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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决意去留学后,常常收工回来,没事儿就蹬着新买的二手自行车去泡图书馆。一路上寒风吹没关系,不小心摔倒也没关系,哪怕无意跟人撞一块儿也没关系。
她也会莫名其妙地迎风流泪,明明以前在震区都没哭过。
张丹青也像个跟屁虫似的,闻到不一样的风声,好呀好呀,支持呀支持呀,咱们都申出去,不在同一所学校在同一个州也行!
两人不敢声张,生怕惊动了一圈最后没能出去。什么院校都可以,只要能申出去,只要能暂时离开这个熟悉的中文圈!
孔多娜春节都没回老家,拎着大大的化妆箱,开着邵辉的车从城市这头辗转到那头。要挣钱的呀!总不能把拿给许生辉的钱要回来吧!
除了这些还要存款证明,她着急忙慌地问孔志愿:爸你卡上有多少存款呀?
孔志愿如实相告。她惊讶,咱家怎么这么穷?
孔志愿说多莉不是结婚嘛,给她了一大笔。孔多娜问你给了多大一笔?孔志愿含含糊糊……问她问存款干嘛?她不说,不着急,有一年多时间做准备呢。
她和张丹青先选了若干所院校,托底的冲刺的,以邮件的形式一股脑发给堂哥。次日堂哥才回邮件:你本科都在谈恋爱吗?
孔多娜回:不是呀,是我没有尽力学,我认为绩点不重要。
堂哥难得对她感到无语,什么都是你认为。
孔多娜也是通过这一次,切身领会到自己的短视,内心有一些被刺痛,这种刺痛断断续续地持续了些日子。她没有刻意去消解这种刺痛,她很少会有这种感受。她对自己的判断一向是很笃信的。
也在准备申请资料的过程中,她开始自我犹疑,她一向秉持和笃信的价值是否正确?是否是唯一性的正确?如她坚信既定事实,向前走,不回头。
为什么不回头?因为毫无意义。
真的是“毫无意义”吗?
她也就在有刺痛感的时候会自省,等刺痛感逐渐消失,她随之也故态复萌:说这些没用,我读本科的时候要能预判到会出国深造,我就竭力拿绩点了!
孔多莉回她:所以说你短视。
她把出国的事跟孔多莉说了。孔多莉问她:你怎么现在才想出国?
看吧!她就说她没法跟孔多莉沟通,现在想出国总比到三四十岁的时候想出国好。她回:现在说这些有意义?
孔多莉回:可以让你认识到自己的寒腹短识。
她回:你就是想通过这件事进而打压贬损我人格。
孔多莉怒回:是你先巴巴跑来跟我炫耀你的托福分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