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败将(1 / 2)
初秋的沪安,空气里的热度堪b盛夏时节。
中午太热,装修工人虽然是在室内g活,温景觉得这样的天气继续工作还是蛮不舒服,工期又不是很赶,目前办公用的桌椅和需要的摄影灯光设备都已经安装妥当,其余东西可以慢慢补充。她就给工人们放了半天假。
作为摄影界的菜鸟,温景觉得自己还没出师就有这么大的工作室,她从一楼转到二楼,越看越觉得很暴殄天物。
明溪路这个地段是出了名的贵,温景虽然出身富贵,但也不是花钱如流水,她本身还有点小财迷。
她学成还得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内工作室不可能有其他收入。温景思忖着得找个能锻炼技术,又能给钱包回点血的办法才行。
坐在二楼接待区,温景望着河对岸的高楼大厦,脑袋里开始计算起是不是在网上发个招聘广告之类,给自己找一个合伙人。
商业上的问题,温景一窍不通。哪有合伙人是在网上找,能从网上找来的,十有都是骗子。
不过,不知者无罪,温景倒是真的从包里拿出笔记本,准备在网上发布招人启示。
没g过这种事的她,y是对着电脑坐了一个小时,也没写出一个自己满意的文案来。写东西就是这样,越想越写不出来。
温景胡乱柔弄了下头发,乍一看以为是烫头失败。
但让人心烦的事往往在后头,透过眼前凌乱的发丝,她才注意到那栋她曾经看见过的大楼,已经挂上了新牌子。
温景一脸不敢置信起身走到窗前,盯着那两个汉字足足看了有两分钟。
她看完后转身呆愣了一会儿后,忽然笑了起来,自言自语道:“假的吧,肯定是太yan太大看花眼假的假的……”
说着,她又回头望了一眼。
还是那栋大楼,还是那个忽视不掉的logo,依旧岿然不动。
如此反复了两三次,温景心终于彻底凉了半截。扒着窗户上的玻璃,上半身探出去,她迅速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滑动,最终定格在一个熟悉的号码上,按下了拨号键,拨通了某人的电话,开门见山道:“你们公司什么时候搬来的沪安?”
电话很快被接通,那头传来一个沉稳而略带磁x的声音:“你是问整个过程,还是落地结果?”
“当然是结果。”
电梯里,周少陵身后跟着施北,还有两个“昆和”的经理,这三个人都静悄悄的听他说话:“前天正式开始在沪安办公。”
如果放到其他人,这通电话他早挂了。工作时间,周少陵不喜欢说些无关紧要的事。
这次,却有了例外。
温景当然不会知道这些,她问:“那你也要留在沪安?”
“嗯。”
这个问题明显才是她最关心的事。
她原本还疑问他怎么在懿澜湾有住处,原来是搬到了沪安。
周少陵会长久留在沪安,这件事让温景觉得变得棘手起来。
他和她哥有生意往来,日后少不了要见面,他们这样混乱不清不楚的关系,一想到要是会被发现,温景就一个头十个大。
她半天不做声响,周少陵道:“不说话,是对这个结果太失望还是太惊喜?”
“你觉得呢?”她声音蔫蔫的。
他仿佛都能想到她耷拉着两只兔子耳朵的模样,语气听起来带着淡淡散漫的笑意:“我想肯定不是后者。”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一楼。
他迈开长腿走了出去,继续道:“失望也没有用,很抱歉,我们可能得来日方长了。”
温景:“谁跟你来日方长。”
说完,就挂了电话。
电话虽然挂断,望着远处“高伊”集团的字样。在五味杂陈的心理下,温景还品尝了另外一种异样的情愫。
欣喜,在确定他会留下后,她感受到了一丝欣喜。
但这份情绪如同她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右耳的秘密一样,被故意按捺在心底。
好像这样,就可以一直隐藏下去。
高伊集团在元南路上,那个大logo看着近,实际楼栋具t位置距离温景的工作室有点儿距离,没有直达的路线,开车的话需要绕。
温景今天不用去上课,就呆在工作室的摄影区摆弄器材。一捣鼓,就捣鼓到了晚上。中间傅征还提着吃的和她一起吃了一顿饭。
晚上七点多,天刚黑下来。
远处的步行街上散步的行人三三俩俩。
累了一天,温景站在门口准备打电话叫司机来接,想回家休息。
正当她拨通手机,一道远光灯透过大门打了进来,刺的她睁不开眼。
她本能地抬手遮挡,眯缝着眼睛看向门外。一辆黑se轿车驶入她的视线,一个急刹在她面前停下。
车门被打开,里面的人迈着大步从车上下来。
男人身形挺拔,姿态表情都很不羁,手里转着车钥匙,领带上的领夹在夜se中微微反光,扫了一眼眼前的建筑,目光落在才挂起的牌子上:“‘光离梦境’,这名字,谁取的?”
温景愣在原地,他突如其来到访,她被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男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眼神一转看着她:“莫名其妙挂我电话时很有勇气,这会儿倒懂得沉默是金了。”
他踱步走近,温景不由自主心跳很快。
“是我取的。”在他距离自己还有两步时,温景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保持着镇定。
一想到这是自己的主场,温景顿时又y气了起来:“周总有意见?”
周少陵即将出口了话立马转了弯,回道:“哪儿有,你要暗杀我,我都是悉听尊便,哪儿能有意见。”
悉听尊便,前几天她发出那条短信后,他就是这么回的她。
温景傲娇道:“切,算你还有自知之明。”
“是吧,不得不说取得挺有诗意,挺妙,”他一番真诚赞赏,最后又像是有话没说完,“不过……”
“不过什么?”
周少陵向前迈了一小步,身t微微前倾,凑到她跟前道:“除了有点土,其他都很好。”
温景:“……”
“周、少、陵!”
敢这么说她起的名,温景深x1一口气,露出了一个十分甜美的笑容。
周少陵见状后退一步,拖着腔调,尾音上扬:“这是准备谋杀我?”
“哪儿敢啊我。”
话音落地,温景又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但你真的摊上事儿了。”
他表面半信半疑地看着她。
温景神神秘秘上手拉住他的胳膊,他垂眸瞥向她葱白的手指,只听见她道:“我工作的名字可是我从普陀寺求的。普陀寺的佛可是很灵的,你这么说是在亵渎神明,亵渎佛祖,这叫犯口业,老天不会饶过你。”
这样不唯物主义的事,周少陵向来不信鬼神这种,却也没有表现出不屑的样子,而是抱着双臂弯腰贴近她,双眸微眯:“那你可要小心了,你这会儿可是在我身边。等会儿上面要天打五雷轰我的时候,小心把你的兔子毛烧着了。”
温景:“你封建迷信。”
周少陵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抬手指了指天空,学着她神神秘秘的样子说:“举头三尺有神明听过没,你这么说,普陀寺的神佛听了会不高兴。”
温景:“雷可不劈好人,而且兔子跑的很快。”
周少陵“啧”了声:“不好说,毕竟gui兔赛跑你都跑输过。”
温景咬着牙:“又不是我跑的。”
接着,她又“恶狠狠”地警告:“还有,再说一次,我不是兔子。”
周少陵直起了身t,煞有介事的回答:“我不信。”
温景捏着拳头,给自己顺着气。
几秒情绪风暴过后,她又弯起眼睛笑了起来:“周总,你以后走夜路小心点,别哪天被人打晕装了麻袋。”
“这么关心我?”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温景没见过这样的,说话都有点不利索:“谁、谁关心你了。”
对于她的控诉,他抬眸瞥向头顶的监控,温景跟着他的视线去看。
他用一种安慰的口吻对她道:“放心,街上的天眼b你这里的监控都多,无论是白天还是夜里犯法,都逃不过电子摄影头,何况敢绑我的人,还没出生……不过……”
他b近她,温景没地方退背贴到了玻璃门上,两人姿势亲密。
周少陵:“如果是某人要想报复我,完全可以用其他方式。”
他说:“换一种方法,让我做你的手下败将,还不是挥挥手的事。”
温景推着他的x膛,一丁点都没推动。
真不知道这人平时都在g什么。
"周总这是在开玩笑吧,我哪有本事让你当手下败将。"她语气说是愠怒听起来更多带了点娇嗔。
“而且,”她故意踩上他的皮鞋,无辜又狡黠地看着他说,“周总难道不知道,对敌人太亲密,是很危险的一件事。”
周少陵g了g唇角。
她的动作非但使他没有后退,反而迎来了他更近的贴近:“没办法,不深入敌中,取不到稀世珍宝。我这人刚好喜欢冒险,更喜欢探险……”
他在她脸庞上扫视了一圈,视线直视着她的眼睛,透着一gu桀骜的自信:“稀有的宝藏从来不会唾手可得,‘敌人’就是对我的无尚嘉奖。”
“嘉奖,难道不是敌对关系?”
“事在人为,亲密的人尚可成为最锋利的刀刃,谁说‘敌人’不能变成最亲密的伙伴。”
“怎么,”他对她道,“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温景被他的气息弄的耳朵痒痒的,他任由她一把推开自己:“你说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说完,她扭身往里走,又停下脚步回头:“小心‘敌人’要你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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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天来的突然,温景好奇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工作室在这儿。
很快这个问题就得到了解答,周少陵把她的工作室转了个便。人站在摄影棚,手里拿着她购买的器材摆弄:“昨天和你哥吃饭,他说你在明溪路开了工作室,我就说你怎么三天不见人影,消息也不回,敢情时间都用在了这里。”
听到温寻在他面前提起了自己,吓得温景手里水杯的水都洒了几滴出来,慌忙问:“我哥怎么提起了我?”
周少陵拿着相机对准她:“随便聊天时先是温觅提到了你,温寻就顺着说了一句。”
温景狐疑问:“所以你是从我哥我姐那里知道我工作室位置的?”
“那也不是,我自己找的。”
“你自己?!”温景愕然,“你自己怎么找到的这里?”
“明溪路就这么长,摄影工作室又不多,打听一下哪家正在装修,再都看一遍不就行。”
这样也得花费一些时间,温景有些讶然于他的举动。
按他这样的身份地位,很难想象私下会做这种事,一般不都是交给助手完成。
“咔嚓”一声,对面的人按下了快门。
温景道:“你不会早都来这边了吧?”
如果真是这样,他岂不是连下午饭都没吃。
“也不是很早,下班就过来了。”
“毕竟有的人莫名挂了我电话,我得来讨要个说法。”看着镜头里自己的杰作,他似乎很满意。
他这么一说,温景有点局促地0了0自己的脖子,没有说话。
他嘴里说着要说法,下一句话却是不打算追究样子。抬眸看向她,声音听起来有点温柔:“跟我说说,这三天除了在工作室,还都g什么了?”
温景心想,这也叫说法,也不像是啊。她本以为,他真要跟自己计较,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就是学习和装修,今天早上还在公园喂了鸭子,因为它们,我还献祭给‘湖神’一块儿三明治。”她将水递给他,“都是很无聊平凡的事,对你这样日理万机动动手指就是百亿千亿项目的商界巨擎是不会想听的。”
周少陵接过水杯,仰头喝了一口:“商界巨擎也是得生活,你都没问过我,怎么会认为我会觉得这是无聊平凡的事。相反,从你嘴里说出来,我倒觉得挺有趣。”
温景:“你不会是在恭维我吧?”
“恭维你是能给我带来什么利益,”他将相机递到她面前,“点评下温老师,看看我这个外行人拍的怎么样?”
温景接过相机,凝视着镜头中的自己,画面中的她,神态中透露着端庄与雅致,头顶的每一缕光线都在讲述着一段未完的故事。
好的摄影师会用镜头说话,将平凡化为不凡。
“你还真会找角度,”她笑着说,“这张照片,拍的还有那么几分味道。”
“真的?”他似乎不信。
“我g嘛骗你,”温景好奇问,“你学过拍照?”
“没学过,”他单手抱着左臂喝着水,将杯子转了几圈,“大学时候我有个室友ai摆弄这些。”
“你大学是和人合租的?”
“嗯,勤工俭学。”
温景十分震惊,算算时间,他那个时候肯定早回了周家,无论从什么角度看,都不需要勤工俭学。
看出她的求知yu,他走到旁边放下杯子,温景跟在他身后,也跟着停下了脚步。
周少陵:“他们想让我去harvard哈佛读书,最后我违背了所有人意愿,去了it。因为我没有听他的话,所以他断了我所有生活费,想让我低头认错,重去harvard。可我不想听他的,还是去了自己想去的学校。这样一来,学费生活费就得自己挣。”
即便他没明说这个“他”是谁,温景已然猜到,除了他父亲周志宏会这么命令他,不会有其他人。
“那你也是去餐厅刷盘子?”温景的表情和语气听起来有些心疼的模样。
周少陵看见她这副表情,就没有说自己是靠做生意赚的钱,而是道:“是啊,一天刷几百个盘子,在一个中餐厅,老板人还挺好,时薪给我算的b较高。”
“可这样能赚够钱吗?”她丝毫没怀疑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