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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我已经打过电话了。”裴野鹤晃了晃相牵的手,“我还跟他们说,我们宋总要亲自请我吃饭,他们的东西就自己解决吧。”
“那走吧,”宋磬声指了指眼前那家朴素的面馆,道:“瞧见门口贴的价目表了吗?素面十块,加肉二十,我大致扫了一眼,觉得裴首席吃那碗十块的正合适。”
一碗素面一碗荤面, 一共三十,宋磬声付得钱。
老板手艺一般,盖在面上的卤牛肉有点柴。一共四片, 宋磬声分了一半给裴野鹤, 裴野鹤倒是吃得满足,一顿饭罢, 正好散步回去消食。
或许是血液都涌到胃部消化去了,宋磬声的思维也慢了下来, 他和裴野鹤手牵着手缓步前走, 一旁是大道, 另一旁是爬了满墙的不知名的花。
在这样的氛围里, 宋磬声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白日里扰人的俗事仿佛都成了明天的事,而这一刻,他们的世界里只剩下眼前悠长无尽的道路。
裴野鹤摩挲着他的手背, 忽然起了聊天的兴致, “你还记得我们刚见面时候发生的事吗?”
宋磬声随意看了他一眼,问:“是在宋家?”
“对, ”裴野鹤笑了笑,“如果早知道我脾气那么差,你还会选我吗?”
“你脾气差吗?”宋磬声歪了歪头,回忆着过去, “我觉得还好吧, 你只是嗓子不好。”外加有点脆弱。
但最后这句话, 宋磬声没说。
谁能将脆弱这两个字和裴首席挂上勾呢?可事实就是如此,他不仅脆弱敏感, 还胆小怕黑,除此之外, 最招人嫌的是他童年时期养尊处优的生活惯出的臭脾气。
哪怕如今的裴首席再怎么受人欢迎,也改变不了幼年时期的他是个万人嫌的事实。
裴野鹤是有骄傲的资本的,他长得好看,家世浑厚,祖祖辈辈都是清高自傲的孤臣,哪怕他是个劣等的d级哨兵,也改变不了他备受宠爱的事实。
这样的宠爱放在裴家没出事以前倒没什么,大家族的少爷,走在哪里都是备受尊敬的。
可坏就坏在裴家将他宠坏,却又没能力做他一辈子的后盾,裴家出了事以后,裴野鹤就倒霉了。
既没能力,又没韬光养晦的性格,靠山再一倒,惹人的样貌就成了为自己招祸的灾难。
大家族里淫i乱肮脏的性i癖多了去了,恋男恋女先略过不提,最恶心的是恋童。
裴家护不住他,所以寻了个门道将他送进了宋家,又允诺宋汉铭不少好处,才将裴野鹤塞进了宋磬声的入选名单里。
宋汉铭自己也没料到,他还没说话,宋磬声就选中裴野鹤了。
不同于姚湛空对宋磬声的仰望与感激,裴野鹤始终无法接受自己成为别人挑选品的事实,他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白鹤,少年人的傲骨都快要被那些闲言碎语碾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