮肤,像一只棉花小狗。

她是有什么毛病吗?

郁弛懒得搭理她,快步拐进一旁的路口,掀开店面的帘子上了楼。

店内白炽灯亮眼,灰黑的装修风格,墙上的挂壁置物架零零散散摆了些陶瓷玩偶,还有唱片机缓慢流程躺着柔和的钢琴曲调。

穿着工作围裙正专心工作的男人听到响动,抬头睨他一眼:“来了?”

“嗯。”郁弛的视线在他x口塞着的大红钞票上滞了一瞬,接着就像什么也没看到一样别开脸,走进休息室,“我先换衣服。”

一旁的折叠床上躺着的nv人支起半身看一眼,笑道:“还是个学生仔啊。”

“是啊。”男人笑着回答,给一会儿要用到的工具消毒,“穷学生,缺钱,收留他当个助理。”

nv人咯咯直笑:“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下次你再来找我,让你看看除了心好我还有哪儿也变更好了。”

一室之隔的地方,男人和nv人暧昧不清地交谈调笑,郁弛面无表情地换好工作服,将发绳叼住,单手关上储物柜门。

这段时间来长长了些的头发被他费劲扒拉到一起,勉强扎了个揪,出去的时候,nv人已经纹完,坐在折叠椅上ch0u着烟,朝他的方向吐了口烟圈笑:“小同学,你们学校能留这么长的头发?”

郁弛正从工具箱拿东西,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淡模样,nv人显然也没指望他能回答,不过是随口逗着玩。

但是他回答了,不仅回答,还撩起耳边的头发给人看:“为了遮住这些。”

冷白耳朵上的银钉冷光冽冽,nv人先是惊讶,然后大笑起来:“你真有意思,怎么办authur,我喜欢上你这个小助理了。”

被叫到名字的人洗了个手回来,动作熟练地低头用嘴叼过nv人指尖的烟,含糊应和:“你敢睡未成年就上咯。”

nv人还笑着,不轻不重地扇了他一巴掌,竖起中指:“去si吧你。”

晚上九点,郁弛结束工作,要走的时候authur叫住他,给他塞了一千的信封:“上个月的工资,接下来不用天天过来了,有单再叫你。”

郁弛接过,把钱放进背包,口吻随意:“开不下去了?”

“是啊。”身量和他差不多的男人抱臂,“不景气啊,你也看到了,刚才她把我踹了,没钱,我考虑考虑下海当男模吧。”

郁弛盯着他看了两秒:“祝你成功。”

“你这小子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气人。”athur无奈拍拍他的肩,“好好学习,别学我快三十了还一事无成靠nv人吃饭,实在没钱了就来找我,有钢蹦就分你几个。”

他说完转身挥手往室内走,郁弛看着他的背影,最后也没说什么,半挎着背包下楼。

公路两旁街景昏暗,郁弛走路的速度很慢,边走边打开计算器啪啪点击,可支配的存款减去水电费、衣食住行必备开销、学费……已经不剩什么。

得去找点别的事做了。

他揣好手机,r0u了r0u被夜风吹得泛凉的脸,放下来的时候,从指缝里一瞥而过蓝白校服的身影。

这么晚了还有三中的学生在附近?

道路尽头是亮着暖hse灯光的n茶店,里面没几个人,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个高马尾的校服nv生,面前的桌子上还摊着课本。

郁弛的视线滑到她脸上,刚巧对方也在看他。

……又是林歇夏。

她不会是跟踪他吧?

她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惊喜,犹豫地挥了挥手,像是怕他不搭理她,纠结着要起身出来,又对着面前一大堆东西犯难。

用不着她决定,郁弛已经迈开腿往那个方向过去,要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对方明显惊讶,还没开口,郁弛已经在她对面坐下:“好巧啊,班长。”

林歇夏抿唇,微微点了下头:“嗯。”

嗯就没了?

郁弛往桌上扫了一眼,明知故问:“你这么晚还在这儿做什么?”

“写作业。”

果然是普普通通的好学生回答。

郁弛没仔细看就问:“今天的作业有这么多吗?”

他在教室就写完了。

“我写的是后天的。”

……行。郁弛罕见地一噎,看她一眼,林歇夏没意识到任何问题,目光认真又清澈地注视他,让郁弛想到某种大型犬科生物。

“那有必要在这儿待这么晚?”

林歇夏眨巴了两下眼睛,犹犹豫豫不知道怎么开口。

郁弛单手支颌,半歪着脑袋看她,头发往一边垂落了些,便宜的银质骨钉将店内昏h的光映亮,斜着打去对面人的手腕上。

碎金的光闪了闪,郁弛呼x1一顿,看过去,一条双层金珠的手链静静躺在nv生的腕骨上,漂亮又奢华。

“我在等你。”

郁弛飞快地在心里将那条手链和价格匹配上时,林歇夏回答他刚才的问题。

郁弛挪回视线,不动声se打量她两眼,笑:“等我做什么?”

那条手链是从她的袖口里跑出来的,她平时没有故意张扬,都好好藏在衣服里,郁弛这也是第一次见到。

“就是……”林歇夏的神情有些为难,脸还红红的,像是不好意思,“我还想再看看……”

郁弛没听清:“什么?”

她深x1气,下定决心:“就是今天白天在教室里,你、你给我看的那个。”

果然,这好学生是对他身上的钉子感兴趣。

郁弛了然,毫不吝啬地往耳后掀开自己的头发,偏头展示给她:“你想看哪个?这是放学后戴的。”

……好漂亮。

林歇夏双眼亮亮地盯着他,心脏怦怦作响,目光从他挂了三颗水钻骨钉的白玉耳朵挪走,挪到褶皱深长还晕着浅红的眼尾,对上他淬黑随意的眼睛,紧张地开始结巴:“嗯,是、是这、这个……”

郁弛压了压眉尾,流畅地放下自己的头发,盖住那些林歇夏还盯着看的东西,在她失望的目光中将手肘支到桌面,身t往前倾,整个人蛇一样灵活地滑过去,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声音淬着引诱:“你是不是更想看这个?”

他同下午一样微张开唇,毫无羞涩与廉耻地将隐秘的深红舌钉送到她的眼中,如愿以偿看见她呆愣的神情。

果然还是这么不经吓。

还没来得及露出戏谑笑容,林歇夏猛然凑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眼睛发亮,语气真诚:“你好漂亮啊!”

郁弛一愣,她已经开始倒豆子般往下说:“我、我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中看到有人戴这个,真的、真的特别适合你,真的好漂亮。”

她沉浸在惊喜的情绪中,呼x1困难,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我很喜欢。”

郁弛挑眉。

林歇夏和他呆愣对视两秒,整张脸倏地爆红,放开他慌乱地摆手:“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很好看,戴这些也很合适,但不是说……”

郁弛低头闷闷笑了两声,不是那种随意玩味的笑,原本冷冽的眉眼都被冲得柔和缱绻,林歇夏看得移不开眼,g巴巴停下话头,咽了口唾沫。

“既然这样。”郁弛笑够了,重新在暖灯下抬头,眉眼弯弯,不动声se覆住她的手背,口吻随意,像魅惑人心的海妖,迅速找回这场对话的主导权。

“要不要和我谈个恋ai玩玩?”

谈谈谈谈谈谈恋ai?

林歇夏又露出了那种受到惊吓炸毛的表情:“不不不不太好吧!?”

“哪里不好?”郁弛一片坦然地歪头,在两句问话中悄无声息变了姿势,握紧她柔软的手掌,长腿往边上一迈,整个人就从对面来到她旁边,那张g魂夺魄的脸也在林歇夏面前放大,“你不是喜欢我吗?”

她哪里有这么说啦?

林歇夏愕然,眼睛瞪成圆滚滚的一团:“我没有,我说的喜欢只是喜欢你的长相,还有、还有你身上的装饰……”

郁弛不慎在意:“那有什么区别?”

区别很大啊!

“郁弛同学,我觉得你误会了,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我也不了解你,我们……”

“那来了解一下。”这人不由分说地打断她,捏着她的手0上自己的耳朵,歪脸蹭蹭她的指尖,“你不是喜欢这些吗?”

水钻冰凉坚y的触感咯得指腹发麻,林歇夏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漂亮的脸,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居然被他捏着,立马顾不上其他了,甩着手挣扎:“不不不不不不行,你快放开我……”

郁弛继续看着她,没用什么力,轻轻松松钳着她的手掌,大发慈悲般从自己耳朵上移开了。

林歇夏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感觉自己的指尖又触到一片温热软薄的东西,很快又是同样的y质圆钉滚上指腹,她呆呆低头去看,自己手停留的位置是男生被t恤包裹起来的矫劲小腹。

郁弛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这儿还有一颗哦,要不要伸进去00?”

林歇夏的脑袋“轰——”地炸了。

下一秒,她惊慌失措地闭上了眼,大力往前一挥,不仅脱离他的桎梏,更是一掌拍在对面人的肩上,混乱中将他推飞出去,混乱中响起重物坠地的闷响和人吃痛的哼声。

“不行!”

天旋地转,郁弛已经被她推下了座位,一点不带含糊地摔到了地上,腰椎磕得生疼。

他0了0自己的腰,抬头时看见对方眼里水光漾漾,脸颊飞红,一副被欺负了的可怜样。

腰椎快要裂开的感觉让他皱眉呲牙,到底是谁欺负谁啊?

林歇夏慌里慌张地起身,胡乱将桌上的东西一扒拉到怀里,支支吾吾地开口:“我们、我们还是学生,不可以…早恋……”

郁弛露出个“你在说什么东西”的表情,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迎着那样谴责的目光,林歇夏良心钝痛,但已经不敢在留在这儿,万分抱歉地弯腰低头给他鞠了一躬:“对不起!我、我先走了!”

她冲出去时甚至没敢睁眼看他,视si如归地跑远了,像一个风风火火的小pa0仗。

留给郁弛的只有被落在椅缝的白皮圆珠笔,以及听到动静赶来的好心店员。

“同学,你没事吧?”

他扶着腰站了起来,将那只圆珠笔捏紧在手心,维持最后的t面微笑:“没事。”

林歇夏第二天去学校的时候胆战心惊,司机将她送到门口,从校门到教室不过五分钟的路程,一路上她都选悬着一颗心,生怕那个人跳出来找她麻烦。

好在没有,她安然地抵达了教室,邻桌的位置还空着。

没成想刚坐下不到一分钟,郁弛就松松垮垮提溜着书包从后门走进来了,身上有消毒水的味道以及豆子的甜香,存在感极强地走了过来。

林歇夏顿时大气不敢出,恨不得把脸埋进面前的英语课本。

偏偏郁弛叫她:“班长。”

林歇夏在这一瞬间想卸任。

她g巴巴从课本后抬起头:“怎、怎么啦?”

郁弛站在她桌前,垂头递出一支笔:“你的笔,昨天落下了。”

“哦。”林歇夏伸手握住笔帽,“谢……”

拽了一下,没拽动。

郁弛看着她紧张又疑惑的表情,笑了一下,松开手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看上去没有任何异常,好像昨天不是他经历了被她一下推摔到地上的糗事,而只是路过刚巧捡到她的笔一样。

林歇夏握紧笔身,再次小声开口:“谢谢你,还有昨天…真的不好意思。”

郁弛已经施施然落座,用回熟悉的单手撑脸姿势,漫不经心望着她,语气轻巧:“没事。”

啊,他……

右边长到眼睑的碎发因为这动作落开了,扫清眉眼,也将眉尾薄软的两颗钉孔揭示清晰。

林歇夏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那上面,郁弛顿了会儿,再开口时语气微妙又暧昧:“下次要我戴上眉钉给你看吗?”

“!”林歇夏飞快转过头,挪开自己不礼貌的视线,“不用了!”

但他身上真的有好多穿孔啊。

林歇夏没告诉过任何人她喜欢这些,不仅是在这个年纪因为ai美或想x1引异x注意而去打的普通耳洞,越是“不普通”的穿孔,例如耳骨、眉毛、舌头……她越是喜欢。

光是看到都会油然而生一种幸福眩晕的感觉,更别提昨天郁弛还强y地抓着她的手让她0。

看上去她紧张得不行,实际上心脏都快溢出幸福的粉红泡泡。

不过这种喜好果然还是太小众了,身边根本没有一个人可以和她一起讨论,所以昨天见到郁弛身上那么多的钉子,她才会那么激动。

郁弛不会觉得她是个很奇怪的人吧?

抱着今天收上来的作业去办公室时,林歇夏还在为此苦恼,她真的不想要郁弛讨厌自己,可又已经做出让人家摔了一个pgu墩的事了。

怎么办啊?

走廊上yan光静谧,手上的作业本挡住她一半的视线,所以林歇夏没有注意到身侧擦过了一个头发微长的漂亮男生。

留下了熟悉的豆子甜香味。

郁弛身上好像也有这个味道。

她还没来得及转头看,那人在和她擦肩而过后又迅速倒退着走回来了,退到能和她对视的位置,轻轻扬眉:“哟。”

林歇夏睁大眼:“啊……”

郁弛伸手,一下抱走她手上大摞课本:“嗯哼。”

清清冽冽的少年音,莫名听得人耳根发热。

林歇夏抱着手里唯一幸存的作业本,眼巴巴看着他:“那个……”

为什么要抢她的作业本啊,难道是后知后觉要找她报仇,把她辛辛苦苦抱过来的这一大堆又抱回去,累si她?

郁弛显然不知道她的思维在往哪个离谱的方向狂奔,视线飘落在她手里捏着的最后一本上,一抬下巴示意:“拿过来给我叼着。”

这一本都不肯放过?林歇夏为难:“不用了吧……”

“行。”郁弛没坚持,迈步,“走吧。”

林歇夏愣愣跟了两步,陡然意识到这就是去办公室的方向,惊讶:“原来你是要帮我搬呀。”

“?”郁弛奇怪看她一眼,“不然?我抱着这一大堆去卖废品,五毛钱一斤?”

林歇夏后知后觉地脸皮有点臊:“谢谢你。”

郁弛不置可否,哼了一声。

少年音清清冽冽,带着su麻的尾音,她像是水里的鱼,郁弛在岸上抛出没有诱饵的钩子,而她晕头转向地咬上去。

从办公室出来,郁弛注意到她红彤彤的脸颊,奇怪地看了一眼走廊外不算太烈的日头,转回脸看她:“你怎么了?”

“啊?没、没怎么啊。”

yu盖弥彰。

郁弛不追问,继续和她一起并肩往回走,开口:“你怎么不问问我?”

“嗯?”林歇夏的眼神天真又疑惑,“问你什么啊?”

郁弛抄起手,吊儿郎当:“问我为什么帮你啊?”

“噢。”林歇夏点了点头,额上的刘海一晃一晃,看上去柔软又乖巧,很听话地问,“你为什么帮我啊?”

有样学样,郁弛都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

不过好歹是让事情跟着自己想要的方向走了,他在二楼走廊外柚子树斑驳的y影下停住脚步,对上林歇夏等待回答的懵然表情,扯开唇角笑了,学她的语气。

“因为我想和你早恋啊。”

"啊啊啊可恶,绿豆冰涨价了,居然要三块钱一杯,过分!"

下课时间人满为患的小卖部,杨果挽着林歇夏的手一路过五关斩六将,好不容易挤到冰柜前,望着绿豆冰的价格狠狠怒了一下。

林歇夏看了眼她,又看了眼冰柜里无辜的绿豆冰,伸手去取了两杯出来:“那我请你吃好不好呀。”

“啊!”杨果惊喜地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夏夏你最好了!”

林歇夏被她扑得趔趄,两人笑作一团,等到要去付钱,她又犹豫着又取了一杯出来。

“怎么要买三杯啊?”

“嗯我…我、我口渴,想多喝一杯。”

“郁弛同学。”

教学楼一楼的杜鹃花丛边,nv生甜滋滋的声音像橘子汽水,咕噜咕噜从瓶口冒了出来,清甜的水汽扑到人的面颊。

郁弛抬手取下脸上的化学教材,看清了逆着光的林歇夏。

脸腮有轻微的婴儿肥,这样逆着光看下来,更显得那双圆滚滚的眼睛无辜又稚气,睫毛绒乎乎的,脑袋一圈碎发被光映得透亮,像一颗……

发光的水蜜桃。

他沉默太久,水蜜桃又在甜甜地叫:“郁弛同学。”

郁弛:“……”

他g脆利落地坐起身:“怎么了?”

“这个给你。”

一个绿se包装、冰冰凉凉的圆柱形物t被塞进掌心,郁弛猝不及防0了满手冰凉的水汽,一下清醒了,低头看到四个被圆圈圈起来的深蓝大字。

——绿豆沙冰。

底下还跟着介绍:无se素、无香jg、无防腐剂,健康安全,吃得放心。

郁弛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什么意思?”

“请你吃。”

“为什么?”

“嗯就……”林歇夏有些支吾,在他旁边坐下了,答非所问,“你还喜欢吃什么啊?”

郁弛转头睨着她,满脸写着“你要g嘛”。

林歇夏y着头皮答:“你喜欢吃什么,我以后都可以请你吃,就是、就是……”

校服下摆被她攥在手里快要r0u烂,郁弛看不下去,伸出一根手指戳戳她手背:“有话快说。”

林歇夏立马像受惊的动物一样打了个激灵,又露出那副迷茫惊讶的表情和他g瞪眼。

他有那么可怕吗?

绿豆沙冰的杯壁化了层凉凉的水雾出来,蜿蜒而下,啪嗒滴到男生的膝盖,洇了大圈sh痕出来。

郁弛不大舒服地“啧”了一声,扯了扯那块布料。

结果旁边这人在听到那句轻啧后又是颤抖了下肩膀,好像害怕,最后终于下定决心。

“我请你吃东西,你可不可以不要找我早恋啊?”

“……”

郁弛沉默了,沉默过后是不可置信,看了一眼手里的绿豆冰,又看一眼小心翼翼的nv生,气笑了:“你打发叫花子呢?”

他看上去真的很生气,林歇夏立刻补充:“这个只是定金!”

定金?他又成收保护费的了?

郁弛气得牙痒,把绿豆冰一下还给她:“不行,你当我什么人?”

想和她早恋的人?

林歇夏不敢这么说,问天问地问心地选择了一个挑不出错的回答:“……我的同桌?”

……郁弛发现最近自己无语的次数特别多。

他眯起眼打量着林歇夏,把人家看得心里发毛,面上更是不自在。

“怎、怎么了?”

“我改主意了。”郁弛又伸手从她怀里取回那盒绿豆冰,唰啦撕开最上面的封层,猛灌一口,被冰得呲牙咧嘴。

林歇夏弱弱出声:“有x1管……”

郁弛低回头微咳了两声,捏紧空了一半的杯身,面se不善地注视她,声音带着绿豆冰的寒意:“早不早恋这件事,看你表现。”

怎么还这样啊?

林歇夏的眉眼软下去,怂眉搭眼地望着缓慢站起身的人,可怜巴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走廊那边好像有人在冲郁弛挥手,他在原地顿了一瞬,将彻底空了的绿豆冰杯丢进垃圾桶,对林歇夏摆摆手:“走了。”

下节是t育课,林歇夏帮着大块头的t育委员搬器材,搬到最后一批排球时,对方说先去帮老师归还教具,辛苦她再简单整理一下。

林歇夏点点头,t委呲牙笑了笑,一0脑袋跑走了。

挨个核对数量、在器材簿上打g后,林歇夏已经确认这批器材没有问题,满意地就要离开。

但是铁皮置物架外人声嘈杂。

骂骂咧咧推搡的声音、不乏一些恶毒的语言侮辱,不多时有人被推撞到门框上,发出“砰”的巨响,林歇夏吓了一跳,躲在置物架后不敢出去了。

透过缝隙往外看,是一群人围着一个人,打头的男生染了一头不好惹的h毛,嘴里叼着烟,浑笑着推对面人的肩膀。

林歇夏恍惚中听到什么“敢抢我nv朋友”、“给钱”、“不要脸”等话。

被他们推搡着的人背对这边,她看不清他的样子,却莫名觉得背影眼熟。

就像是、像是……

郁弛。

她昨晚才跟在他身后走了那么长的一条路,当然能认得出来。

很奇怪的是,他居然全程没什么反抗,任由他们动作,脚步踉跄地往后退。

完全是校园霸凌啊!

林歇夏看不下去了,左看右看,从角落里扒拉出一个扫帚,腾地站起了身,要从置物架后出去。

但还是太慢了,原本乌泱泱堵在门口的一群人把郁弛一推,后退了出去,砰地把门甩上。

天光乍隐,屋内变得昏黑的同时,身上带着豆子香的男生踉跄扑到她身上,林歇夏心脏一跳,又将手里的扫把一扔,赶紧接住他,就像是抱了个满怀。

“郁弛?你、你没事吧?”

身上人的呼x1起起伏伏,很久才从她肩膀抬头。

“班长?”

“是我,你怎么了?刚刚那群是什么人啊,他们欺负你了吗?”

关上门窗的器材室光线昏暗,林歇夏还是不太能看清郁弛的脸,他的睫毛朦朦胧胧地颤,半晌似乎是皱了下眉。

“他们打我了,好痛。”

“啊?”林歇夏一下子紧张起来,“他们怎么能在学校里打人?打你哪儿了,那我们出去,赶紧去医务室……”

艰难地扛着这人挪到门口,林歇夏扑腾着伸出手去拧门把手。

拉不开,推不动。

“被锁起来了。”郁弛的声音晃晃荡荡,“他们是想把我关在这里,连累你了。”

真的是校园霸凌啊!

“那怎么办?你身上的伤要紧吗,你有带手机吗,能不能联系到其他人?”

她连珠pa0似的问了一大串,郁弛懒得思考:“没有,等有人发现我们不见了自然就会来找。”

“但他们不是打你了吗?”nv生的手在他背上0了0,天真发问,“打的哪儿啊?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很能诱导人生出坏心思。

郁弛呼x1一滞,什么都还没说,林歇夏又把他往旁边带。

“这儿有垫子,你要不要躺着,会舒服一点。”

是t测仰卧起坐会用到的垫子。

郁弛没反抗,顺着她又抱又拽的动作过去,坐下,往后靠好,在她想要离开的时候,握在她小臂的手掌却猛然发力,将她整个人拉下来,趔趄跌进自己的怀里。

林歇夏立刻慌乱地撑住他的肩要起身:“对不起……!”

居然还在和他道歉。

郁弛想笑,忍住了,心猿意马地将另一只手掌搭上她的腰,换了语气。

“好痛……”

“啊,哪里、哪里痛?是我压到了吗?”

nv生的发尾扫过他的手背,郁弛g住它们,嗯了一声:“先别动。”

像一道定身符,林歇夏顿时不动了,僵y地将身t停在半空:“要、要怎么办啊?”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右腿跪进了他的双腿中间,而郁弛完全无所觉一样并拢腿根,将她控制在其中。

只要往后挪几分,她就可以坐在他的腿上,从膝盖滑下去,直到两人的腿心都贴合。

这个认知让林歇夏的脑袋短路了、电线烧断了、滋啦滋啦开始冒烟。

郁弛放在她腰上的手往下按了按:“好黑……”

他、他怎么?

林歇夏知道,现在自己的脸颊绝对正处于爆红状态,完全听不进去郁弛在说什么,又开始挣扎:“我、我去窗边叫人!”

“也被锁起来了,没用的。”郁弛按紧她的腰。

“那、那我,我去……”

林歇夏浑然没注意到,她越挣扎,就和郁弛挨得越近,近到他的呼x1都变得cha0sh,海风扑面一样卷上她的下颌。

“去哪儿?很黑,你不害怕吗?”

呼x1喷到脖子上,麻麻痒痒的,林歇夏脊椎一软,手脚失力:“你、你怕黑吗?”

“嗯,怕。”郁弛回答得言简意赅,拢在她腰后的手更收紧,“所以别丢下我在这儿。”

“我、我没有要丢下你……”

林歇夏身t止不住地往他身上、怀里滑,这样的姿势太越界了,她只能打起十二分的jg神sisi撑着他的肩膀,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和他拉开距离。

“郁弛,你能不能放开我啊?”

他的呼x1立马重了几分,就在林歇夏以为他没听见,要再问时,他开口了。

“为什么?”

这话问得她有些懵:“啊?你这样抱着我,我们都不舒服,而且这、这也不应该……”

“不应该?”郁弛重复她的话,不顾她扒自己手的力道,加重钳制,“为什么不应该,你很讨厌吗,你昨天不是还说喜欢我吗,都是骗我的吗?”

为什么又绕到她喜欢他上了,这人根本就不听她解释啊!

林歇夏结结巴巴:“不、不是,我真的没有说喜欢你,是你、你误会了……”

郁弛不听,不仅不听,动作还更加不讲道理,非要把她按进自己怀里不可。

“不是说的不丢下我吗?为什么要我放开,你还是想走对不对?你嫌我麻烦,要把我一个人丢下自己走对吗?”

“我不是……啊!”林歇夏的脑子被他整懵了,一个不注意,连人带声地跌撞进他身上,像是被架上烤架的鸭子那样乱跳了起来,而郁弛就是那块滚烫烧红恨不得让她避之千里的烤盘。

“郁弛你不要……!”

不知道他听进去没有,郁弛手臂揽住她的腰,箍紧她的背,si命和她较劲儿:“别走、别走、别走,你要去哪儿?你就这么不想和我待在一起吗?”

这人完全不讲道理啊!

林歇夏急得想哭,扒不开这人八爪鱼一样缠在自己身上的手,又惊又慌地推他的脸:“我没有啊,你冷静一点!”

郁弛被她拍了一掌在下巴,脸被迫偏过去,鼻尖蹭到少nv滑溜溜的脖子,他呼x1一沉,仰颌凑过去,鬼迷心窍地t1an了一口。

“啊!”林歇夏快要从他身上跳起来,sh漉漉的触感火一样烧了起来,她捂住自己被啃的地方,声音带着哭腔,“你到底要g嘛啊?”

明明刚刚还好好的,为什么一言不合就炸了?

她真要哭的样子,郁弛反而突然冷静了。

cha0sh凌乱的呼x1在这昏暗的器材室内格外清晰,郁弛把额头靠在她颈窝安静了两秒,猝不及防开口。

“林歇夏,你要不要亲我。”

……!?

刚被t1an了一口的惊愕瞬间被更加汹涌的不可思议取代,林歇夏的舌头打结了:“什什什什什什么?”

“亲我。”郁弛重复。

他好像抬起了脸,林歇夏能感觉自己肩上一轻,然后下巴被人温柔却强势地捧过,sh漉漉的呼x1喷过来的同时,郁弛的声音近在咫尺。

“我会向你道歉。”

下一秒,他吻上来。

同刚才一样的、又热又cha0的舌头整个t1an过她懵怔的唇r0u,圆滚滚的舌钉暧昧刮过唇珠。

林歇夏的大脑彻底si机、报废。

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

郁弛t1an了她t1an了她t1an了她,郁弛为什么要t1an她的嘴巴啊!

这还没完,她的唇在这愕然的当口被强y撬开,郁弛不管不顾地亲上来,贴紧她的唇r0u,舌头探进她的口腔。

后脑被按紧了。

好热,脑后的手掌火团一样灼热,他的舌头也又烫又热,林歇夏快被烫晕了,烧化了,指尖颤抖地拽紧了他的领口,无能为力地想叫救命。

那颗舌钉和它的主人一样坏心眼,si命绞缠住她拼命躲避的舌头,贴上来,滚压过舌面,su麻的电流感直冲天灵感。

她的思绪完全被搅散了,搅成了一锅浆糊,还是咕噜咕噜冒着热气沸腾尖叫的那种。

林歇夏鼻子一酸,啪嗒掉了两颗泪。

完了,她完了。

林歇夏第二天到教室的时候,眼睛又红又肿,杨果被她吓一跳,边r0u她的脸边问:“你这是怎么啦?谁欺负你了?”

“小果。”林歇夏被她r0u得皱巴巴的,表情可怜兮兮,深呼x1好几口才问,“那个,如果…如果一个男生明明和你不熟,但是却、却强行对你做出一些亲密的举动,那他是什么意思啊?”

杨果惊讶炸毛:“你被谁强迫了?”

“不是我啦。”林歇夏支支吾吾,撒谎,“是……是我昨天回去看了电视剧,里面的男主明明才和nv主认识几天就、就强吻她,我感觉nv主很可怜……”

“这样啊。”杨果心大地点点头,“那应该是喜欢她吧。”

“啊?”林歇夏大惊失se,“可是他们只说过几句话啊。”

“但你不是说男nv主吗?他们未来肯定会在一起啊,那男主肯定是喜欢nv主的呀。”

随便找的借口成了挖给自己的坑,林歇夏yu言又止,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好友说,g脆把头埋桌上,声音像瓮在罐子里:“算了,让我si吧。”

杨果00她:“以后少看点这种电视剧。”

要去交作业,她说完这句话就利索地回了自己座位,而林歇夏持续趴在课桌上装si,直到右边传来男声。

“林歇夏。”

被叫到名字的人一下弹起来,眼皮胡乱地眨,心跳如鼓,结结巴巴:“早、早上好。”

“嗯。”郁弛站在她面前,先是应了一声,将肩上的书包甩去椅背,然后——

“昨天的事,对不起。”

这也太突然了吧!林歇夏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脸上更是迅速涨得通红,慌乱移开视线:“没、没事……”

郁弛在原地站了两秒,才往旁边迈了一步,坐下。

“你不介意就好。”

没了下文。教室人声嘈杂,林歇夏却能从一片混乱失序中清晰听到郁弛的呼x1,平静地起伏,没有波澜,好像那根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她从桌洞往外拿早读课本,咬着下唇,把浅粉的软r0u咬得泛白,松开时又拉出一大片红意,万分纠结和委屈的样子。

怎么好像只有她在耿耿于怀啊?

可是郁弛的反应也太平静了吧,明明他、昨天他……

还是说那些传言都是真的,郁弛真的交过很多nv朋友,所以也对这种事习以为常,根本不当回事啊?

“昨天,为什么帮我?”好听的清冽男声,山泉水一样汩汩流过,一下打断她的胡思乱想,浇平她心底不安的燥热。

虽然她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

“帮你……什么?”

太紧张了,一只铅笔随着林歇夏掏课本的动作被手臂带出来,啪嗒跳到地面,咕噜噜滚到过道空隙。

她想伸手去捡,但面前一道残影,有人更快地弯腰、低头、伸手,那只铅笔被骨节浅粉的手指拢紧了,下一秒放到了她的手心。

和他的手一起。

为什么触觉会那么清晰呢?指尖相接的刹那,他细腻温软的皮r0u、带着薄茧的骨节、以及底下暗藏的蓬b0力量都一gu脑地透过指腹穿进她身t里。

痒、热、麻。

笔身却是冰凉的,这样的对b太过明显了,以至于林歇夏几乎将所有的感官都就集中在了肌肤相贴的感觉上,仿佛能透过那浅薄的皮r0u感觉出那人清淡的呼x1。

也是那样,平稳地起伏。

所以她甚至屏住呼x1。

直到铅笔放稳,郁弛离开时,指尖若有似无地在她手心轻轻一g。

激起鱼咬钩前的涟漪震荡。

林歇夏x腔里的心脏咚咚、咚咚跳个不停,生理的反应无法抑制,她瞬间捏紧笔身,往后扯开大段距离:“谢、谢谢。”

郁弛半条腿迈出了座位,哪怕是往她的方向倾的姿势,也还是因她的反应隔得老远,无奈地笑了一下:“没事。”

先前的话题仿佛要就此打住,但明显,郁弛不想就这样结束:“我说的帮我是指,明明我做了过分的事,你为什么还在老师面前帮我说话?”

昨天老师带着保卫处的人赶来解救了他们,林歇夏听到动静就从他身边逃开,没让任何人发现不对劲,郁弛本以为,她绝对会“告发”自己,他也打算认了。

但她没有,反而说了他在遭受校园霸凌,班主任对此很重视,当即上报了教导处,那几个人的处分都要下来了。

全程,林歇夏没和他有过一个眼神交汇、也没和他说一句话,只有通红的耳尖暴露了她的不安。

“啊…就是……”现在,被问到的人和昨天一样红了耳朵,慌张别过脸,声音低低的,“就是觉得应该要帮你。”

郁弛聚jg会神地盯着她:“那为什么不顺便告发我?我不也很过分吗?”

“没有啦。”林歇夏的声音清软,似乎是难为情,整个人都侧过去背对他,“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怕黑,害怕之下那样…也、也情有可原,不用放在心上。”

居然还为他找好了理由。

郁弛的心在可耻地跳动,无法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身t凭借本能朝她靠近,想要将她划入自己的领地。

“是啊,那里真的太黑了,我很害怕,你身上很暖和…很香,感觉很安心,所以我才没控制住自己。”

那gu豆子香很淡,反而是酒jg的味道浓烈。

林歇夏要被淹醉了,分神想着他一直都是用酒jg给身上的穿孔消毒的吗?味道这么明显,看来郁弛真的很aig净…不过他看上去确实是这样的人,g净漂亮……

郁弛的声音近在耳畔:“不要讨厌我啊,班长。”

就在她耳畔。

林歇夏猛地转头,错愕对上郁弛含笑的眼睛,这才注意到他将椅子搬到她旁边坐着,单手撑在颌边,将她控制在狭小的座位内。

呼x1近在咫尺。

她抄起桌上的语文课本挡住脸,满眼紧张:“我没、没讨厌你,你你你离我这么近g什么?”

“哪里近了?”这下轮到郁弛疑惑,“只是正常的社交距离。”

他们现在的距离,就和关系亲密为了说小话而把凳子搬到一起挨着坐得同学没什么区别,正常到没有任何人注意到。

是她心里有鬼。

林歇夏又往墙边挪,直到手臂都撞上去,避无可避了:“就是近,快早读了,你回自己位子上去。”

“好吧。”郁弛的表情遗憾,“你不讨厌我就好。”

他为什么这么纠结这个问题?

林歇夏用书挡着脸,又重复:“真的不讨厌你。”

“噢。”郁弛百无聊赖地点了下头,将撑在颊边的手放下了,转而握住椅背,准备回到自己的领地。

林歇夏的目光随着他的动作转动,很容易就看见他腕骨上的一团乌青。

“这是怎么回事?是因为昨天那些人吗?”

郁弛顺着看过去,无所谓地转腕:“好像是吧。”

“你怎么不涂药?”

“涂药?”郁弛的表情霎时茫然,“自然就会好啊。”

林歇夏抿唇,眼神顿时不高兴。

像一只鼓起来的河豚。

郁弛在心里这么点评,气鼓鼓的河豚就伸手去自己的包里掏啊掏,掏出一只全新的药膏,递过来:“给你,你涂一下吧,会好得快一点。”

相b他乌青苍白的腕骨,林歇夏的皮肤是粉白的,因为位置靠着窗,被晨起的yan光一洒,更显透亮绵软。

郁弛半垂着睫,不知道在想什么,一伸手,指尖搭上药盒,在林歇夏还没松手的时候滑了过去,轻轻贴了一下她的指尖,ch0u开。

“谢谢。”

他的小动作真的很多。

林歇夏蜷缩了下手指,想说什么,还没开口,肚子先叫了一声。

“……”郁弛在她面红耳赤的时候看过来,“你怎么了?”

这一下就让林歇斯底里忘了那些隐秘不高兴的情绪,僵y移开视线,g巴巴道:“有、有点饿,我没吃早饭。”

“为什么?”

她家不像是吃不起早饭的家庭啊?难道是起晚了?

林歇夏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活像做错事的孩子那样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阿姨做的营养餐不好吃,我不想吃。”

阿姨,营养餐。

得,感情是这大小姐挑剔。

郁弛看着林歇斯底里那张皱巴巴的脸,想了想,回自己的座位上去0出一个包装得严实完好的三角形物t:“三明治要不要?我自己做的。”

“啊,不太好吧,这是你的……”

郁弛直接将三明治放到了她手上:“就当是你给我药膏的回礼,三明治我切了两个,另一个已经吃了,这个有点凉了,你可以去食堂加热一下。”

他的气势说一不二,林歇斯底里愣愣捧过三明治:“哦,那好吧,谢谢你呀。”

或许是觉得口头道谢还不够,林歇夏0着手里还温热的东西,打开,做工jg致的面包t夹h瓜火腿呈现在眼前,r白的沙拉酱挤在里面,咸香扑鼻。

她咬了一口,眼睛亮起来:“很好吃。”

郁弛不置可否地看着她。

为了加强可信度,林歇夏强调:“真的,你的手艺好好呀,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三明治。”

眼睛扑闪扑闪,像对人类不设防的小狗。

“哼。”郁弛g唇,淡笑一声,撑脸垂头翻书,仿佛不甚在意那人还叽叽喳喳的“真的真的”。

大小姐还挺好糊弄的。

林歇夏又啃了几口,无意识地嘟囔:“就是感觉这个沙拉酱有点太甜了……”

郁弛翻书的手一顿,嘴角咔地落下去。

……今天回去买瓶新的沙拉酱好了。

“谢谢姐姐。”林歇夏躺在床上,接过校医递过来的热水,甜甜道了声谢。

她眼睛又圆又亮,脸颊软软的,校医正想戳戳她的脸,医务室的门突然被人大力敲开,然后是带喘的男声。

“林歇夏,你怎么了?”

是郁弛。

他明显是跑过来的,额发被风吹得凌乱,露出整片额头,鬓角带汗,x腔还在起伏。

林歇夏呆呆地望着他。

校医也看他,然后转头看向病床上的nv孩,挑了挑眉,眼里的意思分明是——“男朋友?”

林歇夏腾地红了脸,摆手要解释,郁弛已经过来,立到她面前,那目光仿佛恨不得现在就把她摁在床上翻来覆去仔仔细细检查一遍。

“你怎么了?身t哪儿不舒服?”

“我、我只是……”

郁弛皱眉拍拍她的被子:“是因为我早上给你的三明治吗?吃坏肚子了?”

听到林歇夏进医务室的消息后,郁弛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可能x就是这个。

那大小姐那么娇气吗?他自我感觉没有在三明治里放什么不该放的东西,怎么就让人吃进医务室了?

然后是——

要赔多少钱?

出于对自己贫穷的担忧,他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要确认她的si活。

林歇夏听完他的问句,愕然睁大双眼:“当然不是啊,你怎么会这么想?”

“那是因为什么?”

心底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松气,郁弛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校医已经出去了,贴心地帮他们把门带上。

“只是痛经啦。”林歇夏捧着热水喝了一口,脸被水汽蒸红。

郁弛的脑子短暂停顿了两秒:“……痛经?”

“嗯。”林歇夏点头,一脸苦恼,“我经常这样,可能是因为最近没吃早饭,所以痛得有点严重。”

这不都进医务室了。

郁弛抓住她话里的点:“最近都没吃早饭?为什么?”

这话问得林歇夏一愣,看他一眼,又不自在地移开了目光。

郁弛了然:“不喜欢吃营养餐?”

林歇夏低低“嗯”了声,恨不得把头埋进被子里。

像把脑袋埋进沙子的鸵鸟。

郁弛没注意自己在笑,话先脱出口:“那要不要我之后给你带早餐?”

“啊?”林歇夏把头抬起来了,“不用了吧,太麻烦你了……”

“没关系。”郁弛无所谓,“反正我每天都要做早餐,顺手的事。”

“但是……”

“反正我会带来,吃不吃随你。”他不由分说结束争执。

医务室外有人声、脚步声、哗啦哗啦,像海浪,哗啦哗啦地卷过她的心。

林歇夏看着郁弛亮晶晶毛绒绒的额发,移到他专注眉眼,感觉脸上有热意,还有控制不住的笑意。

她抱住膝盖,将半张脸埋进肘弯:“谢谢你呀,郁弛。”

那人臭p地哼了一声,又听见她说。

“你真是个好人。”

郁弛笑不出来了。

还什么都没做呢,好人卡倒是先发上了。

郁弛屈起手指往她露出来的脑袋上敲,恶狠狠开口。

“明天早上吃什么?”

“啊。”林歇夏捂住自己的额头,又笑起来,“我想吃红糖锅盔。”

“郁弛,郁弛。”

有人在叫他,郁弛睁开眼,面前白茫茫一片,什么都没有,那声音更像是天外来的,不知道怎么传进他耳朵里的。

“郁弛郁弛。”

?郁弛左右环顾一圈,还是没看到人影。

“我在这儿呀,郁弛。”

这次他听清了,声音是从底下传上来的,郁弛低头,和一颗毛绒绒粉nengneng的水蜜桃对视上了。

水蜜桃跳了两下,很开心:“郁弛。”

郁弛看它两秒,拔腿就跑。

“哎呀。”身后是水蜜桃委屈的声音,“郁弛,你为什么要跑啊。”

不跑才奇怪吧。

郁弛冷静地越跑越快,水蜜桃也对他穷追不舍,喋喋不休地叫他的名字,声音很耳熟、越来越耳熟,直到近在咫尺,郁弛陡然想起,那是林歇夏的声音。

他紧急刹车,水蜜桃啪叽撞进他的怀里,撞成林歇夏的样子。

是梦吧?

怀里的林歇夏捂着额头,可怜巴巴地看向他:“好痛哦。”

她怎么可能用这种撒娇的语气对他说话。

见他不说话,林歇夏眨了眨毛绒绒的杏眼,软软地抱住他的腰,贴进来:“郁弛,你理理我呀。”

果然,是梦啊。

郁弛低头,注视那双澄澈漂亮的眼睛,一点点捧住她的后脑,毫不犹豫地吻下去。

“郁弛。”

然后他被人叫醒了。

从那个被打断的吻中回神,耳边涌进嘈杂的人声,郁弛茫然看着眼前光洁的课桌,第一反应是掐自己手心一把,才确认这是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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