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1 / 2)
高行知的回来让迟烁感到意外,而他本人却很自然,穿着身休闲羊毛衫走进来,淡淡扫了一眼,又和奶奶打招呼。
迟烁看着他,持续一个星期的焦虑忽然就散了。
奶奶高高兴兴地去做饭,俩人坐在沙发,看电视。油烟机嗡嗡的,和主角声音交替在一起,大的吓人。
“你怎么回了。”一星期不见,迟烁有些生疏。
高行知淡淡说:“来看奶奶。”
见他云淡风轻,迟烁莫名有点气,压低声质问:“你不是说让我考虑两星期吗,这才一星期就找我。”
高行知看着电视,靠上沙发背,“你可以继续想,我等着。”
迟烁被被气着,干脆看起电视,也不理他。
肥皂剧播到高潮,女主为了苍生献祭,甘愿牺牲自己封印魔王。迟烁觉得自己就像这个女主,明知道会死还是去了。
迟烁内心翻了个白眼,开始唾弃自己矫情。
不就是谈恋爱,至于吗?说不定以后高行知想开了,要当个正常人。
想到这,他的心又沉下去。
就在这时,迟烁掌心一紧,被牢牢握住。
他侧过头,高行知正看着他,目光和以前一样平静。
很难想象,他用这种眼神看了自己十几年,高行知到底喜欢他多久了?喜欢哪一点?迟烁忽然又冒出新的问题。
握在手的温度热热的,迟烁也被目光看热了,转过头,假装看电视剧没说话。
“明天回校,搬去我那。”
高行知用只有彼此能听见的音量说。
迟烁脸一红,又一阵无语,看了眼还在厨房的奶奶,低声怼他,“你是忘了之前怎么说的,一星期,我还没答应你好吧!”
握在手的力气紧了点,迟烁脸发烫,知道高行知还在看他。
“等不及了。”高行知温声说。
以前对方很少用这种语气说话,迟烁心跳倏然变快,眼珠子转到一边,别扭地说:“你就是故意的……”
高行知的拇指在他虎口揉了揉,轻轻地说,“嗯,故意的。”
迟烁一顿,窝在胸口的气又泄了,彻底没了脾气。
从白月清告诉他所有事,他没有跑,也没有抗拒高行知坐在身边,已然给出了一份答案。迟烁默许了高行知的所作所为。
晚上,吃完了饭,高行知以宿舍不好为由,提出让迟烁搬到他那的事。
高行知在大学附近的小区有间房,二室一厅,装修不错,他们是去过的。迟奶奶见他愿意继续照顾孙子,心里头高兴,自然赞成,又提出自己承担一部分生活费。
高行知点了点头,也没拒绝。
这段对话,他们全程没问过迟烁意见,直到拍板决定了,奶奶才想起看向迟烁,象征性的问一问。
到了现在,迟烁才发觉这件事。
高行知就像另一个大人决策着自己生活,而奶奶也默许了这种现象,他们都把自己当小孩。
迟烁很气馁,想着白月清的话,将一切归于高行知身上。
他瞪了高行知一眼,头也不回的钻进卧室。
高行知假装无事发生,又和奶奶说了会话,然后也回了自己屋。
夜晚下起了雨,迟烁拿着手机翻了会网页,又打了几小时游戏,越打越气。
白月清的话让他后知后觉,知道这一切,再回想以前生活,高行知一直在用行为潜移默化影响周围人。
所有人都觉得他是小孩子,心理层面的小孩子。
心机男!迟烁骂了一句,狠狠宰掉一个人头。
一局结束,屏幕弹出消息。
【过来】
迟烁看了消息,下意识起身,又猛地定住。
凭什么他说什么就做什么,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听话的!?
迟烁胸口淤积的气更多了,对着高行知灯塔图案的头像咬牙切齿,用力划过屏幕,切回游戏。
雨声滴滴答答,猫叫声混在里面,迟烁正打着游戏,旁边窗户突然响了。
他吓了一跳,回头一看,人影出现在玻璃窗后面。
“你疯啦!”迟烁开了窗,抵着窗下的桌沿瞪着他。
高行知站在铁栏外,他的羊毛衫已经脱了,宽松的衬衫穿在身上显得十分单薄,眉骨的碎发随着风吹,身后就是雨。
他淡淡说:“你出来还是我进去。”
“你……”迟烁气急了,“你动不动就威胁我!”
高行知挑了挑眉,作势要去敲门。
“你别,我出来!”迟烁怕了,穿过铁栏抓住他胳膊。
换以前,高行知大晚上找他都不会觉得有什么,但关系变了,他下意识不想让高行知来他们家。
他瞪了一眼,准备去关窗,高行知凑过来,鼻尖隔着栏杆蹭上迟烁脸颊。
迟烁脸燥热,推开他,扭头把窗户关了。
这个点奶奶已经在房里了,他去了客厅,看了眼关掉的卧室门,小心翼翼开着屋门。
冷风呼过,迟烁刚合拢门,臂膀就被拉住。
“唔!你!!”
迟烁被抵在旁边墙上,高行知的吻和外边狂风暴雨一样猛烈,迟烁怕被人看见,又怕动作大了闹出动静,低声呜咽推着他。高行知没放过他,抓着大腿用力抱起来。
雨打到背上,迟烁八爪鱼一样挂在高行知身上一起进了对面屋。
关了门,迟烁终于忍不住叫出来。
“高行知!你放我下来!”
迟烁蹬着腿挣扎,却没想高行知力气比他大的多。
他跌进床褥,吻如雨点落下,应接不暇,慌乱中,迟烁抱住他的后背,急声说,“停,我有话问你!”
高行知顿住,紧接着离开柔软的唇瓣,撑着床凝视迟烁。
眼神还是很深,但这次对视,迟烁明显的看出里面翻涌的欲望。
迟烁看着,滚了滚喉咙,用力吸了两口气调整呼吸,,“你真的……从小就……刻意的,比如抱着你睡什么的。”
高行知没说话,只看着他。
“不说就当你默认了!”迟烁抬起下巴,尽量显得气势一点,“你要喜欢我,为什么不直接说!!”
“不合适。”高行知俯下身,亲了亲嘟着嘴,“那会你还小。”
“现在呢!你也没直接说,啊……”迟烁刚说完,脖颈就被吸吮住,舌头每舔一下他就浑身颤栗。
高行知不想他继续提问,手也伸进了长袖睡衣,慢慢揉起来。
迟烁不甘心被这样拿捏,忍着呻吟,抓住他臂膀,“以后不准骗我,再装……嗯……我就甩了你……啊!!”
话音刚落,迟烁被狠狠咬了一口,他正要骂,嘴巴又被堵住。
高行知开始折磨他,一边亲他一边撸他,到快受不了的时候突然停手,把赤条条的他按在腿上。
啪!
迟烁痛的一下叫出来,又开始挣扎叫起来,“你打我!!”
高行知没说话,按着他腰,抓住秀气的阴茎。
这么一抓,迟烁又爽起来,瞬间,巴掌落下来。
啪啪啪,连续几下,迟烁疼的叫出来,身下又爽得飞起,他满面羞红,扭着屁股想逃离手掌,“别打了!你是不是有病,不要摸了,变态!”
高行知没理会,垂着眼,掐住他的命,又是一巴掌下去。
“错了错了!”迟烁终于求饶,“以后不说了,不甩你,死也不甩你行了吧,别打了,疼死了!!”
啪的一声,迟烁又疼的惨叫。
“该叫我什么。”高行知终于开了口,声线低沉许多。
迟烁立刻张口,“哥,我喊你哥哥总行了吧!”
高行知大发慈悲的松了点力,轻轻撸动涨红的小迟烁,低声问,“还有呢?”
还有?迟烁想不出来,大脑蒙圈。还能叫什么?学奶奶叫行知吗,有点腻歪。
高行知速度忽然加快,迟烁被打断思路,呻吟起来,下意识撅起屁股,结果又被拍了巴掌。
这下不疼,反而有点爽,要射的节奏,又是一下,迟烁被拍射了。
屁股红透了,脸也红透了,迟烁头埋进床,有气无力。
高行知面色淡淡,抽出湿巾,清理了他,又清理了地面,去了浴室。
流水声哗啦啦从远处传来,迟烁缩在被子里打了个滚,朝着墙,羞愧的恨不得一头撞死。
刚才他像个死!都是高行知,高行知这个变态!以前是瞎了才觉得他正直,好人!
迟烁突然恐惧起来。
高行知真会藏,他到底还有多少是自己不知道的。还有,他们都搞上了,高行知为什么还能维持一副死人脸!
迟烁脑袋里有十万个为什么,想杀了高行知,把他脑袋挖出来看看。
被子掀开,热腾腾的躯体贴上来,迟烁打个机灵,对着墙喊,“变态啊你,不穿衣服!”
一声低笑响在耳边。
迟烁面红耳赤,知道他笑自己也没穿。但现在不是贫嘴的时候,他吸了口气,鼓起勇气翻过身,但等对上目光,他又怔住。
高行知眼神是难得一见的柔和,舒展着眉目,嘴角也上翘着,温柔得像个邻家大哥哥。
不对,他本来就是他哥。
迟烁突然替高行知心酸。
他压着心底情绪,认真看着高行知,“以后别给我装,你就算再坏……我也能接受。”
是的,他都能接受高行知想养废他,接受高行知亲他抱他,他还有什么接受不了。
高行知却说:“你受不了。”
他们是对视着,迟烁看高行知眼神又变得高深莫测,怒气又蹭蹭起来。
他不喜欢这种眼神,生气的反驳,“都没试过怎么知道!受不了我会接受你!?会刚才跟你出来!?高行知我看你就是自卑!”
高行知闻言笑了,凑过去亲亲吻了吻生气的眼睛,哄孩子一样说,“嗯,我就是自卑。”
迟烁被亲着,有些气馁,回抱住他,“高行知,我不会跑。”
他知道高行知以前做的一切是不希望自己离开,他也做到了,他不会离开,他想救高行知。
这个星期想了很多,也查了很多,网上说这种行为是病态的,严重会发展成精神病,迟烁想到高行知的妈妈,他不希望高行知生病,更不想他跳楼。
他仰着脖子,下定决心。
在迟烁看不见的视野里,高行知眼神变得平静。
迟烁的心理和行为和他预料的一模一样,他如愿以偿,但内心没有过多欣喜。
仿佛从出生开始,他就很难产生情绪,当迟烁亮晶晶大眼看着自己,说要当他新娘时,他内心悸动了。
他开始观察迟烁。随时间推移,十三岁时,他对一个九岁的孩子产生了欲望。
道德伦理只是让他披上人皮的工具,他没有一丝一毫羞愧,从此迟烁成了他的计划。
高行知是个偏执狂,他相信迟烁的善良,但不相信爱情,所以他要拿善良捆住迟烁。
周末晚上,迟烁提前回到学校。
高行知要他今晚就搬过去。
再三要求下,高行知在车里等着,迟烁在宿舍打开行李箱,将衣服和书一件件扔进去,最后从抽屉拿出一个包装好的小礼盒。
这是给高行知准备的礼物,周六是他生日。
门锁声转动,迟烁连忙将礼盒塞进衣服里,等肖睿打开门,便看见迟烁正在合拢行李箱。
“迟烁?你这是干嘛!”肖睿拿着篮球走进来,身上还散着汗气。
迟烁尴尬地笑了笑,“那什么,我搬出去了,这个月谢谢你们照顾。”
“搬哪去!”肖睿扔了球,上下打量着他,“你和他好上了?”
迟烁更尴尬了,转过目光,扶起行李箱说,“这件事别说出去啊,对谁也别说,改天我请客。”
肖睿看他羞涩,觉得不甘心,心思动了动,“行啊,说好了,回头请我吃饭。”
迟烁连连点头,扶起箱子朝他感激一笑,“谢谢啦,那我先走了。”
肖睿假装不在意,一手夺过行李箱,“谢什么,都是朋友,我送你下去。”
迟烁想拒绝,但肖睿已经先他一步走了,大步往前,到了楼梯提着行李箱往下,脚步也不停。
等到了一楼,迟烁迎面就看见高行知站在车门前看他,衣摆在随风吹着,隔着距离都感觉到他目光凉凉的。
“给我吧。”迟烁抢过行李箱,仓促地说了声再见,就拖着拉杆朝前方小跑而去。
肖睿没有再追,抱臂看着。距离不算远,路灯明亮,将男人俊美的脸照得格外清晰。
他拉过迟烁的脖子,像摸宠物一样揉了揉他的脸,而迟烁乖巧地任他揉着,和平时大大咧咧的样子判若两人。
果然不是个东西。
结合迟烁的说辞,肖睿一眼判定对方就是个心机男,鼻子里发出冷哼。
像是感受到注目,那边的迟烁搬完行礼转身,对肖睿挥了挥手,朝他道别。
旁边男人也看了过来,目光很冷。
肖睿受到了警告。
他对视过去,冷笑一下,转身进宿舍。
迟烁也看见这个笑容,有些尴尬,上了车,解释说,“我宿友,脾气有点怪,你别介意啊。”
高行知启动了车,转过头看他,“介意什么?”
迟烁一愣,见他满目淡然,只以为高行知刚才没看肖睿,转头就说,“没什么。”
商务轿车驶入夜色,仅仅十分钟,俩人就到了家。
迟烁对这里不陌生,这三年高行知换了几次房,从最开始简陋的单人间再到一室一厅的公寓,最后是这个精装修的大房子。
当时迟烁还在高中,只以为高行知爸爸发财了给他买的,完全不知道这些是高行知一点点得来的。
他走进去,打量黑白灰小世界,突然觉得这里太过冰冷。迟烁又拖了行李箱,像以前一样去了次卧。
“床呢!”
一走进去,之前睡的小床没有了,整个房间变成了书房。他记得上次来它还在的!
“扔了。”高行知打开电脑,淡淡说,“去主卧。”
“……”迟烁有些挣扎,偶尔一起睡和天天睡还是有分别的,想到昨天,他有点怕。但转念一想,他们都搞在了一起,睡张床怎么了。
迟烁给自己打气,一鼓作气地拖着行李箱往隔壁走。
仿佛早料到他会住进来,衣帽间的柜子已经清出一个,连带着浴室都多了份洗漱用品,迟烁一边心底唾骂高行知,一边巡查宽敞的卧室,随后惊奇发现一扇隐藏的镜子,还有个打不开的斗柜。
迟烁好奇心上来了,细看之下,才发现斗柜顶端有个黑色镜面,是指纹锁。
他跑回书房,站在门前朝高行知问,“卧室柜子里装的什么啊,怎么打不开?”
高行知这会正在看资料,头也不回地说,“礼物。”
迟烁眼亮了,“给我的?”
高行知淡淡“嗯”了声,又轻飘飘补了句,“过几天给你。”
“这么神秘。”迟烁期待起来了,走过去缠着问,“什么东西啊,透露下呗。”
高行知没搭理,继续看密密麻麻的资料。
这样的态度和以前没差别,迟烁忽然沮丧,他一屁股坐在旁边椅子里,嘴巴张了又合拢。
高行知这时转过来,“饿了?”
他们出发前在奶奶那吃了,但迟烁晚上爱吃零食打游戏。
迟烁抬起头,看着满柜子的书,犹犹豫豫开口,“高行知……我们,是在谈恋爱吧?”
看他无措的样子,高行知嘴角上扬,轻轻拍了拍大腿,“过来。”
迟烁见他笑,沮丧的心又雀跃起来,起身一步坐过去。
高行知从后抱着他,隔着卫衣揉了揉他的腰,“不是谈恋爱。”
迟烁怔愣。
高行知贴在耳边说,“你是我伴侣,我们会结婚。”
“结婚!!?”迟烁惊得要跳起来。
高行知淡然说:“寒假去塞班岛,领证。”
迟烁呆住。
塞班岛是哪?怎么领证?两个男人能领证?
高行知没再说下去,揉了揉石化的迟烁,抬头继续看屏幕。
迟烁大脑还在高速运转,呆滞的看了眼虚空,立即拿出手机搜索。
高行知笑了声,由着他去。
俩人以前经常如此,高行知看书,他就靠着高行知打游戏。
迟烁查了半晚上,脑袋里进了一堆新东西,也懵懂地体悟到他和高行知不需要改变,他们以前就是情侣一样相处,只不过现在多了一样,上床。
临睡前,高行知把他拉到浴室,洗澡的时候拿出一个瓶子,把水挤进他屁股,涨涨的,超难受。
高行知说这是灌肠,要他习惯,又把手指伸进去。
迟烁被抠的心跳加速,能感觉一块特别的地方被按着,快感像烟花一样持续炸脑袋。然而正爽时候,高行知却停了。
不光停了,还面不改色的给他擦干净,让他回卧室先睡,自己再去洗澡。
迟烁躺在床上一口气要憋死过去。
原以为这就结束了,迟烁没想到接下来几天更过分,高行知不仅扣他,还给他屁股蛋里塞东西,说是扩张。
连着几天,他感觉肠道像个真空管,什么都没有,自己也因为得不到满足,心烦意乱。
他产生一种错觉,自己只是高行知的玩具。他抚摸玩弄他,把奖励吊起来,看着自己想要又够不着。
周五清晨,一晚上没睡好的迟烁被拉起来。
他坐在车里,后排摆着一大束玫瑰花。
“到底干嘛去。”迟烁看着玫瑰花,又烦又困,满脸疑惑。
高行知从昨天就叫他请假,却一直不说去哪。
“去墓园。”
简短的一句话,让迟烁瞬间清醒了。
他看向驾驶座,高行知一脸平静。
高行知妈妈是他生日那天跳楼。
正因如此,他们从来都不敢表现得太过开心给高行知庆祝生日。
而他们间都很默契的没再提那女人。
黑色商务车停在墓园。
早上雾蒙蒙的,高行知抱着玫瑰花,迟烁跟在后面,走过一道道坟墓,鲜艳的红色和周遭的景色格格不入。
高行知说母亲喜欢玫瑰。
他们停在草坪上的一所墓前。
女人名叫赵锦姝,她的照片还停留在年轻时,盘着头发,穿着洁白的礼服,笑靥如花,美丽的双眼胜过颈间璀璨的宝石。
迟烁不禁想,这样一个女人,怎么会疯,怎么会拉着孩子跳楼呢?
高行知将玫瑰花放到墓前,手插着衣兜,平静地注视照片,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周围一片安静。
哪有人扫墓一句话不说的,迟烁感到头大,犹豫一会,低声说:“你就没有话要和伯母说吗。”
“没有。”高行知眼神无悲无喜,“她要求以后遇到喜欢的人,得带回来给她看,我答应了,现在做到了。”
“……”
不知道是因为这句话,还是没有丝毫感情的语调,迟烁听完胸口窒闷,只觉周围气压都低了起来。
“你妈妈……怎么疯的?”半晌,迟烁低声问。
高行知回答简短,“高程文出轨。”
迟烁错愕,就因为出轨?
高行知瞥了眼他呆然的样子,竟然低笑了下,转回视线不紧不慢地解释起来。
年轻时的高程文是个知识分子,一表人才,学富五车。赵锦姝被他吸引,俩人相爱了。这门亲事门不当户不对,赵家不看好,但抵不住赵锦姝执意要嫁,最后高程文入赘赵家。
刚结婚时,二人是幸福的,后面赵家父母出了意外,家族四分五裂,赵锦姝与他搬到胡同里,靠着收租生活,虽然日子富裕,但与以前有云泥之别。
后来,赵锦姝发现高程文出轨。
没有证据,只是因为锦姝的第六感和总总生活细节,她开始疑神疑鬼,高程文从敷衍,到后面连解释都没有,恶语相向。
赵锦姝无比痛苦,亲人离世,她已然将爱人与儿子视作羁绊。她想不明白,当初立下誓言,要与她一生一世的男人为什么会变得如此。
从小的教育让她耻于纠缠,后来,她带着儿子去了一栋花园洋房居住,也就是这会,高程文才知道,赵锦姝还有栋洋房。
赵锦姝的父母一直防着高程文,早早立了遗嘱,将花园洋房赠与孙子,未成年之前由母亲代管,期间不得转卖,并嘱咐她不得告诉丈夫。
高程文不知道遗嘱,只看见了洋房,态度大变,百般讨好。赵锦姝却看清他嘴脸,把他赶出家门,要与他离婚。
高程文当然不愿,见讨好不成,一边与新的女人登堂入室,一边又死不离婚,像饿兽一样觊觎着洋房。
日复一日,赵锦姝患上抑郁症。
她恨高程文,也恨自己有眼无珠,她对父母忏悔,怀念曾经的美好,怀念以前要与她一生一世的爱人。
渐渐的,抑郁症变成了精神分裂。
高程文也同意离婚,因为他傍上了位更有钱的女人,家里开了许多酒店。
赵锦姝彻底疯了,在儿子生日那天,带着他去酒店楼顶,笑嘻嘻地说要带他去见外婆外公。
年仅十四岁的高行知很冷静,平静的说,我死了,洋房就归高程文。
最后,赵锦姝一个人跳下去。
墓地上的玫瑰花在风里颤动,鲜艳如血。
迟烁僵在原地,从骨头里感觉到冷。
所以,压根不是高行知的爸爸要离婚,是他妈妈!高行知离开的那几年是去小洋房!
迟烁不敢想,才小孩的高行知怎么独自和一个精神病母亲生活?
他更不敢想,为什么母亲跳楼时高行知能这么冷静?
高行知会不会已经疯了?
念头蹦出来时,迟烁毛骨悚然。
他下意识去看,发现高行知正在看他。
目光对视,高行知眼神充满探究,就像……一个研究员观察着小白鼠。但仅仅一瞬,他的眼神就恢复平静。
迟烁如坠冰窟。
“走吧。”高行知漫不经心拉起迟烁的手。
迟烁恍惚地跟着走出一段距离,一时间回想起很多事。
等走出过道,他猛地停住,抱住高行知。
高行知眼中闪过一丝意外,紧接着笑了声,回抱住他,“哭什么。”
迟烁没忍住眼泪,哭着说,“对不起!”
高行知垂着眸,哄孩子一样拍了拍他的背。他当然知道“对不起”是指的什么,同时再度为迟烁的善良沉默。
迟烁也在这会呜咽出声,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只在乎自己,他没有注意到高行知,更没有关心过他,刚才竟然还怕他,想远离他。
这么一刻,迟烁觉得自己坏透了,像个自私鬼。
但他哪里知道,自己不过是个习惯被爱的孩子。
良久,高行知抬起迟烁下巴,拇指轻轻拂去眼角眼泪,看着他轻声说,“迟烁,让我做你的监护人。”
迟烁眼泪止住,不禁怔然。
高行知给的理由很充分,奶奶年纪大了,终有一天会走,而他做了意定监护人,可以有充足理由照顾迟烁,迟烁也可以保管他的财产。
迟烁沉静在悲伤的过往中,没有过多思考就同意。
高行知带他去了律所,让他签署一堆文件,又一起去公证处。
手续不麻烦,当公证人员问起二人关系,迟烁鼓足劲说出了情侣两个字。
他看见高行知笑了,嘴角扬起的弧度很明显,他也跟着笑了,坏心情一扫而空。
后面他们一起去商场,高行知牵着他,宛如闲逛一样走进珠宝店,他要给他定制一个钻戒。
在得知这个想法,迟烁立刻就想跑,高行知早有预料地将他按住,把他抱在腿上,强制性的一页页翻过画册。
他嫌贵,高行知就叫他闭嘴,再叫亲他。
迟烁不敢再说。
随着指过的钻石,销售顾问从最开始的惊讶变成满脸堆笑,夸高行知品味好,夸迟烁长得漂亮,又夸他们一对壁人,是真爱。
最后钻戒定了,迟烁飘飘然走出去,他看了看销售顾问笑眯眯的脸,又看了看高行知充满淡定的神情,觉得把自己卖了也不值这个钱,又追着他问钱都是哪来的。
为了堵住喋喋不休的追问,高行知拉着他去餐厅。
他们像正常情侣一样约会,旁若无人地牵手,共进晚餐,又去了生活超市。
迟烁觉得幸福,天真地认为日子会好起来,他们会幸福一辈子。
夜晚回到家,他迫不及待拿出藏好的礼物,扔给高行知,自己不好意思地去了浴室。对方送他戒指,而他能送的东西只有那么一点儿。
高行知坐在客厅,拆开了包装,垂着眼,不说话。
是个皮带,一条近万。
他清楚,迟烁暑假和国庆打工,省吃俭用都是为了它。
以前也是,不管多艰难,到了生日,迟烁都会为他买蛋糕。
高行知摸着皮带想,其实迟烁错了,他可以什么都不买,因为从一早开始,他就将迟烁视为商品,他做的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买下迟烁。
哪有商品给主人买礼物呢。
高行知不由感到发笑,走向卧室。
水声哗哗,打开浴室的门就见一片水雾氤氲。
迟烁站在淋浴间里,正用灌肠器清洗着,见高行知看来,脸一下羞红,慌张的侧过头。
看,多么像个羞涩的小妻子。高行知这么想着,走近了,挑起他的下巴吻了上去。
突如其来的亲吻让迟烁慌张,他急急忙的关掉花洒,正想将灌肠器抽出来,却被按住。
高行知让他继续。
迟烁更慌了,一面应付着高行知的深吻,一面又扶着灌肠器。
在彻底冲洗完后,迟烁也被吻虚脱了。
没用再像以往一样扩张,他被高行知抱起来。
走出浴室的一刹,迟烁表情愣住。
卧室的灯变成了暗红,这是从没见过的模式,透着一股诡异森冷的感觉。
高行知将他放在斗柜面前,轻声说,“现在可以看它们了,给你准备的礼物。”
之前迟烁一直想打开这里,但到了此刻,他一阵毛骨悚然,不禁想后退。
高行知没有给他退路,一手环着腰,一手轻轻按上指纹锁。
滋啦一声,每层柜子都传来轻微的响动,迟烁汗毛竖起。
高行知当着面,打开了第一层。
迟烁睁大眼。
“你……”
红色绒布上摆着一个十分显眼的黑金项圈,带着指纹锁,前面有长长的链条,在它两边,是皮鞭,皮铐,口塞,还有各种型号的按摩器。
“我不要!”
在迟烁挣扎的一瞬,高行知就把他按住。
“为什么要搞这些!我们正常点不行么!”
迟烁被甩到了床上,惊恐地大喊。
此刻高行知站在红光里,像极了一个残忍的恶魔。
他看着迟烁,面色很平静,“为什么?因为这一天我等了很久。”
迟烁愕然的张开嘴。
等了很久?
他又扫了眼五层高的斗柜,打了个激灵。
“迟烁。”高行知捡起放在床上的皮带,居高临下地看他,“你不是一直想看清我吗?”
迟烁在这一刻僵住。
是了,他说过,他愿意承受高行知的所有。
……
卧房保持着恒温,浴室再次响起水声,高行知去洗澡了。
迟烁蜷缩在床上,眼前一片漆黑。
他被戴上了眼罩,高行知将皮带牢牢绑住他的双手,就是看见的最后一幕。
失去视角,身体感官变得格外敏锐,也因此格外难受。
按摩器在体内不规律地撞击敏感点,让他时不时想尖叫,想释放,但他硬不起来,阴茎像是被夹住,又涨又疼。
快感不断堆积,双手又被束缚,快把人逼疯,迟烁紧咬的唇关松开,没忍住叫出来。
自己的呻吟声回荡在耳边,他听得想哭,想克制住,但想射的欲望又盖过羞耻心,他一声比一声高,哭着喊高行知。
高行知为什么还不回来?他要高行知。
不知过去多久,浴室的水声停了。
高行知穿着浴袍从里面踱步出来。
他的小妻子像祭品一样戴着项圈躺那,被扩张几天的穴口含着按摩器,低声呻吟着,嘴角无知觉地流口水。
腕间的皮带层层叠叠,上面的金色logo在红灯下无比晃眼。
像精心包装的礼物。
时钟指着零点,在高行知生日这天,迟烁终于将自己送给他。
“哥……”
察觉到有人,迟烁从虚无的快感里回神,呻吟里夹带着哭腔,“拿出来……求求你……”
高行知没说话走到床边坐下,一只手轻轻按在他脖颈。
“啊……”
迟烁感到一阵热度,正逢按摩器频率突然加大,他仰起脖子又叫起来,但仅仅是一声,他就用力咬着嘴唇。
理智早已崩断,只剩下一点执念支撑着他与欲望对抗。
他不想让高行知觉得这是个好玩的游戏。
高行知仍没说话,垂眸凝着他,掌心缓慢地下滑。
迟烁肩膀开始颤动,抚摸的大掌仿佛是一团滚烫的肉在他欲望上摩挲,他感觉快不行了,几乎要大哭一样喊,“别玩了!”
没有回应。
高行知只是安静地抚摸他,就像在摸一件爱不释手的玩具。
这样的沉默让迟烁感到恐惧,他努力地去晃动,想躲开大手,但长达半小时的折磨已经让他精疲力尽,身体里的按摩器像精心调节过一样,震动的频率永远保持在一个临界点,让他无法释放欲罢不能。
他像瘫软的泥一样扭动,细小的锁链声像属于噩耗的钟声。
迟烁感觉要崩溃了。
“不喜欢?”良久,高行知终于开了口,他将抚摸的手指递到合不拢的唇边,轻声问着,“迟烁,告诉我,这是什么?”
粘稠的液体含进了嘴里,迟烁像一下惊醒,瞪大了眼,甚至连颤抖都止住。
高行知俯下身,鼻尖抵着漂亮的脸颊,吐着热气说,“你下面发骚一样流着水,床单都湿了。”
迟烁不可置信地张开了嘴,因为这句话,注意力瞬间集中在了下面,也是这会才发现下身无比潮湿,嗅觉也在这会重新激活,他闻到了高行知身上的香味,也闻到了一股别的味道,属于自己的味道。
“没有……呜……”
迟烁刚想反驳就被吻住,呜咽地乱叫,舌头搅动着说不出话。高行知咬着他,吸着他,舌头几乎要探进喉管,身体也逐渐欺压上去。
仅有的氧气被迅速抽走,眼前还是一片黑,迟烁呼吸更加急促,大脑停止运转,趋于本能地用下体贴上高行知,无意识地磨蹭起来。
“迟烁,再回答我一遍,你要什么?”
冷静的声音像根刺扎进心底,忽然一空的身体更让他无所适从。
迟烁哭出来,“你,我要你!!”
在喊出这句话时,暗红的光刺进眼睛。
眼罩摘了。
高行知扯着锁链将迟烁捞起来,奖励似地亲了亲嘴唇。迟烁这会已经感觉不到疼了,双手垂在脑后,毫不抵抗地顺从。
高行知让他转了个面,歪着身体靠在怀里,有些恶趣味地提醒,“迟烁,看镜子。”
迟烁怔然地转过去,对面的墙上镜子清楚倒映出他们。
暗红的灯光下,他带着项圈,哭红了眼,垂落下去的金色链条搭在了……一个银色的锁精套,就是它夹住了根茎,让自己根本射不出来。
高行知侧着脸,表情是少见的愉悦,嘴角翘起的弧度像极了一个得逞的杀人犯。
之前他还不懂,为什么卧室有衣帽间还要在床边安装一大面镜子,到了此刻,终是明白了用意。
但他没有力气生气了,迟烁流着泪,喘着声,想让高行知放过他,“哥……”
高行知圈着他,手掌缓缓按进股间,贴住按摩器,低声问,“该叫我什么,嗯?”
迟烁啜泣着,不愿意回答。
高行知没说话,重重往里按了按。
迟烁尖叫起来,夹住的根茎也控制不住上翘,“老公!!老公……唔啊,拿出来啊,呜……”
怀抱骤然一空,迟烁倒在床上,湿漉漉的按摩器扔在了旁边。
透过镜子,他看见高行知解开了浴袍。
紫色狰狞的硬物突兀出现,和高行知淡然的神态形成鲜明对比。
迟烁吓着了,下意识地往前爬。
高行知面无表情,长臂一伸,抓着腰把人拽回来。
“啊——!”
痛意和快感几乎一瞬间占据大脑,迟烁控制不住地大叫,喊着要停下。
高行知充耳不闻地抽插,没有任何缓冲,每一下都重重摩擦到前列腺。
太快意了,全身每个细胞都在叫嚣,
这一天他等了太久,经年累月的欲望倾泻出来,高行知一刻都不想伪装。
他就是想把迟烁往死里操,操到他哭,操到他离不开,只能像被折断翅膀的鸟趴在那,露着绝望痛苦的眼神。
只要稍微想想,他胸中就涌出一股肆虐的快感。
迟烁趴在床上,一直在叫,分不清爽得还是痛得,泪也像流干一样挤不出半点,心如刀绞。
不是这样的,他想象中俩人的第一次是美好的,是灵魂间的融合,感情的升华,而不是现在这样,像个抹布一样被按在床上操弄。
他几乎用尽力气又哭出来,“高行知!”
身后的动作停了。
迟烁吃力地转动上身,蒙着泪眼看向他,“我不要这样!”
高行知看着他含泪的眼,挤在肉穴里的性器无耻地又涨大一圈,尽管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迟烁感觉到了。
“你……”悲伤的情绪戛然而止,迟烁气着了,哆嗦着唇,瞪着眼,看着他硬是挤不出一句骂人的话。
高行知看了半晌,见他又要哭,终究叹了口气,一只膝盖撑上床,俯身过去将他身体转过来。
“怎么这么爱哭。”高行知抱住他,吻掉眼角挤出的泪,“乖老婆,别哭,我慢点。”
诱哄的声线让迟烁得到抚慰,但等看清楚高行知的脸时,他又哭了。
“高行知,你笑一笑,笑笑好不好。”迟烁双手被捆着,摸不了他,只能对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哭诉。
明明能说出这么动听话,为什么脸上没一点表情?迟烁感觉要疯了,他觉得高行知一点都不爱他,都是演的!
这一刻,高行知下身涨得要炸掉。
他用力抽插了下,惹得迟烁又是一声呻吟。
高行知随即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重新俯下身,用开玩笑一样的语气在耳边说,“我不笑,是因为老婆不喊哥哥,也不喊老公。”
迟烁得了理由,如同溺水的人逃上岸,想也不想的喊出来,“哥哥……”
小妻子还是不习惯喊他丈夫,但高行知不在意了,他像施舍奖励一般吻住迟烁,身体如愿以偿地动起来,继续发泄欲望。
整个晚上,迟烁都没再看清高行知的脸,但耳边的声音却没断过。高行知的话变多了起来,一边说着从未听过的下流话,一边换着姿势做。
高行知喊他老婆,喊他宝宝,拍着屁股说他表情多么享受,身体多么欠操。
迟烁被说得面红耳赤,不敢看他,高潮了一次又一次,等解开锁精套后,他前面后面一起射。
高行知抱着他夸他厉害,无视着求饶又把他按在浴室里做,他射干了,哥哥老公的乱喊,在高潮里射出尿晕过去。
阳光隔着纱帘透进来,迟烁怔然地睁着眼。
均匀的呼吸声响在耳边,他被高行知抱在怀里,身下的床单换成白色,按摩棒和皮带不见了,平时他们都是拉遮光帘睡觉,今天像刻意一样,没有拉上。
卧室充满阳光,无比的……美好。
迟烁恍惚,有种做梦的感觉。
但有一样东西清晰的提醒他,这不是梦。
他从怀里伸出手,摸了摸颈间,金属的温度已经被体温捂暖,但却像一泼冷水浇凉了心。
项圈果然没取下来。
昨天做到最后,高行知扯着锁链告诉他,以后老婆每天都要戴项圈,只有戴着老公才安心。
迟烁当时快晕过去,根本没听进去,直到现在清醒他才明白,高行知没开玩笑。
“在想什么?”
冷不丁的一句话响起,迟烁抬头,高行知像是没睡着一样,无比清醒地看着自己,目光是不加以掩饰的审视。
“为什么……”迟烁声音很哑,也很疲惫,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无声地看着他。
“没有理由。”高行知回答很快,抚摸着项圈,又说,“就当为了我。”
“……”怎么会没理由呢?迟烁想不明白,但他太累了,眼睛沉沉的,又要快睡过去。
高行知没说什么,裸着身体起床,离开卧室。
迟烁看着空无一人的旁边,不由想,他在高行知心里算什么?
很快,一阵响动传来,迟烁转过头。
高行知去而复返,端着碗走进来,修长的腿晃动着,带着中间硬挺的东西格外显眼。
迟烁瞬间害怕起来,下身的肿痛发麻时刻提醒对方在床上多恐怖。
高行知看到没说什么,把粥放到床头柜,坐在旁边将人捞起来。
粥一口口喂到嘴里,肉很鲜,像是才做不久,迟烁呆呆看着他,联想到刚才睁眼时清醒的眼神。
一直没睡吧。迟烁这么想着,目光扫过他跨间心情又复杂起来。
明明硬成这个样子,怎么做到跟没事人一样?
迟烁觉得高行知太恐怖了,不像是个人。
“睡吧。”喂完了粥,高行知揉了揉他的头发,说完就要起身。
“哥……”迟烁虚弱地叫住他。
高行知回身,迟烁与他对视着,眼睛是小心翼翼的期待,“你爱我吗?”
短短一句话,让高行知的眼神露出明显的异样。
他可以说爱的,他知道,只要说了,这个善良的小孩就会对自己死心塌地。
高行知说不出口,以利益为重的他头一次感受到语塞。
半晌,迟烁的目光一点点黯淡,就在这会,他听见了高行知的声音。
“那你呢?”
迟烁再度抬头,对上充满复杂的眼神。
高行知沉声问,“你爱我吗?”
迟烁张着嘴,同样回答不上。
是了,他也不懂什么是爱情,他只知道高行知无比重要,不能失去。
高行知又说,“对我而言你独一无二,但对你而言,我甚至不如奶奶重要。”
这一句话平铺直述,没有任何不满,迟烁却听着慌了。
他想解释,但宕机的大脑让他像个木头。
高行知看着他,眼神趋于平静,仿佛找到了一个平衡点。他为迟烁盖好被子,轻轻扔下一句“好好休息”便离开了。
迟烁躺在床上又想哭了,但他太累了,一滴泪都挤不出来。
他们生活在一起,买了戒指,一起做爱,却都说不出我爱你三个字。
迟烁感到胸闷无比,压抑的难受。
他闭着眼想了想,又强撑着睡意,伸手摸到手机,缩进被子开始上网。
高行知从衣帽间走出来就看见这一幕,他暼了眼没了手机的床头柜,没说什么,走过去,为他拉上遮光窗帘,拿着空碗沉默的出去了。
迟烁当然听见了这动静,他不敢动,蒙着被子,顶着酸胀的眼睛搜索一个个问题。
他有太多疑问,自己解答不了,只去去网上看看有没有答案。
然而没想到答案太多了,根本无法分辨哪个是对的。迟烁不禁往好的方面想,他们只是第一次,没有接触过爱情,他们只是不会爱……
想到这,他又一次惊恐起来,如果是第一次,高行知为什么对这些事无比熟练?
迟烁心脏又开始抽痛,他怀揣这样的疑问,开始天马行空的乱想,直到后面沉沉睡去……
轻微的脚步声再次响起。
高行知算着时间回到床边,没了迟烁的注视,本就淡漠的眼神变得冰冷无比。
他看着被窝里冒出来的小脑袋瓜,不由感到一阵焦躁。
就在刚才,他犯了一个错误,因为这个没有及时去回答“爱”这个字,未来他将需要做很多事抚平这个小孩脆弱敏感的内心。
不该犹豫的,高行知第一次反省后悔其间的失误。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安抚?怎么才可以让这个天真的小孩乖一点,不要再妄想去爱?
简单的无外乎用药,能让人成瘾的药物很多,市面上没有,对他来说却轻而易举。高行知想了一会就否决了这个方案,他需要的是一个健康会笑的迟烁。
不能用非常规手段,那么只能欺骗。
高行知紧抿住唇,回想起那一夜,迟烁满脸天真的要他不准撒谎。
他定在原地,凝着睡颜良久,还是离开了。
高行知的认知里没有爱,他可以适当的心软,但不会为了迟烁改变自己。
……
迟烁再度醒来已经是傍晚,他迷迷糊糊的在黑暗里摸索手机,发现旁边空无一人,下意识清醒,焦虑的回过头。
也就是这一瞬,他茫然地去想,自己为什么焦虑?迟烁看了眼门缝,外头有光亮,高行知在家。
他不受控的感到安心,紧接着唾弃自己然后充满疑虑。
和高行知在一起后他有了太多烦恼。
迟烁忍着肿痛,缓慢地下了床。他不想惊动人,在黑暗里摸索着来到衣帽间,感应灯自动亮起,竖型的穿衣镜反出光,他本能地吓了一跳,萌生出惊恐的情绪。
但他没有挪开眼,盯着镜子中自己,裸露的身体青红交加,脖子上的项圈没了链条,不影响正常活动,但身心都像被束缚住,不得自由。
他得找高行知谈谈。
迟烁没有穿睡衣,从柜子里找出最严实的长袖长裤,赤着脚别扭地走出去。
书房就在隔壁,他走过去,刚要张嘴,人却定住。
高行知睡着了。
他躺在电脑椅中,微微歪着头,紧皱着眉。
迟烁轻手轻脚的走过去。
屏幕是整页都看不懂的英文,桌子上也摆着层层叠叠的资料和表格,专业书整整齐齐放在一边……
迟烁扫着一层层书架,高行知一直很忙,这是住进来才发现的,前一个星期,他们除了晚上,白天几乎是挤着时间碰面,更不用说谈心的机会。
考试、论文、学术研究、还有那些他不知道的生意。
迟烁想不明白他为什么总能处理这么好,就像天选之子,拿的主角剧本。
这样优秀的人为什么会有施虐的癖好?
睡了一觉醒来,迟烁仍然无法把它归咎于情趣,他记得高行知昨晚的眼神,有一刻他甚至觉得高行知想杀了他。
椅子发出转动的声音,迟烁低下头,看见高行知逐渐变冷的眼神。
“你要走?”
“不是……”
迟烁嗓子干得说不出话,被冷冷的一问又立刻慌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突然很怕高行知。
高行知眉眼肉眼可见舒展起来,他扫了眼裸露的足,伸手轻轻一拉,将人拽到腿上。
“高……”
“先喝水。”高行知打断他,伸手拿水杯的功夫顿了下,冷声提示,“你该想想叫我什么?”
迟烁不说话了。
高行知环过他,也不管愿不愿意,强制性的将水杯压至唇边,一点点喂他喝。
迟烁感觉自己像只小狗。
事实上不是像,他戴着项圈,就是个宠物。
喝完了水,喉咙得到滋润,他靠着高行知,双眼无神地看着虚空,不知道怎么开口。
“迟烁。”
就在这会,高行知叫住他。
迟烁在臂弯里抬起下巴,他看见高行知垂下眼睛,淡淡说,“我有病。”
迟烁愣住。
高行知冷静地继续,“家族遗传史,我母亲患上精神分裂也有这个原因,如果我没有途径去发泄,那么总有一天我也会那样。”
迟烁内心一紧,张了张嘴,正想问什么,又听见了他的声音。
“我无法回答关于爱的话题,但是我可以保证,只有你是唯一且必须和我相伴一生的人,不会有别人。”
这段话,高行知改变语气,说的无比郑重。
迟烁后悔刚才为什么不去正眼看他,他从怀里转动身体,脸对脸去瞧。
就像之前对视的很多次,高行知眼神幽深,只盯着自己,像是要把他吃进去。
良久,迟烁败下阵,眉眼忧郁的问他,“没其他办法吗。”
“没有。”高行知回答干脆,声音更沉了,“你的安全不会有问题。”
迟烁抿住唇,想了一会,又开口问,“那安全词呢,我查过,这种游戏都有安全词。”
“没有安全词。”高行知冷静得几近残酷,仿佛是宣告死刑一样看着他,“我们之间不是游戏。”
迟烁呆住。
高行知眼里是少见的凌厉,犹如掌管生杀大权的人物,说得话不容反驳。
没有安全词,不是游戏……高行知是要掌控他的全部。
对视下,迟烁心里头发冷,他暗自使劲,努力让自己语气也显得有气势,“你不怕我现在走?”
“你走不掉。”高行知回答很果断,“国内,你摆脱不掉我,去国外你没有资金,况且,你放心不下你奶奶。”
刚搭建起的信心瞬间崩塌,迟烁看着他异常冷静的双目,委屈地同时一下脱口而出,“你都算好了!”
高行知没有否认,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目光沉着无比,势在必得。
这股强大的自信裹挟着迟烁,让他又变得无比脆弱。
高行知抬起他的下巴,“迟烁,这就是真的我,一个星期前你说不怕,那么现在呢,怕吗?”
迟烁偏过头,闭上眼没有说话。
怕,当然怕,但他从来没有离开的想法。
他思索了一会,深吸了口气,睁开眼看向高行知。
“我答应你,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迟烁见高行知目光动了动,抿了抿唇,轻声说,“我们必须要试着去爱对方,学会爱。”
声音很轻,但在话落瞬间,迟烁发现高行知的眼神有明显的变化。
惊讶,错愕,审视,讥讽…短短几秒钟,竟然在一双眼睛里看见那么多变化,而其中唯独没有感动。
迟烁茫然,高行知却笑了,像个阴险狡诈的狐狸凑过来,吻了吻自己眼睛,低声耳语,犹如恶魔低喃。
“行啊,那我们从哪里开始?”
……
高行知与迟烁玩了个游戏,让迟烁告诉他什么叫爱,如果十秒内无法回答,就得遵守他定下的规则。
迟烁立即抛出了“尊重”这个话题,说他不喜欢这些嗜好,高行知应该尊重他。
高行知顺着反驳,他说他足够尊重迟烁,早就表明了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是迟烁执意要他不再伪装,而现在是他承受不了代价,满足不了自己需求。
高行知说,是迟烁不尊重他。
迟烁哑然,半晌说不出话,倒计时最后两秒时,他才艰难地挤出下一个句。
爱是无私的付出,发自真心的为对方好。
听到这句话,高行知又笑了,反问他,自己难道还不够好?
迟烁彻底沉默。
高行知挑着他下巴,用冰冷的语调告诉他,“迟烁,从小时候我就在等你。母亲死后我可以有很多选择,是你,哭了一整年要我回来,从知道消息,我就对着一个疯子在想,我该怎么回来?你又知道我偷偷去了几次你的学校看你?你知道当我看你一个人蹲在学校门口不走,我心里怎么想的吗?”
“赵锦姝跳下去的那一刻,我甚至在想太好了,我可以来找你了。”
“我放弃了更好的前途,回到了那个破烂的胡同,守护到你十八岁,还不够证明吗?”
高行知用麻木的眼神看着他继续问,“迟烁,你还要我怎么爱你?”
迟烁张了嘴,无言以对。
这一刻,他又觉得高行知是爱他的,只是冷血的性格让他产生错觉。
这场游戏他输了。
十秒的倒计时早已过去,高行知看着呆滞的他,笑容冰冷。
他说,“迟烁,轮到你来证明了。”
周一,清晨下起小雨,铅灰色的天幕笼罩着学校。
迟烁在上课前的最后一分钟来到阶梯教室,挑了个最后排没人的角落,睡着了。
他的专业是高行知选的,没有含金量,主打一个轻松好毕业。当初他只觉得高行知疼他,知道他不爱学习,没有选太难的,现在才发现,高行知根本不在乎他学业如何。
当然他已经没有功夫细想了,这个周末过的太累了,他只想睡觉。
“迟烁,迟烁!”
旁边有人推着他,他疲惫地睁开眼,从臂弯里露出一只眼睛。
而在看见这只眼睛时,肖睿愣住。
这一个星期,他都在暗暗观察迟烁,从他的角度来看,迟烁跟着那个男人必会受伤,他只用等合适的时间撬墙角就行。
当迟烁身影出现时,他目光就定住了。
仅仅一个周末,迟烁像变了个人。他改变了穿衣风格,不像在宿舍时沉迷卫衣运动裤,而是穿上了高领衫和时尚的衬衣,一身名牌,就连球鞋都是限量的,但全身透着一股疏离感。
现在再近看,他发现迟烁眉眼染上了忧郁,不光是忧郁……眼神还透着一丝娇意。
这种眼神,只要常年混在人里都能看出来。
仅仅一瞬间的对视,肖睿就知道,他们上了,而且看样子他的舍友不快乐。
肖睿镇定心神,轻轻推了他下,假装不在意地问:“这个星期都没怎么见,看你状态不好,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事。”
“……”迟烁没说话,转过头,继续睡了。
这个反应肖睿始料未及,一时间无措地瞪着他。
迟烁知道他还在看着,声音嘶哑地说:“我很累了,别吵我。”
肖睿再一次愕然,以前迟烁可不会这样,而且这个声音……
他吸了口气,忍不住地又观察起来,过了一会,他发现迟烁没有真正的睡着。
肖睿想了会,扫了眼四周,见没人看来,压低声音,“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一段关系让你不舒服,就该及时撤离。迟烁,多看看外面吧,好男人多的是,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这会轮到迟烁说不出话,他头埋进臂弯,眼皮变得更沉。
他不能离开,高行知为他付出太多了,他不能太自私……他要学会去爱高行知……他只是没经历过……
迟烁心底一遍又一遍说,尽量让自己陷入睡眠。
至少睡着了烦心事就没有了。
下课铃如同闹钟吵醒了迟烁。
他抬了头,一看手表,竟然十二点了。
迟烁感到疲惫,正准备起身走,扭头一看,发现肖睿还在,而且以一种异常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
“迟烁,你手上是什么?”
手上?当然是手表啊,才睡醒的迟烁有些迷糊,下意识掀开袖子,露出几道青紫交加的痕迹。
看到它,迟烁面色一变,推开肖睿冲出去。
“迟烁!”
肖睿追在后面大喊。
这会刚下课,整个阶梯教室的人都在往外出,一声大喊不少人看来。
迟烁更感慌张,心脏都要跳出去,全身血液一股脑冲上头,只想挤着人群快点出去。
肖睿不好在人群说,眼看人都跑出教室,要冲下台阶,直接用力将人拉住。
“啊……”
迟烁疼得皱眉,肖睿也吓着了,慌乱的下意识松手,但又转瞬抓住手肘。
刚才抓的不是手腕,是胳膊,对方这么痛,明显是胳膊也有伤!肖睿情绪激动,眼睛都要瞪出来,不禁咒骂,“这个这死变态!你赶紧去……”
“迟烁。”冷冽的声音从下传来。
肖睿站在低矮的台阶上回头望去,颀长的身影立于雨中,男人穿着皮质风衣,撑着黑伞,冷眼看着他们。
周遭同学也在看着,为他们的争吵疑惑,也有人吃惊来人的容貌。
“过来。”又是一声命令。
迟烁猛地回神,挣开肖睿,连走带跑地下了台阶。肖睿看着纤瘦的身影如同受伤的蝴蝶跌跌撞撞扑进男人怀里。
俩人都没再看他一眼,走进了雨幕。
雨势逐渐加大,迟烁在臂弯中颤抖,高行知搂紧了他,轻声问,“冷吗,车里开了暖气。”
十月底,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稍微穿多一点也不会感到特别寒冷,迟烁只是怕,不仅是怕,还矛盾得感到安心。
他压抑着恐惧,趁着打伞没人看见,主动去亲了亲高行知下巴,“不冷,哥哥。”
高行知撑伞的手不禁用力,眼底也出现一丝裂痕。
他沉默了一瞬,拉开车门,维持着平淡的语气,“回去吧。”
迟烁没急着上车,轻声询问,“不是去你老师那么?我不累,不着急回家的,可以等你。”
高行知心情变得更焦躁,他压着语气,淡声说,“明天再去,先回家。”
迟烁没说什么,乖巧地上车。
高行知吸了口气,站在原地停顿了数秒,才拎着伞去了座驾。
门一关上,小小的脑袋就贴上来。
“别生气。”迟烁凑过去鼻尖蹭了蹭他,低声解释,“我没和人吵架……”
迟烁答应了,要感同身受,体会高行知的心情。路上见对方一直冷着脸,便很快想到与肖睿的拉扯。
高行知没说什么,侧过了头,迟烁很自然地伸出舌头与他接吻,喉咙里发出小猫一样的哼唧声。
高行知享受着,掌心下意识按住他的脖颈,隔着衣料抚摸项圈。
迟烁身体更软了。
车子驶出校园。
回到家,迟烁去了浴室,高行知坐在客厅,靠着沙发捏了捏额间。
他该感到满意的,迟烁如愿变得乖巧,但他却感到暴躁,甚至恼怒自己之前的行为。
高行知觉得自己过于贪心,活泼的弟弟和乖巧的爱人只能选择一样,不能都要。
但转念一想,为什么不能都要?感情是可以修补的,性格是可以塑造的,他现在不过是把迟烁打碎了重组。
轻微的脚步声响起。
高行知望过去。
迟烁清洗完毕,带上了黑色束缚带和链条,白色的狐狸耳朵使脸更像个小狐狸,毛茸茸的尾巴在走路的时候晃动。
房间里的暖气很足,高行知也不怕对方感冒,只看着迟烁垂着眼,一步步走近,裸露的肌肤上青紫交加,让他感到一阵快意。
“哥哥……迟烁夹着肛塞,跨坐上大腿,迷蒙着眼贴着他,“别气了……”
一个吻并没有换来高行知消气,自从他将全部注意力放在高行知身上后,他能感知到对方情绪的变化。
所以一到家他就按照规则换上装扮,试图让哥哥心情变好。
“我没生气。”高行知转变态度,安抚的亲了亲他,轻轻抱着说,“我是吃醋。”
迟烁大脑宕机,吃醋这个词对他太陌生,他没想过高行知这种人也会吃醋。
高行知维持着温和的语气,抚摸着背脊轻声说,“我对你有很强的占有欲,任何人接近你,我都会吃醋。”
迟烁一眼不眨地看着高行知,停隔了数秒,拿着他的手按上自己项圈,“那这个呢,也是占有欲吗?”
高行知垂下眼,看着项圈上的链子,承认了。
迟烁忽然问,“占有欲也代表爱吗?”
这个问题回答不了,高行知拿起沙发上的药膏,“我给你上药。”
迟烁没再追问,乖巧的点头。
他的伤主要在手臂和脖颈,那夜高行知说要他体会痛苦,拿绳子捆住了他。
很疼,勒出血痕,高行知故意的,在疼的快要昏死过去时,他告诉迟烁,这样的疼比不上他经历的万分之一。
他母亲发疯时会在他面前残杀动物,也会用刀把他皮肤割出血,会把他看成爸爸,掐着脖子质问,他曾无数次被送进医院,他是发泄工具,承载所有怨恨。
迟烁听哭了,高行知也忽然变得伤感。他告诉迟烁,自己注定无法成为正常人,就算爱也是畸形的,他松了绳子,给一次最后机会,让迟烁离开。
迟烁当然没有离开,从始至终他都没想过跑,在看见同样脆弱的高行知后,他想畸形就畸形吧,他可以陪着高行知。
昨天高行知又带他看了片,更变态的比比皆是,高行知不会强制自己喊主人,也不会要他跪着,把他带出去找刺激。
迟烁乐观地想,这样对比他还算不错。
他开始试着去讨好他,观察他,与他感同身受。
上完药,迟烁又一次主动吻他,挂在臂环上的金链子跟着发出响声。
这样乖巧的迟烁让高行知理智崩裂,他压下他,用最粗暴的吻回应。
贞操带牢牢控制着欲望,迟烁嗯了几声,后穴一直在流水,险些夹不住肛塞做的尾巴。
“这么骚?”高行知松开他,“自己玩给我看。”
迟烁滑倒在地上,气喘吁吁,脸有些红,他学着刚看的片,抓着尾巴,推着肛塞往里面搅弄,涂在上面的药膏和液体混在一起,闻得让人发腻。
闷闷的呻吟声很快响起来,迟烁靠在茶几,闭上眼有些忘我。
高行知冷眼抱臂看着,臂上暴起青筋。
他按压翻涌的兽欲,扯着链条把迟烁捞起来,“舔,后面也不能停。高潮前把我舔射,就答应你一件事。”
迟烁眼神微微一亮,他抓着尾巴,一只手拉开裤链,扯着内裤。
啪一下,紫粗的硬物打到脸上,他抬头看着高行知平静的脸,吸了口气,又低下头,闭上眼认命地张开嘴。
这是迟烁第二次,恐怖的经历记忆犹新,昨夜高行知快把他喉管戳破,他小心吸吮着,手上的力气也不知觉的慢下来。
只要他不用劲戳敏感点,应该可以撑到高行知射吧,他小心翼翼抬起下巴看了眼。
高行知将他小心思尽收眼底,满脸平静的抽动了下,示意他专心。
迟烁吓了一跳,连忙低头,张着唇吞吐着。
过了一会,高行知射的猝不及防,在粘稠的精液到脸上一瞬,迟烁是懵逼的。
他呆呆地看着高行知,昨天明明搞了半个多小时都没成功……现在成功了,那么高行知就得答应自己一件事。
“去洗洗,把衣服换了。”高行知忽然兴致阑珊,没说什么,起身走向厨房。
等迟烁再出来,穿的就是普通的居家服,脖子上仅剩个项圈没摘。
他有些无措,不明白换衣服是什么意思,但斗柜已经锁起来了,他没有别的选择。
高行知这会在厨房切菜,松着皮带,衬衣也因太热解开好几颗扣子,露出苍劲的身躯。
迟烁在远边观察,他发现高行知太难懂了,等自己好不容易接受他,现在却又给自己希望,让他提要求。
“看什么?书房电脑开着。”高行知头也不回,语气平淡,就像以前在胡同里照顾他一样。
熟悉的感觉回来几分,迟烁慢慢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
“哥……”迟烁闭着眼,嗅着怀念的气息,轻声说,“为什么不开心,能和我说说吗?”
高行知侧过头问,“想好要什么了吗?”
问出这句话时,他已经做好准备,迟烁可能会要求他停止这样的相处模式,他已经做好了讨价还价的打算。
迟烁沉默了一会,摇了摇头,在他后面说,“我什么都不要,只想你快乐点。”
高行知拿刀的手一顿,心里头冷笑,笑迟烁不知好歹。他给过机会了,甚至昨天有那么一刻,他是真心想放迟烁离开。
给机会却不要,那么就不能怨恨他。
高行知想着,重新开始切菜,冷冷说:“明天之前,这个承诺依然作数。”
这次,迟烁听着语气没觉得害怕,反而高兴,他明白高行知是在给他机会,也懵懂地读懂他为什么气恼,他将这类情绪归类于高行知在为他转变。
迟烁很开心,憔悴的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伸着脖子,亲了高行知脸颊一口。
高行知假装不在意,也放任对方像八爪鱼一样抱着自己,带着迟烁做饭。
将菜倒进锅里的时候,他不禁想,偶尔给一点喘息的空间也不错,至少不会像他母亲一样天忧愁着脸。
承诺终究作废了,迟烁没有提任何要求,反而在阳台上种了绿植,又在墙壁挂上彩色的装饰画,换上卡其色的地毯,他的脸上逐渐有了笑容,慢慢又积极了起来。
虽然阳台上锻炼的空间变少了,但高行知感到少有的高兴,甚至在思考要不要早日换个大点的房子让迟烁打理。
这样的愉悦感一直持续到周六。
高程文领着闺女上门时,迟烁的奶奶正在摘菜,他和高行之在门口晒太阳,喂着猫。
“高高!”
欣喜的叫唤从外边传来时,高行知脸色瞬间冷了。
男人穿着商务装,皮鞋锃亮,一只胳膊夹着手拿包,牵着七岁左右的女孩走进胡同。
迟烁立即警觉起来,初高中时,高程文是经常来的,每次来都是笑呵呵的给他们带零食,那会他还觉得这个当爹的不错,再婚了没忘记儿子,但现在不一样,过去的事都知道了,再看男人笑呵呵的脸,迟烁就觉得一阵作呕。
他浑然无视俩人难堪的脸色,拉了下小女儿的手。
“小迟也在啊,来,萌萌,叫哥哥,这俩个都是你哥哥。”
小女孩眼睛亮亮地看他们,“哥哥!”
迟烁被这么一喊,刚激起的气焰瞬间矮了一截,看着扎着双马尾的女孩有些别扭。
高行知没理妹妹,漠然地问,“你来干什么。”
“瞧你说的,我是你老爸,来看自己儿子不行么。”高程文佯装生气瞪了他眼,扯了扯闺女又笑着说,“刚带着萌萌在附近逛,正想着今天周六,你应该在这儿,就过来看看。怎么样,跟爸出去吃个饭?”
“你走吧。”高行知下了逐客令。
见儿子这样不给面子,高程文尴尬,语气顿了下,又走前几步朝开着的屋门里打招呼,“迟老太,好久不见啊,身体还好吗。”
迟奶奶不善交际,见高程文打招呼,一时也没反应过来,顺着话应承,连说了几个好。
高行知这会站起来,拦住他要进去的脚步,皱着眉看着他。
高程文收了笑,望他叹了口气,“小高,爸爸只想和你吃顿饭。”
高行知抿着唇,默然一会,扭头看着迟烁,“我出去会。”
“我跟你一起。”迟烁脱口而出。
高行知意外地愣了下。
不等他回话,高程文离开在旁点头答应,又朝着房间里的迟奶奶打招呼。
一行人去了离胡同最近的一家中式菜馆。
对于这家餐厅,高程文是看不上的,奈何儿子不愿意多动一步,只得要了间包房。
“儿子,不是我说你,现在你存款也不少了,消费也得跟上去,以后你是要见世面的,这种小餐厅以后尽量少来。”高程文落座后开始指点江山,长时间从商早已洗去了一身儒雅味,但曾经身为老师爱教育人的毛病却没落下。
高行知浑然无视,拿着菜单勾了迟烁最爱的清蒸鲈鱼,又轻声问他还要吃什么。
迟烁没胃口,扫了眼在观察他们的高程文,慌促地说了声不用。
这让高程文又逮到了机会,他摆起长辈架势,一副关心的姿态,“小迟啊,怎么看你瘦了好多,是不是病了?这么热的天还穿着毛衣,不热啊。”
迟烁脸色微微一变,下意识捏紧了下摆。
高行知这会抬了头,“你最近很闲?”
“……”
高程文早已习惯被儿子冷眼相待,甚至有时候会因此欣慰,但此时看着对方冷漠的神情,心里又开始不是滋味起来,“小高,我知道你怨我这些年又没来看你,但爸爸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仔细算算,爸爸这十几年来对你不好吗?”
“你想想,当初你不愿意跟我住,非要住这小胡同,爸爸来得是少,但生活费什么时候断过?我一听你考了理科状元,高兴得整宿整宿睡不着,那台车,当时百来万,是爸爸自个儿的全部积蓄,说一不二买给你……”
高程文情说得情真意切,见儿子眼神依旧冷漠,声音更大了些,“再说那栋洋房,当年你一声招呼不打,说卖就卖,你知道那栋洋房价值吗!它可不止2个亿啊!你知道当时爸多气吗!但有责怪你吗?小高,你终究是我儿子,我们父子才是一条心啊!”
“高程文你摸着良心问问自己,当年我要留下来,你真敢养吗?”
高行知握着杯,开水隔着玻璃烫着他掌心冒火,“你要给我转学让我住寄宿学校,从来没打算让我进入你的新家庭,因为你们怕我和赵锦姝一样,都有精神病。”
高程文表情僵住,完全没想到对方竟然全都知道,究竟是哪个亲戚传出去的!
“我为什么非要住小胡同,因为你想用这里的租金当我的抚养费,自己一分不掏白养活个儿子,还不用得罪你的老婆孩子。”
说到这里,高行知嗤了声,“那栋洋房,以及那条胡同,房本都是赵锦姝和我的名字,全是她留给我的赠予财产,协议里写的很清楚,代理人无权处理,至于买车的钱,你敢说是你私有财产而不是这些年收租得来的吗?”
高程文不敢回话,神色十分虚心。
胡同的房子加上沿街店铺租金一个月只有五六万的进账,而那栋要洋房,租出去一个月就有几十万!这些全进了他私人腰包,所以当那栋洋房突然出售后,他是惊愕的,气得差点吐血。但他更没想到的是儿子拿着钱,还真误打误撞投资对了,赚了个盆满钵满。
场面陷入尴尬与僵持。
迟烁从开始的小心翼翼变成义愤填膺,他偷偷瞪了眼语塞的中年男人。目光一扫,又瞥见了缩在一边的小女孩。
迟烁心情一下又复杂起来,成人的恩怨和小孩子无关,高程文不应该在小孩子面前谈起这事的。
似是感受注视,小女孩也看了过来,睁着大眼,有点儿无所适从,怯生生的。
迟烁看见了,犹豫了下,还是起了身,走向小女孩说,“我带她出去一下。”
这一声,将两个男人的目光都拉过来。
高行知皱住眉,漠然的表情终于显出一丝不耐。
小女孩巴不得有人带他出去,立刻跳下椅子牵住了手。
高行知的眉皱得更深了。
迟烁有点怕,牵起女孩的手逃难一样头也不回地离开。
高行知盯着牵手的背影,就差把不悦写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