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2 / 2)
“小民今日来此,是想向侯爷交个底。”紫仲俊诚恳道,“小民并不想为难邱神医,小民只想护住芸凉!芸凉不会杀人,请侯爷明鉴啊!”
“这个嘛,其实我对这案子也只是旁观……”
“侯爷!”紫仲俊不等白璧成推搪,立即道,“邱意浓误伤人命,他认了罪也不会被杀头,无论他被流放还是坐监,侯爷再找他看诊,都交给小民来安排!”
“不,邱意浓用砒霜制药是有错,但他未必是真凶啊!”
“侯爷!您没有明白小民的意思,只要邱意浓能认罪,日后侯爷有任何需要,小民必效犬马之劳!”
“我什么都不缺,也不要什么,”白璧成道,“紫老板这话……”
“侯爷!”紫仲俊再度打断他,激动着说,“您曾经威名盖世,如今却被丢在黔州,您就不恨吗?”
此话一出,白璧成着实愣了愣,盯着紫仲俊不说话。
“侯爷一身的才华,一身的本领,一身的抱负,就这样埋没吗?侯爷若想东山再起,不论是活动官场,还是招兵买马,所有银两都由小民出了!”
他这一句豪言,让白璧成震惊不已。
原本清平侯抱病请辞就是官方说法,在坊间各类传闻里,都是白璧成功高盖主,见疑于皇帝,才被剥了兵权送到黔州,他若要东山再起,要么等羟邦兵临京城,皇帝无可奈何再度启用,要么就等皇帝一命归西。
当然,还有第三个办法,拥兵造反。
此时,紫仲俊紧紧盯着白璧成,眼中似有火苗晃动,仿佛他今日鼎力相助,明日白璧成就能拉起反旗一般。白璧成从震惊处缓了下来,嗤笑道:“紫老板此言,传出去可是抄家灭族的罪。”
紫仲俊眼中火苗微闪,却不言语。
“但你不必挂怀,我只当没听见,”白璧成淡漠道,“我只是好奇,你为了芸凉可以如此涉险,当年为何不拒绝韩知贤呢?”
“小民……,小民……”
紫仲俊结巴着答不上。今天的他和当年的他全然不同,他那时若娶了芸凉,哪有如今的富甲一方?但如今富甲一方到了手,想想却没什么意思。
这里头隐秘幽微的心思,又如何能向白璧成说明。
“我还有一事不明,”白璧成又道,“以紫老板现在的实力,把芸凉从韩家赎出来,给她些银子叫她自寻出路也不是不行,何必要她在韩家倍受折磨?”
“这个,这……”
紫仲俊依旧答不上,良久一声长叹。白璧成不再多问,起身道:“紫老板,我有些累了,你请回罢。”
避子神汤
紫仲俊告辞之后,含山和陆长留从帘缦后转了出来。
“紫仲俊好大的胆子!”陆长留出来便道,“竟敢跑来收买侯爷!他就不怕侯爷告知耿县令,治他一个滋扰之罪!”
“他敢来,就说明不担心耿大人,”白璧成道,“南谯未必与我们一条心了,你刚刚说让许照做这个做那个,都停下罢。”
“耿予阔胆子这么大吗?”陆长留不敢相信,“这可是人命案子!他也敢徇私枉法?”
“地方官与富商勾结往来,各州府郡县都有,何独南谯。”白璧成道,“听紫仲俊说,他愿意满足我所有要求,大有散尽家财力保芸凉之意。”
“芸凉对他有这么重要吗?”含山不解,“如若重要,当初为何弃之如敝履?”
“不管怎样,咱们先找线索,”白璧成道,“只怕耿予阔早已派人查找医馆,我们去查不会有收获,不如入监见见邱意浓,我有几个重要问题必须问他本人。”
“如果不找许照,咱们要如何入监呢?”
“早上邱意浓说过,有个衙役的母亲是他救的,因此来通风报信,”白璧成道,“去回春医馆打听打听,是哪个衙役,请他帮帮忙,带我们混进去。”
陆长留何曾干过偷偷摸摸的事,一听便来了兴趣,忙道:“侯爷在驿馆宽坐,这事交给我去办即可。”
“我把风十里派给你,”白璧成道,“若需要非常手段,只管叫他去就是。”
陆长留答应,行了礼纳头便往外跑,含山瞧他风风火火的,喃喃道:“陆大人本事虽不济,人倒是勤快。”
“别忙着点评了,还有一事要烦劳你。”
含山一听自己也有份,立即兴高采烈:“侯爷要我做什么只管说!我办事一向牢靠,您放心就是!”
“很好,你也很勤快。”白璧成笑道,“请你也进牢子一趟,见见芸凉。”
“见芸凉?见她做什么?”
“问她两件事,第一她愿不愿嫁给紫仲俊,第二,那天晚上,韩溱溱究竟同她说了什么。”
陆长留在大理寺待过,很晓得牢狱里的一套学问,他带着白璧成和含山到县衙后门,找了差役时常歇脚的茶楼喝茶,没过一会儿,便摸清了谁是牢头谁是捕头。
“就是他,他叫二麻子,”陆长留指着脸颊有痦子的衙役,“回春医馆的伙计说,就是他娘被邱意浓救活了。”
“回春医馆打过招呼没有?”白璧成问,“他同意带我们进去吗?”
“当然同意了。”
“既是同意了,你为何还要贴着假胡子?”含山小声道,“这胡子看上去很假,跟你的脸不格格不入。”
“经过许宅案,县衙很多人认得我,还要伪装一下好。”陆长留摸着新贴上的胡子,“看着很假吗?”
“不假,可以去。”白璧成道,“记得同他们讲是亲属所托,这算是个护身符,就算上头查问起来,他们也好推作一时心软。”
“侯爷很懂,”陆长留竖一竖大拇指,轻声道,“那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