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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赵桓熙照例要去尚先生府上跟他学作画。
巳时中,从尚府出来,知一道:“三爷,时辰还早,要去琉璃街吗?”
赵桓熙垂头丧气:“不去了。”想了想,他道:“去回春街。”
回春街之所以叫回春街,是因为街上有家医馆名“回春堂”,里头有个很厉害的坐馆大夫姓陈。
医馆病患很多,赵桓熙老老实实地排了好半天的队终于轮到他。
“公子哪里不舒服?”陈大夫问他。
这堂中都是人,赵桓熙如何好意思说自己的病症,红着脸问:“不知可有私密些的问诊之处。”
陈大夫秒懂,起身道:“公子请随我来。”
赵桓熙跟着他来到后堂一个小房间内,陈大夫拿起一个琉璃镜,回身道:“公子,请除去下裳。”
赵桓熙震惊:“……为、为何?”
陈大夫道:“花街柳巷的病有好几种,不同的病有不同的病症,用药也不尽相同。诊脉未必能判断准确,还是要通过观其表征,才能最大限度的对症下药。公子,你我皆为男子,也就不必讳疾忌医了吧。”
赵桓熙反应了好半天才明白这位陈大夫把他当成是得了脏病的人,忙摆手道:“陈大夫你误会了,我不是这种病,我……要不你还是先给我诊了脉再说吧。”
陈大夫一愣,嘀咕:“不是这种病那你在前头支支吾吾做什么?”他放下琉璃镜,在房间里的医案后坐下,细细地给赵桓熙切了脉,望着赵桓熙道:“公子,你气血充足脉象有力,并无病症。”
“可是我……”赵桓熙一时间难以启齿,后来想想,来都来了,若不问个清楚,如何甘心?于是便低声将自己的烦恼与大夫说了,问道:“大夫,如我这般,能治吗?”
陈大夫颌下胡须微微颤动,似在忍笑。他伸手抚着胡须道:“我观公子筋骨强健,应当练过武吧?”
赵桓熙点头:“练过一年。”心中暗忖:莫非练武还对这方面有影响?
“不知公子一开始练武,练的是什么?”陈大夫问。
“扎马步。”
“那一年前公子刚开始练武时能扎马步多长时间?而现在,又能扎多长时间呢?”陈大夫再问。
“一年前……”赵桓熙开了个头,突然反应过来。
陈大夫微微笑道:“少年人不要急于求成,须知有些事情便如练武一般,要想做得好,并无捷径可走,唯适度多练而已。”
赵桓熙又红了脸,起身向陈大夫长揖道:“多谢先生解惑。”
他心境开朗神气活现地回到靖国公府,用过午饭,又把徐念安往房里拽,说要午睡,却又让厨下烧热水。
徐念安哪还看不透他那点心思,便不肯,道:“大白天的,院子里人来人往,怎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