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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方父母扬言,如果不负责任不结婚就要把她们一家在这座城市的名声搞臭。
李家父母本身也是传统的人,并没有不负责任的打算。但家里经济确实窘迫,只能四处和亲戚朋友借钱,凑够彩礼和婚礼酒席钱。
婚礼前一天,李懿洵从繁重的课业里脱身,请假回家帮忙。
妈妈拉着李懿洵的手,“洵洵,你也知道,这次为了你弟弟的婚礼,家里借了十多万后续孩子出生还要花不少钱你这边也快毕业了”
许是内疚,妈妈没有把后面的话说下去。
但李懿洵已经完全清楚妈妈没有说出口的话,她希望她懂事,希望她毕业后就放弃上大学的可能,甚至最好是赚钱能帮家里还债。
李懿洵想,如果爱是可以量化的,那父母的爱可能是九一分的,而只有一分是属于她的。
她出生那年还在严格执行“计划生育”,父母为了把准生的名额留给儿子,硬是把她的户口拖到弟弟出生后才去登记,登记在奶奶名下避免缴纳罚款。
李懿洵记得,小时候在外人面前,她都只能叫她的妈妈为“阿姨”,每次的人口普查都要离开家里躲避,每次要交资料家长签字那栏签的都是爷爷奶奶的名字。
如果爱是一道选择题,那在这个家里,李懿洵一定会是被毫不犹豫抛弃的那一个。
仅仅因为性别,原来就能否定一个人。这是残酷世界教会她的第一个道理。
李懿洵不知道妈妈会不会为厚此薄彼难过,但作为不被偏爱的那个小孩,她是真的非常难过。
而这一次,被放弃的依然是她。
原来她是一朵无根的浮萍。
07
李懿洵大学时期为了赚取生活费干过很多兼职,具体她自己也数不清了,反正她来者不拒,毕竟苍蝇腿也是肉。
时薪低的有麦当劳炸薯条、街头发传单、营销活动工作人员、地产公司打骚扰电话等等,时薪高的有展会礼仪、家教还有婚礼姐妹团。
李懿洵有个师兄毕业开了一家婚庆公司,提供全套的婚礼定制服务,其中有的新人因为身边没有未婚朋友的原因,需要租赁婚礼的伴娘/姐妹/伴郎/兄弟团。
有需求就有买卖,这种混吃混喝算是相对轻松且时薪不算低的工作,李懿洵只要有时间就会去。
但她没想到会在婚礼上遇见陈年,那时候距离他们酒吧那场重逢也不过小半年。
李懿洵是在接亲环节结束,要出发前往酒店的车上,发现司机是陈年的。
“您好,王哥安排我们来这辆车”
李懿洵拉开副驾驶车门,在看清黑色的卡宴的驾驶座上的男人是谁之后,顿了顿,才把话说完,“麻烦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