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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深陷泥沼的人将自己从沼泽里一步一步挪出来一样坚定。
他不能再回头了。
不管“宋念生”究竟是谁,他都不打算回到过去了。
裴野鹤手握大权,比他更适合查探墓园里发生的事,如果连裴野鹤也查不出来,那普天之下也没有第二个能找出线索的人了。
而他应该将注意力放在宋念生身上,挖出他身上所有的秘密。
没错,这就是最正确的选择。
姚湛空不断梳理着思绪,为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
不管“宋念生”是人造的计谋也好,是宋磬声復活的鬼魂也罢,至少这一刻,他是真实存在,且能被牢牢握在手里的东西。
他一开始的想法不也是这样吗?
远离过去,走向未来,有人爱便爱,无人爱也随意,只要能放下过去就好。
明明做好了决定,明明是自己选择的路,可姚湛空的心底却被撕开一个大洞,风呼啸着往里灌,冻得他浑身都在发颤。
他一路驱车驶向姚园,身后如有鬼追般迅速。
直到将自己泡在热水里衝了好几遍,姚湛空才从噩梦般的十几个小时里恢復。
镜子里那张脸惨白如鬼,后背的狐狸兽魂颜色黯淡,像是褪色的纹身一样毫无生机。
姚湛空抬手摸了摸肩膀上的兽魂。
他很清楚自己需要接纳新的向导来疏导体内紊乱的能量,可自我意志是一回事,躯体反应又是另一回事。
不管他愿不愿意,精神识海始终紧闭。截至目前,能刺破他的精神防线触碰到他兽魂的,只有叶颂桦一人。
不接受向导梳理的哨兵迟早会崩溃,他也不过仗着自己s级的身份,才强撑过了这许多年。
今早这一通折腾已耗去他太多精力,他本该休息一天在床静卧,最好再叫叶颂桦来为他疏导体内暴动的能量。
可他不想休息,也不敢休息。
只要一有空,他就忍不住去想墓园的事,甚至想给裴野鹤拨去电话,问他有没有查出些什么。
姚湛空撑住盥洗池的台面,发狠一样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反覆几次深呼吸后,终于勉强定神。
他再一次将关于宋磬声的念头成功压製了下去。
他很清楚自己的痛苦是意志和身体相违背的后果。可他更明白,短暂释放情绪后,他迎来的将会是更深层的空虚和痛苦。
就像将一隻老鼠放入甬道,通道内布满荆棘,尽头是一块鲜美的奶酪,为了那块奶酪,老鼠遍体鳞伤也会往前爬。
可他所在的甬道,只是一堵挂着“宋磬声”照片的悬崖罢了,爬得越快,死得越早,一步跌空便是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