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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量避免与聂随的接触。
只是说起来容易坐起来却难。
下午出宫后,时佑安便带着悄一一起逛京城的各大布铺,左挑右选却选不出好的。
聂随说他的衣服都是自己挑的,想来对这种东西应当极为挑剔。
若是不能一次选出让他满意的料子,只怕以后还要被此人缠着麻烦不断。
为保证万无一失,最后时佑安还是选了一个中规中矩的黑色的料子,和昨日在满花楼聂随身上穿的料子几乎一致。
打包好布料,时佑安便和悄一准备回宫了。
他们这次出宫出的急,不过也没有离开皇宫太远,所以并没有带侍卫,而是只带了悄一一个人。
回宫经过玄武大道的时候,路上推推挤挤,人满为患,根本走不动。
“前面发生什么了?”时佑安被人群挤的被迫往前涌,双脚几乎要悬空起来。
悄一竭力护住时佑安,努力抬头往前看了看,摇了摇头。
什么也没看到。
前面人头攒动,时佑安只能跟着人群往前走,没一会儿,便被挤到了路边。
玄武大道主路被封住,一排排侍卫左右挡住行人。
路的正中间缓缓走过一排车队,中间拉着八九个囚犯,蓬头垢面地坐在笼子里,身下的杂草带着血迹黏作一团,发出深黑色的痕迹。
原来是押送犯人的囚车。
时佑安恍然,扭头对悄一说道:“怪不得这么挤,原来大家都在这看热闹。”
他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更不愿去囚车里看着颇为凄惨的犯人,转身就打算离开。
这时旁边人的议论声就这样传入时佑安的耳朵:
“……这偌大的文昌侯府竟是就这样败了。”
“哎,也不知文昌侯做了什么,惹得天子发威,竟是满门抄斩呐!”
“谁说是满门?不是还有那个……”
“诶呦呦,可慎言、慎言啊!”
顺着几人的议论声,时佑安下意识朝囚车上看去。
——其中三个囚车里,披头散发、神色癫狂的,正是文昌侯、许夫人和时佑成。
时佑安脑子“嗡”的一声,双脚仿佛黏在地上。
许夫人和文昌侯似乎已经神志不清,半昏半醒地倒在里面。
而时佑成则要惨的多,他趴在栏杆上,眼睛睁的大大的,被拔掉指甲的十根手指黑乎乎的,用力扒着围栏。
身下的双腿扭曲地跪着,分明已经被挑去了脚筋,成了彻底的残废。
悄一一只手覆上时佑安的眼睛,另一只手牵着他,强硬地拉着他离开囚车。
一路上时佑安都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