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 / 2)
晋阳跳下马车,年轻还显稚嫩的脸上已无丝毫哭泣悲戚的摸样。她抬腿正要进府,车夫赶紧问道:“阳子,俺婆娘要俺问恁,恁去饭堂吃饭不捏?”地道的章洲口音。
“不了,我有事,先不去吃。”
“那俺先去吃,饭点都过了。要给恁留不捏?”
“留吧。冷了没事。”说完晋阳快步进府,直入厅堂,又拐进偏房密室。隐蔽的门一打开,就有饭香扑面而来。
里面四个人,盘腿席地而坐,各捧一碗米饭,就着包围中间的两盘菜吃得正香。
“好家伙,殿下都不知道在哪,你们还吃得下饭?”
吃得最香的覃半云夹一筷子青笋炒肉,就着米饭大口扒拉,还要匀出舌头辩驳晋阳:“殿下可教导过我们,该吃就吃,该喝就喝,困难的事不往心里搁。越身处困境越要吃饭啊,不吃饱怎么解决问题。”
“这话说的,说得我都饿了。你把嘴里的咽了再说行吧,仔细咬到了舌头,你就说不了书了。”晋阳关紧门,悄声前趋。覃半云捏筷压手,示意大家噤声。她自己闭目动耳似在倾听什么,片刻后睁眼继续吃:“放心,隔墙无耳。”
“好了,别扯了。情况怎样?”阎蓉放下碗筷,催晋阳谈正事。她是三公主府的管家,府里大小事务几乎都过她手处理,现在陈洛清不在,她就是当家的。一眼望去她还不到三十,衣袍齐整,连边角腰带都一丝不苟,和松袍袖宽的覃半云形成明显对比。
晋阳坐到阎蓉右边,笑意苦涩凝重,竟一点都没有在陈洛瑜面前哭泣无措的样子:“果然,春涧宫的那位暗示是临光殿的那位下了手。”
阎蓉冷笑:“老二暗示老大害了我们家老三。是我们预料之中,毕竟要查的孟城就是老大的势力,心照不宣罢了。可是我们家老三岂是会轻易殉身于阴谋毒手的人?问题是,为什么会杳无音讯?如果殿下安然无恙,按理会想办法跟我们报平安。”
“此事,开头就蹊跷。”说话的是坐在阎蓉左手旁的武士屈婉。虽然名字叫婉,身形动作一定都不婉,说话间都能见筋骨强劲,看似是个一流高手。屈婉早年算是军中冉冉新星,可惜出身微薄又得罪权贵遭人排挤,从未来将星到啥也不是。当年和她出生入死的兄弟姐妹,大多都在边疆建功立业,或是在皇宫禁卫中顶有一官半职。只有她被人下套赶出军籍,生活困难,后来机缘巧合下被同病相怜的三公主收留,领着人数少得可怜的侍卫队,担负起公主府的保卫。她朗目疏眉,高鼻薄唇,坐在那腰杆挺得笔直,说话却毫不粗狂,清声慢语。
“殿下向来不办政务,不卷入任何争斗。为何这次二殿下要力主她去查案?殿下也奇怪。没有带我们任何一个亲随,孤身前往。总觉得……很不寻常。”
听到屈婉疑惑,晋阳也以为然:“是呢,她走之前还跟我说事情躲也躲不掉,也许她不在,我们才能过安稳日子。半云,她听你说书时有说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