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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多娜是在中秋节前回国的。家里人高兴呀,姥姥姥爷都想来机场接,奈何受身体拖累被束缚了。孔多莉是工作忙没空来接(有空也不来),只孔志愿自己来接。他嫌不够郑重,特意要多莉和毓真请一天假,被婉拒后又打给许生辉,许生辉出差了。
他左右不是,只好换上最体面的衣服,皮鞋擦得锃亮,开车朝机场去。他光国内外的航站楼都辨不清,像热锅蚂蚁似的绕了一大圈后,在跟许生辉保持通话的状态下才找到国内到达厅。
难为死他了!
他背着手没等多久,就看见多娜推着行李车出来,朝着他喊:爸,爸——
他忙不迭地迎上前,拿出藏在背后的一捧鲜红的月季花(邻居家摘的),在递给她的同时接过她的行李车,问累不累呀!
孔多娜还是老样子,除了舟车劳顿后的疲惫,看不出别的变化。孔志愿非说她更好看、更有气度了!经他这么一说……细看也的确是,说不出具体哪儿变化了,鼻梁还是从前的鼻梁,眼睛也是从前的眼睛,但就是发生了变化!
到家都没洗漱,倒头就睡,她这辈子都不愿再体验红眼航班和经济舱了。从上午十一点睡到傍晚六七点,睡得也不安稳,梦里梦外昏昏沉沉的,她隐隐感觉身旁坐了人,她努力挣开眼看了看,许生辉轻声说睡吧。
她再次醒来时万物俱寂,天地一片空茫,不过几秒她就坐起喊了声:爸——
一声冲云破雾地敞喊,心口那一片空茫消散。
她麻利下床,扎着头发出去院里洗漱,洗手池旁放着一个新牙缸,里面是一支水蓝色的新牙刷和牙膏。她挤上牙膏埋头刷牙,不回头看。
孔志愿在厨房下面条,她爱吃的鸡蛋面。姥姥在那儿给她剥蒜头,剥着说着些什么,她也没听清。刷完牙她捧着水洗脸,洗了几把从身后递过来一条洁白的毛巾,她问:“谁的?”
许生辉说:“新的。”
她接过擦脸,擦干净顺手抻开晾在绳子上。孔志愿端了一海碗鸡蛋面出来放桌上,她脚勾一个马扎坐过去,一口面就一口大蒜。
许生辉站在一旁,两人没对视,也没任何的交流。
donna (二十四)
孔多娜在家过了一个中秋节,短暂的停留了五天,拎着行李去成都了。
她回国前游俊宁就勾搭她,来吧,来成都,咱俩干一番丰功伟业!她在家族企业里没斗得过她哥,捞了一笔钱出来开广告公司。
孔多娜去成都完全是临时起意,在家待了三天后直接订了去成都的机票,出发的前一天才跟家里说。
孔多莉得知这个消息翻个白眼,直接微信许生辉:孔多娜有什么资格阴阳怪气我呀?嫌我婚后不回娘家,说姥姥姥爷九十多岁了,她呢?
许生辉问她要了孔多娜的微信。
孔多娜回国后两人就那一晚打了照面,旁日没再联系。她的新手机号和微信号都不清楚。
他微信添加了孔多娜,备注是:许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