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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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离开后,梅姐把她接回了她的家——因为她无家可归。这期间,根据她提供的姓名和门牌,托人去老工业区问过,根本没找到人。
梅姐说,别着急。慢慢回忆,术后一切康復她会负责。直到她有能力工作,回归正常生活。
对了,梅姐就是撞到她的女人。全名,江玲梅。
梅姐告诉她车祸发生在上个月14号,现在是5月。她想了一阵才迟缓地得出,那天是4月14日。光看数字都不吉利。
梅姐家住市中心,面积很大,育有一儿一女。不出去工作,在家教育小孩,万事有阿姨打理。因此跟她相处的时间最多。
休养了一周,发现她们有两个共同爱好:
茶和钢琴。
茶暂时不能喝,钢琴能弹。她熟悉的是古典,梅姐却喜欢爵士。只是她双手不协调,曲子弹得很艰难。
弹琴难,记东西更不容易。梅姐带她去商场,买了日程本。封面她很喜欢,是一棵大树,令人想到春天。即使年限过期也挑中这本。
她开始试着记录,但头脑像锈掉的机器。房间打捞起来了,她却仍像在羊水中,望向世界如雾里看花、镜中窥月,什么都辨识得不太清晰。
也见到了梅姐的丈夫谭野。男人比梅姐年长,看着很干练。和梅姐的温润细腻不同,他言语间总有股消耗不尽的热情。对她也很关心,见面总会问她身体好些没。
听梅姐说他手握一家投资公司,因此回家的日子屈指可数。然而这并不影响他跟一对儿女的感情,用梅姐的话说,谭野过分溺爱。孩子们想要什么就买什么,想要一个直接买一套。
她看着这对夫妇,总觉得似曾相识:
真像方丽春和时玄。
除了谭野外,来这个家的还有很多其他人。似乎都是梅姐的朋友,又似乎都不是。来了之后,他们在客厅里闲聊,尝梅姐泡的茶。
客厅跟她所住的客房一墙之隔,中间阳台连通,用几株巨大植物隔开。她隻认得其中一种是天堂鸟,因为她家在花园小区住一楼,也曾养过。
阿姨把阳台上的盆栽都照顾得很好,春末夏初,花开正茂。只要有人来,她便不能在这个家自由穿梭,也不能出去弹钢琴,就关在自己住的客房里。那个时候,最喜欢做的就是在这阳台上看花。如果客厅那边的阳台门碰巧也一并打开,她还能听到人们的交谈声。虽然说话的内容在她这个还在康復中的人听来云里雾里,却丝毫不影响她感觉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