旖旎(微)(2 / 2)
她回头,一眼就认出了这张熟悉的面孔——高二那年篮球赛,被褚熤主动出手打了的人。
“杜威?”
路灯下,男人的表情似乎有几分尴尬:“卫凝然,对不起啊。”
“啊?”卫凝然满脸都是疑惑。
“这句对不起,早就该跟你说了,真的很抱歉,我当时年少无知才那样说你,希望你别再跟我计较了。”
这个人到底在说什么?
卫凝然依旧不解:“你说我什么了?”
这下换杜威疑惑了:“褚熤没跟你说?”
“褚熤?”听到褚熤的名字,卫凝然才反应过来只怕是和当年那场架有关,思绪一下子就开始凌乱,“你究竟在说什么?”
看了看她,杜威又赶紧摇头:“没什么,那算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啊。”
“喂!”卫凝然一步跨到他面前挡住他,语气多了些强y,“你把话说清楚,不然今天别想走,你当初说什么了?”
“反正就是……不是什么好话。”杜威不好意思地笑笑,“当初年少无知,嘴太贱了,被褚熤打也是我活该。”
果然和褚熤打他有关么?
卫凝然的表情越来越严肃:“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放心,我不会怪你的,但你得告诉我,不然我直接去问褚熤。”
杜威犹豫了一下,窘迫地挠挠头,嗫嚅道:“那我说了你别生气,就是……就是当时你不是在边上看b赛嘛,我们班的刘勋说你身材真好,我就说……说你……反正就说了些不好听的话,还说等下了晚自习叫我们班nv生悄悄约你出去……”
说到这他立刻连连摆手,“我那些都是玩笑话,你别当真啊,我其实就是嘴贱,在同学面前过过嘴瘾,没想真对你做什么。”
“所以……”卫凝然的声音有些控制不住地发颤,“褚熤是因为这个才动手打你的?没有……其它的原因?”
“嗯,我以为后来学校没处罚他,是因为他把这些都跟老师交待了,学校觉得他没错。”杜威说到这,懊恼地呼了口气,“你每次见到我,看我的眼神都像看仇人一样,刚才也不愿意坐去我那一桌,我还以为你一直都记恨着我呢。”
听到他最后的嘀咕,卫凝然倒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要说记恨,确实也是记恨的,但不是因为她自己,而是因为面前的人把褚熤打伤了,所以她一直对他有敌意。
可是,褚熤打他,不是因为路扬灵吗?
明明裴骏说,杜威嘴里不g不净,说了路扬灵坏话,褚熤才动了手,为什么现在变成了她?
这中间究竟是哪里错了?
她不可能听错,杜威也不可能在这种事上撒谎,跑来她面前自找麻烦。
如果褚熤打杜威,是因为她,那么裴骏说的褚熤承认喜欢路扬灵……
卫悠然果然没能完整地享受到七天假期,才在家待了三天便被电话叫了回去,说是出了个大案子,人手不够。
他刚当警察那一年,每次回家爸妈最怕的就是他电话响,如今整整六年过去,该习惯的也早都习惯了。
倒是卫凝然运气不错,没有任何关于工作的事打扰到她,好好陪了几天父母,还去看了外公外婆。
可惜假期过得太悠闲,上班第一天就连起个床都困难。
洗漱完回房里换衣服时,见到衣柜里挂得平平整整的男款衬衫,她忽然就鬼使神差地取了下来,穿到身上。
这是褚熤那件,上次洗g净后就一直放着没再碰过。
虽然宽了些,但当休闲款穿也还不错。
对着镜子照了又照,想起尹佳人说的“男友风”,便没忍住脸上的笑意。
笑着笑着却又觉得,好无聊,也好可笑。
但还是不舍得脱下来。
算了,反正今天不去知行,尹佳人也还没回来上班,没人知道这是褚熤的衣服,就这么穿吧。
毕竟也算是自己花高价买来的,她那一柜子的衣服就没一件有这件衬衫贵的,不穿多浪费。
她这样说服自己。
坐在办公室里打了无数个哈欠,正想偷个懒睡一会儿,卫悠然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姐,那个文件袋在你车上吗?”
“在啊,怎么了?现在就要送来给你?”
那是他走得急落在家里的东西,让卫凝然帮他带回来,昨天到桉市时已经很晚了,她就没送过去。
“你中午有时间吗?能不能直接帮我把东西送去第一监狱给晏贺明?”
卫悠然是警校毕业的,同学遍布公安系统各个领域,晏贺明是一名狱警,跟卫凝然的关系也一直都不错。
仗着经理级别的人没那么严的考勤要求,卫凝然还没到中午下班时间就溜了出去。
从公司开到第一监狱,不堵车也得半个多小时。
监狱的门禁b较严,晏贺明提前打过招呼,卫凝然直接把车从大门里开了进去,但也仅止于这个停车场,别的地方她可不敢乱窜。
坐在车里等晏贺明的时候,她一边百无聊赖地东张西望,一边脑洞大开地想着要是有人越狱会怎么逃,目光瞥到另一边的一辆黑se轿车时,整个人却都是一愣。
那车……好像褚熤那辆。
车牌被垃圾桶挡住了,她从车上下来,正想靠近仔细瞧瞧,便又看到一个身姿挺拔的男人正朝那辆车缓缓靠近。
真的是褚熤。
他怎么会在这里?
褚熤显然也看到了卫凝然,脸上同样全是诧异,但顿了顿,他又继续如常地迈着步子走了过来。
看到褚熤身上的白衬衫,卫凝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穿着他的衣服。
可现在还怎么躲?为什么在这种时间这种地点也能遇上?
但是很奇怪的,明明已经觉得很尴尬了,心里却又忍不住在想,他身上穿的,是她买的那件吗?
男士的白衬衫长得都差不多,她当初能买一模一样的,是因为她穿着这件的领标没剪,如今就这么看个外观,她还真不敢确定。
不过,两件衣服看着确实是很像,这能算是……情侣装吗?
这个荒唐的念头一闪过,她便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总觉得每次一见到褚熤,思绪就乱得跟个神经病似的。
在她胡思乱想的十几秒里,褚熤也已走到她面前,对她微微一笑:“好巧啊。”
“是啊,我……”在他面前本就不够淡定,如今因为衣服的事而心虚,卫凝然便更加觉得窘迫了,“来找个朋友,你呢?怎么会在这?”
“来看个朋……”
话未说完,他又顿住,短暂地停了两秒,忽然低头笑笑,改口道,“来看我爸。”
卫凝然有些懵,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她记得他们家是经商的,生意还做得很大,而这里是监狱,他爸好像不太可能在这里面工作。
看着她眼中无意识露出的疑惑,褚熤笑道:“我来探监,我爸在里面。”
卫凝然只觉脑袋里“轰”的一下,一瞬间好像什么思维都没了,大脑陷入一片短暂的空白后,才又慢慢地有些零碎的念头冒出。
这些年,他们家遭了什么变故么?他又都经历了什么痛苦的事?
x口有点堵,有点疼,想询问,想安慰,却又开不了口。
反倒是褚熤继续微笑着道:“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在我去桐城一中之前,他就被判了刑,无期。”
居然是这么早的事么?
卫凝然有些不敢置信,那时候,她那么关注他,居然一点也没察觉。
“所以,你是因为这个才转去桐城上学的?”
褚熤点头:“他被抓的事在学校里传得沸沸扬扬,我那时年纪小,受不了流言蜚语,所以,g脆转去桐城。”
说这些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容也看不出什么苦涩悲痛之情,整个人都很平静。
卫凝然想,他应该是早就已经释怀了吧。
但沉默了一会儿,她还是忍不住开口:“不管你爸做了什么,他的罪都跟你无关,你又没做错事,如果真有人因为这个说些难听的话,你也不必在意。而且,他已经受到了法律的制裁……”
见褚熤直直地看着她,卫凝然不自觉地住了口,一时也不知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卫凝然,谢谢。”
他说得很认真,一双眸子看上去极其深邃,迎上他这种目光,卫凝然反而更加不知所措。
连刚才那番安慰的话都说得g巴巴的,她有什么好值得谢的?
“这句谢谢,不只是因为你刚才的话,还有,十三年前,我刚到桐城一中时,你说过的话。”
她当时说什么了?
卫凝然完全不记得。
父亲被捕那年,褚熤十四岁,刚念完初二。
那时父母已离婚八年,他一直都跟着母亲,一开始并不知道这件事。
直到有执法人员上门,让母亲配合调查。
慢慢的,消息传开了,父母的朋友同事,身边的长辈,学校里的同学……所有人都知道,褚熤有一个因为贪w受贿被抓的父亲。
他上的中学是全省最好的几所中学之一,里面的学生b他家有钱有势的多得是,b他成绩好的也不少,他从来都不算最起眼的那个。
可因为父亲的事,他成了学校里最受关注的人。
从前司机来校门口接他,偶尔也会听到有人感叹“他家的车好贵”“他家好有钱”之类的。
可后来,全都变成了“这车是他爸贪来的吧”“他还好意思穿名牌”“他家的全是脏钱”……
那个时期的少年,敏感又脆弱,一边为父亲被抓的事担忧惶恐,一边遭受流言的折磨。
甚至,就连他自己也因为听多了那些话,对一直坚信的事产生了怀疑。
所以有一天放学回家,他直接去问母亲:“我们家的钱真的脏吗?”
母亲没说话,倒是一直在气头上的外公忍不住大骂:“就他那个p大的官,能为我们家做什么?他贪的那点钱还不够老子买一套房的!”
父亲的案子还在侦查阶段,涉案金额具t有多少没人知道,可母亲托人打听过,大概估算应该在三百万以内。
确实,三百万还不够买他们住的那栋别墅。
褚家发家得早,做的是服装生意,父亲在国税局工作,主要是利用职务之便侵吞公款被查,据说真正受贿的金额不足二十万,与褚家扯不上瓜葛。
何况父母已离婚多年,外公又向来都看不上那个当小科长的nv婿,更不屑于找他做什么。
若是褚家真的有问题,母亲不会在配合调查后全身而退。
可这些,没人会在意。
那些在背后看笑话的人,那些义正言辞的人,都只会添油加醋地一遍遍传着流言蜚语,恨不得直接戳着褚家人的脊梁骨骂。
那段时间,褚熤对上学这件事有些抗拒,可待在家里照样不得安宁。
母亲常和外公外婆争吵,外公外婆怨她当初眼瞎,居然看上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小公务员,也怨她当初固执,非要嫁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男人。
母亲同样怨他们,怨他们总是瞧不上她的丈夫,怨他们总是ch11u00地对nv婿表达他们的不满和不屑,b得她被离婚,也催生了她的前夫对金钱的渴望与贪婪。
在这件事上,好像谁都有错,谁都摘不g净。
就连褚熤自己有时都在想,若非父母离婚后父亲还经常给他买些昂贵的礼物,是不是就不会在那个泥淖里陷得那么深?
初三下学期,父亲的案子终于有了结果——以贪w罪、受贿罪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褚熤一直清楚地记得那些数字,侵吞公款256万余元,利用职务之便非法收受他人财物价值1105万元。
就是这些还买不起褚家一栋别墅的钱,彻底断送了父亲的一生,也让褚熤永远都不能再与父亲正常见面。
中考时,褚熤的成绩明显下降,但照样可以稳稳地直升高中部,可以待在最优秀的班级。
可是,他有些不愿再去面对那些认识他的同学了。
虽然外公和母亲不只一次地告诉过他,褚家赚的每一分钱都是g净的,褚家所有人都要挺直了腰杆做人。
虽然,他对那些流言蜚语也早就麻木了。
那时候,是裴骏跟他说:“要不你转去桐城跟我作伴?”
母亲的家乡就在桐城,虽然那只是个县级市,但人口多,经济发展迅猛,桐城一中更是全省闻名的学校。
褚熤想,彻底换个环境也好,让一切重新回到正轨。
得知褚熤要去桐城上高中的消息,阮皓便也嚷嚷着要去,他父母整天忙工作都没怎么管他,一听说桐城一中管理特别严格,他们自然是无b赞同。
“刚好我爸跟校长熟,让他打个招呼,把咱仨分在一个班,反正以我们的成绩进重点班也是妥妥的。”裴骏是这么说的。
一切都被安排好,开学时他们自然不用再去跟别人挤着看墙上的班级分配名单,不过裴骏和阮皓向来ai玩,报到那天都还约着在裴骏家打游戏。
褚熤嫌游戏无聊,一个人去学校里逛了逛,可校园太小,人又多,也实在无趣。
他正准备返回时,突然听到一个nv生的声音传来:“你看你看,就是那个,我跟你说过的,劳改犯的儿子,居然跟我在一个班。”
从前听过太多次这样的议论,被叫过贪官的儿子,重刑犯的儿子,劳改犯的儿子……所以褚熤几乎是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
他还以为,这地方不会再有人认识他。
随即,另一道nv声传来:“你别这样说,犯法的是他妈,又不是他。”
这下褚熤知道,她们说的不是他。
可他还是忍不住循声望了过去。
那是两个并肩走在他前方的nv生,左边那个他只能看到背影,右边那个则是一直把头看向右边,继续道:“可我看他也不像好人啊,你看他那样子,畏首畏尾的,跟个贼一样。”
褚熤也看了过去,几乎一眼就能确定她指的是谁。
毕竟那个很瘦的男生一直低着头,几乎所有的肢t反应都在透露着他的局促。
“哎呀,你别看。”左边的nv生一把将右边nv生的头掰了过来,“一个个都这么盯着人家看,他当然就那个样子了,是不是好人又不是写在脸上的,跟他妈犯法有什么关系?你刚才的话要是被他听到,人家得多难受啊。”
那是褚熤第一次觉得,一个nv生的声音居然可以这么温柔,这么好听。
而那些话,每一句都像是她在对他说的。
不同于家人朋友的安慰,陌生人的善意,更让他觉得心里无b温暖。
走了几步,有个男生在褚熤旁边叫了个名字,左边的nv生回头,笑着跟熟人打招呼。
褚熤也终于看清了她的模样。
很好看?很漂亮?
他不知该如何形容,只知道那张笑脸特别灿烂,好像一下子就能照亮整片天空。
他记得刚才那个男生叫她时,似乎是说魏宁然?还是卫宁然?
不由自主的,他也挤进乌压压的人群,走到墙上张贴的表格前,对着自己所在的班级名单一一看了下去。
竟然刚好有一个人叫卫凝然。
会是她吗?
裴骏和阮皓都说褚熤有病,开学第一天的晚自习肯定是不会上课的,何必一吃完晚饭就急着进教室。
可褚熤不管这些,他只是迫切地想要知道,名单上的卫凝然,是否就是他见到的那个很温柔的nv生。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出于什么心理,但就是希望能跟她在一个班。
或许,是他内心深处很希望身边多一些像她那样的人吧。
不会用有se眼光看他,哪怕彼此只是陌生人,也会理解他的处境,会考虑他的感受。
在桉市时是没有晚自习的,但桐城一中从高一到高三,傍晚六点都必须进教室。
他从五点开始,一直不时地瞄着门口,终于在五点四十分,看到了那个期盼中的身影。
那一瞬间,他才发现这份喜悦居然b他以为的还要强烈。
卫凝然是一个人进来的,教室里已经坐满了大半的人,她大概扫了一眼,找了个空着的座位,坐下后便一直安静地低头看手机。
褚熤猜测,班上没有她认识的人,之前看到和她走在一起的nv生,还有跟他打招呼的男生,应该都是她的初中同学。
这个班是按中考成绩划分出来的重点班,一个年级十几个班里,只有四个重点班,而桐城一中本来的录取线就很高,所以褚熤能肯定,她的学习成绩一定很好。
看着她身边空着的座位,他有种冲上去坐她旁边的冲动,可是一看班里陌生的同学们全都是同x坐在一起,他又怕这种行为太突兀。
何况裴骏和阮皓就在旁边,他要是上前,那两个家伙还不知道得说些什么。
只是他没想到,这一次退缩后,后来无论换了多少次座位,他跟卫凝然都一直没机会做同桌。
第二天上午开完早会便要开始军训,列队时裴骏和阮皓都拉着褚熤去最后一排,说躲在后面可以偷懒,但褚熤坚持要去男生的最前面一排,因为卫凝然就在nv生的最后一排。
他说:“站最后一排,等转个方向就是第一排了,万一教官喜欢让男生站前面呢?”
果然,那俩人瞬间被他说服,立刻就往前面钻。
然后,他又成功用身高激起了阮皓的好胜心,那家伙非要跟他换位置抢占这排的顶端,他终于也如愿的刚好站在卫凝然后面。
做完这一切,看着前面那道安静的身影,他才突然意识到,原来自己是个这么会耍小心机的人。
而且,一切竟然都是无意识的,好像有某种东西在他大脑里指引着他,离卫凝然近一点,再近一点。
几天的军训下来,他发现她真的是一个很安静的nv生。
很多同学经常叽叽咕咕讲个不停,被教官训了一次又一次,而卫凝然在军训时从来不会说话,哪怕休息的时候也很少开口。
偶尔他也能听到她和周围的几个nv生聊天说笑,她从来不会爆粗口,也不会一惊一乍,说话时总是很温柔很有礼貌,每次一笑起来又特别灿烂,特别好看。
褚熤感觉自己像是着了魔,总是下意识地去关注她的一举一动。
慢慢的,他甚至已经不习惯她离开他的视线范围。
哪怕她只是休息时去了卫生间,或是去了教室接水,他都觉得一见不到她心里就不踏实。
一天,班主任找了褚熠,说是听裴骏提过,他会跳舞,还会拉小提琴,希望由他跟另一个懂舞蹈和乐器的nv同学来负责班级参加迎新晚会的节目。
他的第一反应是拒绝,无论跳舞还是小提琴都不是他的ai好,那是小时候被家里b着学的,他对什么迎新晚会更不感兴趣。
可一想到军训时站在他前面那道身影,他又忍不住思忖,如果表演了节目,会不会让她注意到他?会不会让她在心里对他多点欣赏?
所以他答应了,并把节目选定为一支男nv共舞的古典舞,告诉老师还需要几个男生nv生配合。
他知道其中一定会有卫凝然,她身材那么好,长得那么漂亮,老师肯定得选她。
就算没选上,他也要想办法让卫凝然参加。
至于原因,其实大概也只是希望一起排练时,她能多跟他说说话吧。
虽然军训就站在一起,可他们之间根本没有交流。
与班主任和那个nv同学g0u通完节目的事,班主任又把他留下,跟他聊他以前的学校和成绩,还说想让他当班长,希望他能协助管理班级。
褚熤还是没兴趣,可因着同样的原因,他也答应了。
感觉一上午的时间过得太慢,没能去参加军训,没能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对他而言,有点难熬。
他迫不及待地回到队列里,一抬头便见她也刚好转身,然后就这么看着他,展颜微笑。
她的笑还是那么好看,让人赏心悦目。
而这个笑,也是她第一次,只对着他一个人露出来的。
莫名的,心跳突然加速,脸颊控制不住地发热,似乎还有gu异样的东西正慢慢在他x腔里流窜。
这种感觉,很奇妙。
下午,班主任果然选了卫凝然去排练节目。
她似乎对自己没信心,想要推辞。
褚熤当然是不愿意她离开的,于是告诉她:“我可以教你。”
当她抬起头来看着他时,他发现自己又像上午一样,控制不住地心跳加速了。
而且在接下来排练节目的日子里,他也时常都会这样。
明明因为男nv生之间的距离,哪怕他亲自教她舞蹈动作,两人也几乎不会有肢t接触,不会离得太近,可一触上她的目光,一切就又都会重演。
这种感觉以前从来都没有过,他也没在任何人面前紧张过,可一面对她,似乎就连神经都会高度紧绷起来。
怕她不愿跟他说话,怕她不想理他,怕她会远离他,更怕她会讨厌他。
他就想时刻见到她,想看到她的笑容,想她对着他笑,想听她的声音。
终于,他意识到,那种感觉,大概就叫做喜欢。
一个刚满十五岁的少年,不由自主在心里萌发出的,青涩而懵懂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