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分】(有)(2 / 2)
他的快感很强烈,断断续续射了好几股才停下来,手撑着床疲惫地喘气,我站起来,眼神暗了暗,一把脱掉了上衣。
得亏我平时在监狱没少锻炼,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这具身体发育得也更加成熟了,似乎一切的准备都是为了这一刻。李老师迅速偏过头,红着脸小声道:“把、把灯关了。”
我拉好窗帘,关掉大灯,只按开一盏床头灯。黄色的光线很暗,只能堪堪映出我们彼此的脸和身体的轮廓,我把李新宇拉到床中间,开始脱他的衣服。
他单薄的身体在我面前徐徐打开,我执起他的一只脚踝亲吻,然后把它扛到肩膀上,两手迫不及待地在他身体各处点火。事发突然,我没有来得及买润滑油,沾着沐浴露的手指捅进李老师后庭的时候他难受地叫了一声,胸口剧烈起伏着,死死地抓住了我的手腕,下面也紧紧地绞住了。
“等会儿……这个太辣了,疼。”他缓了好半天,紧皱的眉头才逐渐舒展,自己把腿分开了一些,对我道,“太长时间没做了,慢一点。”
我俯下身去亲他,从脖子开始往下,啃他两片平坦的前胸,舌尖划过肋骨的轮廓,来到微微凹陷的腹部,最后回到他的嘴唇上。用来开拓他后穴的手也没闲着,由一指变为两指,有些艰涩地缓慢抽插起来。
我手上没准,掠过他前列腺的时候他的喘息声马上就变了调,环在我脖子上的手臂也收紧了。
我用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喘着粗气问他:“老师,我能操你吗?”
李老师用脸去贴我的脸,咬了一口我的耳垂,眼神迷乱地在我耳边道:“可以。”
他把另一条腿也缠了上来,我跪在床上,扶起我早已勃发的阴茎,掐着他的腰缓缓挺入。
“啊……”插进去的时候他发出了一声隐忍的痛叫,身上瞬间就渗出了冷汗,他直挺挺僵在那里,仿佛一动整个人就会被撕裂。
我腾出一只手,在那被隐约顶起弧度的小腹上摩挲着,按了按。他的身体猛地弹了一下,接着手就下意识地来推我,我捉住他的手腕,难耐地道:“老师,你放松点,你这样夹得我动不了。”
李老师咬着嘴唇,努力调整着呼吸,额头很快就被汗水浸湿了,我慢慢地觉得好受了一点,身体往后退了些许,把鸡巴抽出来,找准他肛门收缩的空当,再次连根没入,这次没再过多停留,听着他咿咿呀呀的哼鸣声,开始了狂风暴雨般的进攻。
李老师的表情,我在晦暗的灯光下看得不是很清楚,但他的声音越发清晰起来,那是一种夹杂着痛苦的愉悦。他的身体在我的蛮力顶弄下,如同一只被卷进湍流的竹筏,漂摇着,颠簸着,像濒临散架一般发出细碎而密集的呻吟。
我狠狠地贯穿他,他的身体高高地弹起又落下,大腿根颤抖着,脚趾用力地蜷缩,很快下体就黏腻一片,哪怕我完全没有顾得上抚慰他的阴茎,他也哆哆嗦嗦地射了不少,看样子这几年确实是憋坏了。
我没管他还处于高潮过后的不应期,拽着他的腿把他翻过去。李老师体力不太好,肩膀和整个脑袋陷进被褥里一动不动,我拉高他的腰,就着他跪趴的姿势又插了进去。
这个姿势可以进得特别深入,李老师屁股抖了一下,背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一只脚踩在床沿上,调整好位置,以便更好地操他。他的背很好看,即使只有一个轮廓,我也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肩胛骨随着我的动作一耸一耸地起伏,我在他的脊柱上落下一排细密的吻。
他身下的穴,是我的港湾,我的归处,我填满他的身体,流向四肢百骸的暖意也会填满我的灵魂。
我伏在他身上,抚摸着他细瓷般的皮肤,像野兽交配一样操他,点燃的爱意化为原始的渴望,我的理智在肉体猛烈撞击的啪啪声中四散成泡沫。我加快了抽送的频率,李老师破碎的呻吟在房间里回荡,声音在某个时刻骤然高昂起来,后穴也在一瞬间缩紧。
强烈的快感吸吮着我,我低吼一声,手上力道加重,一个挺身射在他体内。
“呃啊……”他的手指绞紧了床单,身体如筛糠般颤抖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口中漏出断断续续的抽气声,马眼处流了几滴前列腺液之后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我大力揉搓着他的阴茎,把他送上干性高潮的云端,他的身子无意识地扭动了几下,我抬起他的一条腿,在他腹部按了几下,一股热流顺着大腿根浇下来,打湿了被褥。
我将李新宇扑倒在床上,紧紧地抱住,他的眼泪滴落在我颈间,我觉得就算死在这一刻也值了。
“老师,老师,李新宇,”我叫着他的名字,和他断断续续地接吻,“我爱你。”
我帮他洗澡,替他清理体内的我的精液,李老师一开始很扭捏,怎么都不肯,但他看见我那根凶器在他墨迹的过程中竟然又徐徐站了起来,只得放弃抵抗,迅速把我打发走。
这时我才看见,他的身上被我弄得全是红印,像遭受了一场凌虐,却让我觉得美得移不开视线。
被子一塌糊涂,被我扔到了一边,李老师跛着脚从卫生间里走出来,身下的小洞还无法在短时间内完全闭合,小幅度地收缩着,看得我血脉贲张,只得又躲进厕所撸了一发。
等我重新出来时,李新宇已经和衣躺在床的一侧睡着了,我给他盖上我的外套,把他往我怀里带了带。
翌日清早,我从睡梦中醒来,他已经不在那里了。
我在附近吃了个早餐,在村里溜达了一会儿,走着走着就不由自主地到了他们学校。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但来都来了,是吧。
我向校长说明了来意,他说李新宇老师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了,让我随便参观参观。
李老师的班级在三楼,我爬上去,沿着走廊走向那个悦耳声音的源头。
时隔多年重回课堂,这种感觉很奇妙,他的存在就像一个锚点,时刻牵引着我,让我不管走到哪里,都不会迷失方向。
中午吃饭的时候,李老师跟我说,他已经找过校长了,如果我愿意就先留下来给他当助教,之后有合适的工作再慢慢找,我欣然答应。这小地方虽然偏远落后,但我不在乎,劳改的日子我都能过,只要待在他身边,茫茫人海中便总有我的一处栖身之所。
于是我决定回家收拾一下东西就直接搬过来,家里还有李开明的存折,也一并拿过来,在这里不需要多大的日常开销,足够我和李新宇用上一阵,其他的到时候再说。
以后我又可以时时刻刻看到他,甚至能够跟他一起生活,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样幸福的事情会落到我头上。可能人一生的苦难真的是有定数的,只要熬过去就会有否极泰来的一天。
晚上我去他的住处找他。农村学校实行封闭管理,学生两周回一次家,职工工作日没有特殊事情也都住在学校里。不过宿舍没几间,都满了,李新宇被安排在教学楼后面的平房,这倒是也方便了我。
李新宇披着衣服靠在床头,就着灯光在看书,阳台上的花已经枯死了有段时间,还都摆在那里。我把花盆移开,跟他说了我的计划,明天早上就走,快去快回,两天也就回来了,到时候我也搬过来,就住在他隔壁。
他望向我的眼神里竟有些不舍,明明我们都分开那么多年了,而且这次我是带着对未来的憧憬去的,我准备像他说的那样,和他一起开始新的生活了。
我抱了他一下,搂住他的脖子与他接了一个漫长的吻。李老师好像有哪里变了,具体的地方我说不上来,但自打我出狱之后,他确实主动了许多。
我把它们归结于我长大了,我们都离开了那个让人窒息的环境,他终于愿意一点一点地接纳我了,这是一个好的开始,只不过我还有些问题想问。我在床尾坐下来,看着他的眼睛,说:“老师,当年他们说你教唆学生自杀,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老师愣了一下,露出了一个有些意外但又不是那么意外的表情,他大概也料到我早晚还会问,笑了笑,合上书从床上坐起来,对我道:“出去走走吧。”
门后放着一副拐杖,我意识到他腿上的伤似乎比他说的要严重许多,但他坚持不拄拐,我只能搀着他走进夜色。
他拎着一瓶从柜子上拿下来的衡水老白干,拧开瓶盖闷了一口,这才打开话匣子。
“我研究生刚毕业的时候,去一实验实习,当时也有一个像你一样的问题学生。”
“知道我为什么纵容你吗?那个学生自残,他说喜欢我,我没答应,他就用刀割开自己的手腕。”
“当时本来转正名额有我一个的,出了那事就理所当然给了别人,校方还找我,说不要把学生引上歧途。什么是歧途?同性恋就是歧途吗?”
“我就决定换个学校。呵呵,平时为了转正名额小心翼翼,生怕说错一句话、做错一件事,决定换学校了反而什么都不怕了,心情也好了。”
“那学生可能是看我像没事人一样,心里生气吧,他约我出去吃饭,说要跟我道个别,我想着正好也叮嘱他几句,就去了。没想到他在饮料里下药,把我带到公园里强奸了。”
“是,我是个不称职的老师,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你相处,我真的怕你自杀。”李新宇自嘲般地笑了笑,“怎么这种事总能让我碰上。”
“你知道吗?我跟家里断绝关系了,他们嫌我这个同性恋儿子给他们丢人。上学的时候我被霸凌,他们不在乎我被欺负,只关心我取向的事情有没有传播到他们认识的人的耳朵里。”
他转过脸来看我,带着酒气的湿热鼻息喷在我脸上:“从来没有人为我说过一句话,只有你——李非,只有你。”
他在体育场的台阶上坐下来,我坐在他身边,我们都没有再说话。
16日下午,我如约返回。
17日夜里,我见到了他的父母。
两人看上去都是知识分子,被村书记带着前往李新宇宿舍所在的那片平房,我在门口等着。还没进到院里,这对夫妻的脸上就露出了嫌恶的表情。
我曾经想过,如果我此生能有见到他父母的机会,我一定要装得很老实。只是没想到,会是这么匆忙的会面。
我和他们打招呼,他们直接略过我,走进那盏床头灯的照射范围,他们东翻西找,一无所获。柜子上的摆件被毫不留情地扒拉到地上,抽屉里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也被一股脑地倒在床上。
在他们还想要继续翻他的衣柜的时候,我的手终于忍不住按在了柜门上:“够了。”
那对夫妻看向我,眼神由不解逐渐变为了然,他的母亲失控地问我:“你是谁?和我们家新宇是什么关系!”
她的喊叫像飞扬的玻璃碎片,我回答道:“我是李老师以前的学生。”
“以前的学生怎么会在这里?你别想骗我,你们是那种关系,是不是!”
我摇摇头。我没有骗他们,我也想承认我是,可李新宇从来都没有亲口对我说过他喜欢我,他就是这么拧巴的一个人。
事情发生在16号早上七点多钟,他吃完饭散步经过村后的那条小河时,碰到了几个在里面打闹的六、七岁的小孩。
其中一个还是他的学生,具体发生了什么谁也无从知晓,但可以确定的是,当那个落水的孩子被推回岸边、哭着跑回家的时候,李新宇的生命也像那些他侍弄不好的花草一样,凋零了。
那名落水儿童的母亲星夜赶到,不停地道谢和道歉,李新宇的父亲茫然地看着她,又看着村书记,像丢了魂儿似的一遍一遍地问他们:“我儿子是因为救人才死的吧?他是个称职的好老师吧?”
那母亲和村书记连连点头,说是,您的儿子是一名优秀、伟大的人民教师。
那对夫妻的脸上这才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随即话锋一转,开始商定赔偿事宜,尖锐的说话声在空气中飘荡。
我把李新宇的东西归位,整理抽屉时一张泛黄的作文纸掉了出来,我看着上面熟悉又陌生的笔迹,从门后拿起那根长长的树枝,走了出去。
那片吞噬他的河水安详地流淌着,在美丽的夜色下显得若无其事。我伸长胳膊,用树枝拍打水面,试图将它唤醒。粼粼的波光四散开来,像是切割好的碎钻,倒映进我的眼睛里。
我在岸边站了一会儿,把树枝放下,赤脚走入水中。
李新宇溺毙的位置,水深不过我的腰部,只是水流要比此时更加湍急一些,我无法获得他当时的感受。
就像我无法接受他已经不在了的事实,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死不瞑目,尸体傍晚才被挪到殡仪馆。在此之前他就那么静静地躺在台子上,接受着相关人员的围观。
我那时才看清,他那天晚上在宾馆里被我忽视掉的、变形的腿。校长告诉我,是骨癌,有时会疼得走不了路,除了定期去复查,他已经很久没离开过村子了。
李老师的父母只掀开一角蒙在他脸上的白布,就被他定格在脸上的表情吓得不成样子,前来吊唁的村民们对他满身的痕迹表达质疑的时候,他们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转头便叫殡仪馆的人赶紧把他火化掉。
被火化完毕的李老师变成了一抔骨灰,装在盒子里,他母亲想把他带回海南,他父亲不肯,说他是东北人,要留在故土。两人争执不下,最后决定把骨灰撒进那条将他带往另一个世界的河流。
我忍无可忍,大吼一声冲了过去。
19日。
我决定离开。
太阳照常升起,与那天早上没有两样。我再次来到河边,模拟着李新宇把人推到岸边后落水的动作,假装脚下一滑,向后倒去。
在身体失去平衡的瞬间,我仰起头看见了太阳,强烈的光线刺得我马上闭紧了眼睛。
原来活着的人是无法直视太阳的。
20日。
回家了,椰子糖还在。
……鸭子也在。
就写到这里吧。
小砀村,我在跑高速的时候曾经无数次地经过,但我一次也没有再踏入过那条河流。我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在胸腔往下的位置,温柔地抚摸着。
他不属于那里。
他属于我。
我们会在一起,永永远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