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2 / 2)
结界主人钟瓒猛地吐出一口血,凌怀苏也好不到哪去,面色苍白如纸。
钟瓒抹掉唇边血迹, “啧”一声: “碍事的家伙……大师兄永远都是那么令人憎恶。”
他拔出一朵蛊花,猝不及防向的几人方向掷去。蛊花骤然分裂成几支,密密麻麻的花粉雨点似的兜头倾下。
镜楚猛地收拢不禁,将几人拽出花粉范围,同时撑起一片寒气凝成的保护盾,隔绝开紧追而至的花粉。
然而这完没还,亡命祭品的怨恨形成煞气,源源不断地破岩浆而出,海潮似的涌向擅闯者。
望着被步步逼退的众人,钟瓒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冷笑。
他伸手在祭坛某处一按, “轰隆一声”,一道厚重的石壁毫无征兆地降下,连带着浓稠的煞气,当当正正地把四人围困其中。
铺天盖地的黑暗乍然袭来。伸手不见五指中,一股熟悉的气息席卷过鼻尖,镜楚心都凉了半截。
心魔瘴。
不……
掺杂着近百人的煞气,这是比先前强大百倍的百人心魔瘴。
对着密不透风的石墙,钟瓒眯了眯眼,眼底盛着恶毒的笑。
“诸位,”他轻声说, “玩得开心。”
四象
在经历了被僵尸追,被花粉围,被煞气堵等种种惨绝人寰的事情后,一队伤残人士连气儿都没喘匀,又被打包扔进了小黑屋。
各种意义上的“伤残” ——
陆祺自从目睹陆经纬坠入岩浆,连个音节也不曾发出,也没掉过一滴泪,只有眼眶红得惊心。他好像变成了一个麻木的傀儡,求生意志全无,若不是镜楚用不禁拖拽着,恐怕当场被煞气吞吃殆尽也不会挣扎一下。
谈初然的情况比他稍好一些,但也没好到哪里去。也不知是不是失血的原因,她的额发被汗水打湿,贴在煞白的脸颊上,整个人透着恍惚。
镜楚似乎是唯一一个看起来没有大碍的——如果忽略他凝重的神情的话。
至于凌怀苏更不用说,他能复生,靠的全是那一缕寄存在铃铛里的元神,藕断丝连地维持着他与人世的关系。
在这样的情况下,单以魔气催动祝邪都费劲,更遑论直接使出元神之剑。半残不全的元神哪里经得起这个耗法,伤及根本,别看他面上端得八方不动,实际上仅是保持站立不倒下,就几乎花光了他全部力气。
不生杀予夺,不荒淫纵欲,也不修炼个什么邪功把人间搅得血雨腥风,鸡犬不宁,反而跑去给特调处的后辈做免费指导……说他是“魔”,其他魔头估计都得嫌魔的形象被这家伙拉低了,而他做这一切,更不可能有人给他颁发个“三好魔头”的奖状。
当魔头当到这个地步,实在憋屈得前无古人。
在其他人看不见的地方,凌怀苏悄悄将半透明的手掌拢进衣袖,忍不住扯起一个自嘲的苦笑。
被黑暗笼罩的一瞬间,他的第一反应是庆幸。
庆幸那个人看不见他捉襟见肘的状况,以及强撑的神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