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 / 2)
实验员即便把荀安紧抓的手臂掰扯下来也无济于事,荀安又要伸手去挠他的脸。吓得他连忙举起自己那个又能照射又能防身的带刺手电筒来自卫,一下子就划伤了荀安的手背。最终结局以两人都倒在地上为句点结束,很是狼狈。
荀安坐在地上,呆呆地望着自己被划伤的手,但仅仅两秒后她就像突然领悟到了宇宙真理似的开始感到轻松,感到幸福。
她突然想起十六年前她与杜芢见面的那一天杜芢也被划伤了手,她还帮她包扎了来着。但在刚刚那个场景里她记得很清楚,杜芢的手背上并没有被包扎的痕迹也没有划痕。她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这让她终于找到理由去相信方才的一切都只是假的,只是一场可笑的梦。
荀安在实验员的注视下奔出实验室,走出门后还不忘向窗外探出头,朝楼下那堆天天吵人的巨型水管们问好,之后便一蹦一跳地回到了自己那糟糕的工作环境中去。实验员愣在原地看着又一个新生精神病跑出他的实验室,不禁好奇起了这a位面新研发的睡眠仪器是否真有那么邪性。他带着疑惑看向自己的躺椅,走过去,自己戴上头盔。
至于第二天负责人们在墙外看见了一个把自己吊在未开水水管上还声称自己在荡秋千的疯狂男子,并在第三天就取消了实验器材引进的事,则都成了后面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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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只要她当时多回忆一下就能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成为位面统治者的具体记忆,当晚荀安坐在自己房间的窗边,想起了这么个重要的证据。
如果杜芢在自己身边的话那么一切都会来得更容易些,她只需要看见她,触碰到她,就能让怀疑与猜测不攻自破。但现在她俩被分隔两地,也不知之后还能不能见面,这让荀安不得不反覆回忆各种证据来得以安慰自己。
其实就算那确定是假,荀安也没法安心入眠。若那真是梦的话,她也很清楚自己为何会做那样的梦。
她看向窗外的夜景,现在是晚间放水时间,水流不再向下而改为向前。房间下数不清数目的巨型水管笔直向前射出的水柱形成了无数座通往a位面的液体桥梁。a位面从她这里的视角看去就像是一座建在墙壁上的城市,无数屋顶正对自己。她好似坐在一架倾斜的飞机里,在坠毁前享尽斑斓城市光景。
但事实上她清楚,先坠毁的永远是它们,是这些城市本身。
无意义的生命,实现不了的理想,试验品,瞧啊,多像她自己。
她闭起一隻眼,把手放在另一隻睁开的眼睛前面,以手握拳,遮盖住了这片属于a面城市的繁华夜景。也不知是幻觉还是酒后残影,在迷离间她好像感受到一双无比熟悉的,令她眷恋的手扶上了她的手背,她让她放手,那语气近乎请求。
她无法拒绝,隻得松开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