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我没有骗过你大哥”（2 / 2）

&esp;&esp;仍是魏停每日不曾中断的，递到她面前的水杯，和一句“姐姐辛苦了。”

&esp;&esp;她接过，润了润干哑的嗓子。

&esp;&esp;“期末考试完了就做手术。”

&esp;&esp;胡愚获走到沙发前坐着。

&esp;&esp;这两个月，玻璃罐子里的钱马上要到八千，加上今天何文渊给的叁千，够给魏停做分指手术了。

&esp;&esp;“大哥又给你钱了？”

&esp;&esp;“嗯。”

&esp;&esp;她踹开拖鞋，两脚踩在沙发上支着，给自己点烟，嘴也没张，喉腔里轻轻应声。

&esp;&esp;“我不做手术。”

&esp;&esp;说完这句，小男孩坐上塑料凳，看着餐桌上的练习册。

&esp;&esp;胡愚获没理，只是道：

&esp;&esp;“这周末去复诊。”

&esp;&esp;她正抬手，唇瓣抿着烟蒂吸入，便听到了魏停的那句。

&esp;&esp;——“姐姐作为一个租客，做的已经够多了，不用出钱给我做手术。”

&esp;&esp;“租客？”

&esp;&esp;胡愚获难以置信这是魏停说出来的话，诧异的扭头看他。

&esp;&esp;“你总以为我很笨，其实小孩子什么都明白。”

&esp;&esp;魏停放下了笔，眼睛从练习册上移开转到胡愚获脸上。

&esp;&esp;“如果我妈妈没有留这套房子，你会照顾我吗？”

&esp;&esp;胡愚获移开了眼，伸手将半厘米长的烟灰抖入烟灰缸。

&esp;&esp;“……会。”

&esp;&esp;“你不会，你在骗我，”魏停的视线愈发灼热，就算自己没有看他，胡愚获也觉察到了。“就像你骗大哥、二哥那样。&esp;”

&esp;&esp;“你是不是觉得别人都很笨？还是说，你只是觉得我们叁兄弟很笨？”

&esp;&esp;胡愚获抖烟灰的手一顿，抿唇没有反驳，半晌才道：

&esp;&esp;“……我没有骗过你大哥。”

&esp;&esp;她曾经对何文渊说的每一句话，对他做的每一个表情，相处的每一个动作，都是真实的、真心的。

&esp;&esp;“我们老师说，不是只有说出来的谎话才叫骗人。”

&esp;&esp;胡愚获沉默了，也没回应魏停灼热的视线。

&esp;&esp;她侧着身子躺下，脑袋靠在沙发的扶手上，轻声道：

&esp;&esp;“是吗？”

&esp;&esp;是吗？

&esp;&esp;她骗了何文渊吗？

&esp;&esp;今天他也说，要是自己诚实一点哪会有这么多事。

&esp;&esp;她没对他说过假话，但却瞒着他背叛他。

&esp;&esp;这是欺骗的话，她骗到了什么，骗到了自己孤苦无依的五年？

&esp;&esp;烟头被她摁进烟灰缸里碾灭，最后一缕细细的烟雾消散在空气中。

&esp;&esp;胡愚获起身回房，只给魏停留下了一句早点睡。

&esp;&esp;房门紧闭，她点开了何文渊的聊天窗口。

&esp;&esp;纯黑的头像，名字只有一个字母y，上方是通过好友验证的系统信息，下面就是转账。

&esp;&esp;手指点击确认收款，她将手机放下，合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