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2 / 2)
当时周纯虽然算是被赶出家门的,但是他的娘亲怕自己儿子在江南遭罪,还是偷偷的给他塞了一些好东西,包括一尊小金佛、一座牙雕、几块好玉和上好的砚台之类,都是易于携带的精品,应该很好出手。
徐清麦在理财上她是绝对的保守派,典当东西老让她觉得有些不妥,就像是后世去银行借贷一样。
她有些犹豫:“不若我们再等等?”
“你刚刚也说,若是手工皂作坊做起来,这边肯定会热闹不少。所以早买早好。”周自衡和她则是完全不同的风格,“你想想,现在关中一亩上等田要去到三十贯左右,几乎是这里的一倍。现在海晏河清,江南马上就会进入到大开发阶段,日后想要用这个价格来买这边的熟田,恐怕也没有了。”
所以他觉得能尽早买就尽早买。他也并不想像那些世家一样趁这个时候大量的扩张与囤积土地,一个田庄动辄几千亩,他只需要一块百来亩地的小地方,后期要做点什么也会方便不少。
就连孙思邈也赞同他的意见:“田地的确是重要,十三郎说得不无道理。”
即便像他这样隐居在太白山的道士,在山脚下也有自己的田,只不过他的田里种的全是药材。
徐清麦被说服了:“行,那就听你们的。”
大概一个多时辰后,王一方就回来了,跟在他后面还有一辆牛车,应该就是那位唐郎君,看来唐家住得也不算远。
唐郎君大概四十多岁,一下牛车,和大家简单认识了一下之后,他的热情就不带掩饰的直奔徐清麦而去。
“娘子可是在在丹阳和句容等地为百姓义诊的那位徐娘子徐神仙?”
周自衡:……
孙思邈觉得颇为有趣,第一次以旁人的角度看到其他人被叫做神仙,呵呵的笑。
徐清麦:“……唐郎君谬赞了,在下的确是徐娘子,也曾为那边的百姓义诊,但并不是神仙。”
“徐娘子一手医术,出神入化,怎么不能被称为神仙了?”唐郎君道,“我看,到时候徐娘子的名号到时候就会像太白山的那位孙老神仙一样,传遍整个江南甚至大唐!”
周自衡忍住笑。
刘神威:……
徐清麦:!!!大哥你别乱说!正主在这儿呢!
她瀑布汗,脚趾尴尬得差点在地上抠出三室一厅,连忙否认,就这样你来我往了几个回合,周自衡终于看不下去,主动开口问那位唐郎君:
“唐郎君可是家中有病人?”
那位唐郎君一愣,然后如释重负。
“的确是。”唐郎君诚恳的看着她,“家母自前几年开始,眼中就有白翳,视线模糊。听闻徐娘子在句容为当地老者实施金针拨障术,可使人重获光明……”
王一方来找他,他在听到买家是润州屯一位姓周的录事时就心中一动。因为听到了传言之后他就曾经让人仔细打听过,这位徐娘子的确就是当时江宁城中颇有盛名的那位,而她的夫婿就是润州屯里的录事周十三郎!
所以,他才会跟着中人来得这么快,换了别的买家,估计就是慢悠悠的再约个时间来谈了。
徐清麦听到他想要请她为自己母亲看诊,当然同意。只要他不再尬吹,什么都好说,何况还是能赚积分的事情。
有了这么一出打底,在聊价格的时候唐郎君就变得异常好说话,最后这一片七十亩的田地以八百五十贯成交,比开价整整低了七十贯!
双方约了个日子去县衙立契。
送走唐郎君,约好出诊的日期,徐清麦看着眼前的这片土地,上面有河流有小草,有花有桑,虽然是荒地,但是生机盎然。
这么大,真的就属于自己了?
她有点恍惚。
她抱着周天涯,指着前面的一大片,开心的道:“宝贝儿,这一片现在都是咱们家的了!”
终于体会到了当地主的快乐。
周天涯吮着手指,完全不懂这代表了什么,只是挣扎着想要去抓面前的蝴蝶。
周自衡已经和孙思邈以及刘神威去田里面转悠了,孙思邈甚至已经给他选好了具体的地点来挖池塘,周自衡很严肃的记下,还拔了一堆草来做记号。
王一方在成交之后可以得到一笔酬金,自然也是喜悦满满,只觉得周自衡简直就是自己的贵人。因此,周自衡拜托他在镇上找雇工来建房子,他满口就答应下来。
“现在春耕已经结束了,事情没那么多,周录事要多少人我就能给你找来多少人!”
只要有钱拿,镇上和周边的青壮们是很乐意出来干活给家中赚点零用的。农人们一年到头在地里刨食,全靠这样的机会赚点现钱握在手上。
待他也兴冲冲的离开后,周自衡对徐清麦道:“那这几天我都需要来这里监工,趁着有空先把规划做好。另外,我还拜托了神威兄为我画图。”
刘神威在一旁得意的挺起了胸。
徐清麦讶异的看着他:“没想到道长竟然还是位绘画高手,佩服佩服。”
刘神威轻咳了一句:“不过尔尔,但画个布局图还是可以的。”
徐清麦莞尔一笑。
让她感到措不及手的是,就连孙思邈也打算在这段时间过来东山渡与周自衡一起研究玻璃的配方。
“刚与十三郎交流一番,老道觉得应该能帮上一些忙。”
周自衡指了指前院:“我们想好了,前期实验的时候无需太大场地,就在前面隔出两间房就好。等那边的作坊建起来,再搬过去。”
孙思邈在旁点头,眼中闪着兴奋的光,看上去已经迫不及待了:“正好十三郎这几天难得休息,得抓紧时间。”
不说玻璃搞出来就有望再做出显微镜,他刚刚与周自衡交流,确认他其实对化学也有一定的看法,便觉得正是一个体验的好时机,说不定还能从中收获一些对炼丹有益的心得。
徐清麦哭丧着脸,控诉的看着他:“道长,那我的课怎么办?”
“放心,我每三天给你上一次课,你该学的还是要学。”孙思邈笑道,“包括你给你的弟子上课,我也会回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