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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生辉扫见她腰窝的纹身,没忍住问她,“那晚你为什么哭着跟我打电话?”
孔多娜否认,“我没哭。”
许生辉挖苦她,“我都没说是哪一晚。”
孔多娜看他,“你想说什么?”
许生辉不说,回了自己房间。到房间把自己撂在厚厚的被子上,同时也收到孔多娜短信:【别越界。】
许生辉偏要越,回她:【你跟他分手。】
孔多娜回:【分不了。】
许生辉回:【你怎么跟我分的?】
孔多娜回:【提旧事就别再联系了。】
donna (十八)
隔天上午两人回了市区,许生辉忙着攒人去了,他不用爷爷的钱,他打算照抄许父的路子,托银行关系贷款。钱反倒好说,不好说的是攒人,如何去说服人才跟你一块干,对方光有钱不行,还得有智识。
他自己在许父的管件厂干了四年,加之又有“许家长子”的身份加持,只要他说想另立山头,不需要摇旗呐喊,大把的资源找他。他从前很排斥这个身份,如今彻底想明白了,既然甩不脱就利用,众所周知——他们许家是很”和睦“的。
许父经营的“企业家形象”深入人心,每年春节地方台的贺岁企业里,许父就一团慈眉善目、惠风和畅的笑脸入镜。且他的办公桌上永远摆着一幅其乐融融的全家福。
这种企二代要出来立山头,怎么会缺资源和人脉?
许父在得知他利用“许家长子”的身份攒人时,电联他,不还得仰仗你老子?
许生辉没所谓,尊称他声爹,给他俯个身,给他敬杯茶,都没有问题。
孔多娜回来市区是想回一趟家,她自己的家,自母亲离世后她们就没回去过。她上了楼拿出钥匙开门,原以为屋里会落败的不像样子,没有,屋里保持的相当整洁,除了餐桌和茶几上落了层薄薄的灰,几乎分辨不出这里七八年没住过人。
她推开每个房间都仔细打量,主卧室的墙上依然挂着父母结婚时拍的婚纱照。她在床前缓缓坐下,仰头望着婚纱照里失真的母亲,轻轻喊了“妈”,无人应她。
她转身翻衣柜,从她妈那堆色彩斑斓的衣服堆里,挑选了两条围巾和帽子,又扒拉下面最隐秘的小抽屉,里面是金戒指金项链以及结婚证件等。再扒侧面抽屉是一堆散开的安全套……以及黄色光盘。
她就势坐在衣柜前的地板上,慢条斯理地试戴那些金饰,而后又扒拉化妆台,里面香水口红不计其数,还有睫毛膏双眼皮胶和剃毛刀。
她妈最臭美。冬天跟她去洗澡,她浑身光溜溜的,一根毛都没。
她在那个空间里待了四五个小时,把东西一一规整好,锁上门离开。
等她傍晚回来姥姥家,孔志愿在厨房烧饭,她捧着杯热茶问他,“你经常回去打扫老房子啊?”
孔志愿恍了个神,说:“回去过几次。”
孔多娜说:“我今天也回去了。”
孔志愿问她,“怎么忽然回去了?”
孔多娜倚着厨房门,回他,“我妈怎么那么爱美,香水口红一抽屉,还天天喊着没钱。”
“也不多,好多香水瓶都是空的。”孔志愿说:“有些别致的瓶是她从朋友那儿收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