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2)
二房在京中的产业多是铺子,田产不多,还有些是柳湘盈自己的嫁妆铺子,多是书馆和胭脂铺这些不挣钱的店铺。
大房有谢远华经营,生意越做越大,官商联合,谢远致仕途坦荡,谢远华的商业也不可谓不顺畅。
最近府里上下都在忙着宝哥儿生辰宴的事,柳湘盈不怕谢远华报复,她还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做。
柳湘盈白着脸,手中的信封已被捏紧,尖锐的角扎进r0u里,她却丝毫感觉不到痛。
“这是最后一个铺子了?”柳湘盈问。
绪兰小心点头。
“徐明。”
马车外应了一声,柳湘盈接着道:“去京郊西山。”
马车很快重新在街道上穿行,人声逐渐喧嚣杂闹,柳湘盈听得厌烦,说得都是扬州来的流寇,在京郊闹事,引起不少流言蜚语。
绪兰有些担心,“太太,要不还是下次再去吧,外面好像真的不太平。”
柳湘盈漠然地往外看,“家里难道就太平吗?”
街道车水马龙,热闹非凡,生机b0b0地讨论着要人命的寇匪,柳湘盈忽然觉得分外刺眼,扭过头,正要让徐明赶车再快些,就感觉马车一阵剧烈震荡。
绪兰及时挡住柳湘盈,免得她撞到。马车整个倾倒,车外人群围聚,绪兰赶忙将幂篱给柳湘盈戴上,扶下马车。
人群中惊叫:“呦,莲姑撞到了贵人车马,豆腐都撒了不说,连贵人的车马都撞坏了。”
“还真是,贵人下来了,瞧瞧这穿的,莲姑可怎么配得起啊。”
“哼,赔不起?”
“她一身细皮nengr0u,那皮肤,指不定明天就换上呢!”
“是啊,得亏下来的是个小娘子,若是男人,要不要赔都是两说。”
“去!都说什么呢!脏了我家太太的耳朵!”徐明厉声道。
幸灾乐祸的讨论声换成窸窣低语,柳湘盈带着幂篱,仍然能感受到周围不怀好意的目光,尽是冲着眼前的苍白nv子而去。
莲姑已然跪下,浑身颤抖,“太太饶命,草民不是有意的,只是实在是太重了,贵人、贵人饶命啊!”
言罢脊背弯下,几乎成一条直线,深深地伏在地上。
耳边窸窣声不断,拼拼凑凑,莲姑是个寡妇,六年前si了丈夫,从此靠卖豆腐为生。
莲姑长得美,皮肤白,每次都能卖完豆腐,很快流言传开,说她不检点,早就是个野妓,只要男人买块豆腐就能上她。
流言一多就无所谓真假。
柳湘盈还未说话,莲姑好像就被判了si罪,都等着看好戏,周遭嘈杂,幂篱里声音一出来,周围瞬间静了静。
属于年轻nv子的声音,极为温柔,也极为平和。
“你叫什么?”
“她叫况莲儿!”
柳湘盈寻声看去,隔着幂篱,只能看见一道高大身影匆匆赶来,跪在莲姑身侧。
“回太太,我是况力,她是我姐姐况莲儿,昨日不小心扭到了手腕这才不小心冲撞,请夫人见谅。”
况力卷起况莲儿的衣袖,右侧手腕果然已经高高肿起,表面是令人恐惧的淤血。
况力,况莲儿,听起来倒像是兄妹的名字。
况力从怀里掏出件物什,交给绪兰,“小人是木匠,坏了夫人的马车只能以此巧思求夫人原谅,请夫人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马车小人一定尽快修好,送到夫人府上。”
柳湘盈本不yu为难莲姑,收下了东西就让两人离开了,况力执意带走马车,说是来日一定还上。
柳湘盈没放心上,由得他去,让徐明另去雇一辆去西山的马车。
徐明不敢多问,绪兰扶着柳湘盈找个地儿休息,一转身熙熙攘攘的人群退下,谢六正站在檐下,微微颔首。
柳湘盈似有所感地仰头,谢远岫正在三楼窗口,她看不清对方的神se,但始终能感受到自己身上那gu似有若无的目光。
宝仪楼的三楼有排雅间,专门供人休息试衣。
“大伯哥。”
“坐。”
柳湘盈坐得端正,目不斜视,“三哥怎么在这儿?”
谢远岫道:“改衣裳。”
陶师傅心细,惯常喜欢在衣袖缝两圈,再辅以花纹。
柳湘盈看着他身上新做的春装,针脚细密,袖口处两圈祥云绿竹纹,垂下眼,没说话。
果真有人上门量t裁衣,见房里突然多了个陌生小妇人没任何反应,柳湘盈起身,绕过屏风在外间坐下。
屏风内声音窸窣,宽衣量t,她起身到窗边打开夕yan落幕,清风送来淡淡花香,枝头泛起绿意,身上衣裳轻便,不知不觉已经入春。
谢远岫从屏风后出来,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其他人悄然退出。
晚霞满天,星点绿意,谢远岫道:“这个时辰不会有出城的马车,如果一定要今日。我的马车可以借给你。”
柳湘盈没说话。
谢远岫问:“弟妹吓到了?”
柳湘盈摇头,脸se有些白,她不着痕迹地缓缓阖上窗子,身侧多了只手按在窗沿,骨节修长,腕间坠了串檀se佛手串。
谢远岫顺着她的目光向窗外看去,眼中毫无波澜。
“姐弟相j的戏码罢了,弟妹不必挂在心上。”
柳湘盈牙关一松,才惊觉自己始终憋着气,不上不下,此刻一松懈,x腔蔓延着轻微的疼痛,不只是因为谢远岫的话,更因为楼下墙角的媾和。
楼下是一进的小院,她损坏的马车就靠在小院门口,马车高大抵着墙,构成一块巨大的屏障。
况力一手捏着况莲儿的下巴,一手擒在对方腰上,两人离得极近,似乎在争论些什么。
况力背对着他们,宽肩窄腰,将况莲儿遮个大半,只能见况莲儿面容惊惧,嘴唇张和,只能见她大力推拒,双手被擒。
柳湘盈呼x1一窒,下意识开口,一侧耳廓兀地温热,谢远岫平声道:“更何况他们不是真的姐弟。”
他声音轻慢,仿佛眼下的1uann不值一提。
况力亲吻得很用力,况莲儿逐渐瘫倒在况力怀中,身若无骨,被况力一把抱起,抵在墙上。
两人严丝合缝,况力将身t嵌进况莲儿双腿之中,轻撞慢蹭,起伏摩擦,况莲儿细白的脖颈高高扬起,她轻轻y哦,露出一张完整的,陷入q1ngyu的脸。
柳湘盈微微喘息,用力咬住下唇。
“别说是姐弟相j,大宅院姐妹兄弟,老少姑侄,主仆亲眷皆有,更有甚者养nv做小妻,养个四五年再嫁个好人家也不是奇事。”
“下面的一男一nv为蓟州人士,六年前大旱逃到这里,以姐弟相称,据说是怕况莲儿成亲后没有娘家人可依,男子改名换姓,自称况力,开了家木工坊,至今未娶。”
柳湘盈抬眼,x膛起伏,离得近了,谢远岫能听到她略微不稳的呼x1声。
“大伯哥知道得好生清楚。”
“大理寺这点消息还是有的。”谢远岫目含打量,“盈娘气什么?气自己太过心软,还是气这两人脏了你的眼睛?”
柳湘盈扭过头,“更气自己识人不清,只一味地相信别人。”
一次、两次都是。
柳湘盈想到什么,心中一酸,或许远不止如此,泪水静静划过脸庞。
泪水猝不及防,连柳湘盈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周遭没了声音,柳湘盈抬眼,楼下的男nv皆是衣衫凌乱。
况力身量高大,一把将况莲儿抱起,半扛到肩上。
况莲儿已陷r0uyu,甬道内又热又痒,sh润异常,她仰头承受着x口的唇舌作乱,rujiang挺立,抬眼间不经意晃过深褐se的窗。
窗户一晃而过,刮过残枝,躲进头顶瓦片之后,况莲儿视线颠倒被扔到柔软凌乱的床榻中。
况力半露x膛,下身被顶起高高的一团,双眼如火,况莲儿柔顺躺倒,指尖一用力,布帛应声裂开,露出里面sh漉漉的x口。
况力r0u着y蒂,目光炯炯地顶着吐着水儿的xia0x,任凭下身y挺如铁却不敢更进半分。
“阿力,现在该说什么?”
“要csao娘们。”
况莲儿嫣然一笑,“阿力,真乖。”
况力伸进去一个指节,细细搅弄扩张,倾身,张嘴hanzhu肿胀的下唇,也沉默地吞并了nv人嘴里的y词浪语。
——
谢远岫适时拉上窗,及时阻隔况莲儿的那一眼。
柳湘盈扭头平复,道:“劳烦大伯哥借我一辆马车。”
谢远岫放下抬至一半的手,没有半点不悦。
“可以。”
得到肯定的答复,柳湘盈一刻不停,抬脚离开,谢六已经等在门外,早就备好一切。
她没忍住还是瞟了一眼,谢远岫似乎早就料到,半边身子在y影中,眼神如雪般明亮,正静静地看着她。
没有威胁,没有触碰,柳湘盈却感受到了一种更深的恐惧,几乎要将她活吞。
在谢六不解的视线中,她跑下楼,脚砸在楼梯上,一如她的心跳,鼓点般剧烈急促,让人不安。
天se渐暗,车马粼粼。
徐明不安地看了眼风雨yu来的天空,重重ch0u下马鞭,又是一段疾驰奔波,柳湘盈唇se惨白,胃里翻江倒海。
直至到了京郊西山的庄子上,天上y沉密布,惊雷滚滚,柳湘盈一出马车就忍不住了,嘴里泛酸,sisi地按着墙角,吐了个昏天暗地。
绪兰拿水上前,柳湘盈漱了漱口,扶着墙起身,嘴唇被狠狠擦过,微微红润。
绪兰心中有些发慌,觉得柳湘盈的状态不对,仿佛风雨yu来,没由得让人忐忑。
柳湘盈走得很快,推门向内。
姓毛的管事早就携家眷在厅堂内迎候,一家老小,小的只有两三岁,被n娘抱在怀里。
毛管事战战兢兢地站着,小心翼翼地瞟了眼上座的人。
“四太太突然前来,可是有什么事儿?”
“我第一次来,毛管事好眼力。”柳湘盈冷冷道。
毛管事心中一凛,g笑道:“公子常说家中有一ai妻,珍之ai之,求得夫妻和睦,便是余生之幸。”
珍之ai之,余生之幸。
柳湘盈冷笑,“毛管事真是清楚啊,在此处待了多久?”
“两年半。”
柳湘盈轻笑,“我嫁与亡夫也不过三年,可从未听他说过有这么个地方。”
“你说你来了两年半,这期间从未见过我,却一眼就能认出我来,毛顺平,你真当没了谢远逍就翻身了?”
毛顺平扑通跪下,两条腿颤巍巍的,连带着身后的家人俱跪地颤抖,柳湘盈不想看这些人,往里间走去。
毛顺平大惊,一瞬间顾不得别的,冲过去挡在柳湘盈身前,被后者一个巴掌拍开。
“滚开,连我都敢拦着!”
柳湘盈厉声道,少有的疾言厉se,倒真把毛顺平唬住片刻,但毛顺平很快反应过来,咕噜一下爬起,sisi地拖住柳湘盈的衣摆。
“四、四太太,就算您不信小的,也要信公子,他当初为了求取您可绝食三天了!”
雷声震天,阵阵敲在柳湘盈耳边,乱哄哄的一团。
绪兰和徐明挡在门口,拦着毛家人上前。
毛顺平力气极大,柳湘盈在他脸上留下数条指印抓痕也摆脱不得。
她重重喘息,耳朵灌进无数声音,雷声滚滚,人声哄闹,小儿惊吓尖叫,妇孺哭喊凄厉,皆是在求她,b她。
柳湘盈看着这场闹剧,此刻却分外清醒,她怒极反笑,对绪兰和徐明道:“毛管家的小儿子饿了,你们带去谢家好好养几天。”
毛顺平浑身一僵,难以置信地抬头。
柳湘盈居高临下,眼神冰冷,“谢远逍已经si了,你们的身契、地契一家子的命都在我手里。”
“别说是小儿子,就是你,没了就没了,不会有人敢来我跟前问,一个奴才的下场!”
毛顺平浑身一抖,顿时寒毛耸立。
柳湘盈少有如此疾言厉se的时候,却无b顺畅地说出那些威胁言语。
那小儿似乎也听明白了,哭声更加凄厉。
柳湘盈踢开毛顺平,将哭闹声抛之脑后。
她一间间推开房门,拍得掌心发胀,动作不停。
木门凸起的木屑划伤掌心,柳湘盈掌心刺痛,瞳孔猛缩,凝视着屋内的nv子。
nv子面容不过清秀,因为久居屋内,脸上毫无血se。
但柳湘盈并不在意,目光一点点下移,nv人轻轻扭动身t有意躲避。
她sisi地盯着nv人的肚子,和娘家信中所言一一对上。
怀胎五月,上圆下尖,九成为男胎。
所有人都不安地看着柳湘盈,生怕她再做出什么。
毛顺平立马起身关上屋子,战战兢兢地跪在身侧。
柳湘盈感觉眼前一花,转眼间她靠着绪兰才堪堪站稳。
绪兰哽咽地问她怎么办,她沉默片刻,道:“回柳家罢。”
言罢,也不管众人,径直上了马车。
——
入夜下起暴雨,雨珠像是砸在人身上,冰冷生疼。
徐明擦了把脸,接过热茶道:“谢谢六哥。”
谢六沉默地给绪兰倒了一杯,而后道:“大人的意思是先去家里传个消息,免得老夫人担心。”
“绪兰先留下来,毕竟太太发着热,身边离不得人。”
绪兰点点头,徐明换上蓑衣便冲进雨中,将情况告知孙嬷嬷。
主仆几人在京郊险些碰到扬州流寇,柳湘盈当机立断弃车而行,赶到城中突发高热,就近去了娘家休息。
正巧谢远岫去处理流寇之事,一并将柳湘盈送到娘家。
娄氏阿弥陀佛几声,让孙嬷嬷明日送点药材过去,嘱咐不急着回来,一定要好生休息。
徐明心中一松,不敢多说便退了出去,回去后想看看银环,但银环到时一定会问自己许多,担心藏不住事说漏了嘴,徐明想了想还是回房,顶着雨声睡过一夜。
——
宝仪楼中,绪兰在外间静静趴在桌上,手边茶杯倾倒,衣袖sh漉。
屋内一豆孤灯,光晕贴着屏风上飞扬奔腾的骏马,屏风后柳湘盈呼x1浅浅,转身嘤咛。
人影微晃,一只手抚上柳湘盈的额头,确认热度已退,却并未离开,谢远岫垂眸,细细端详起这张脸来。
第一次见她,是仲夏夜,也是她和谢元逍的洞房花烛。
盛夏的夜闷,闷热又浮躁,谢远逍在酒桌间觥筹交错,整张脸溺在酒气中,双颊酡红,又春风得意。
谢远岫走了个过场就离席了,在水榭里躲懒贪凉。
他懒洋洋地困倒在躺椅中,在一片漆黑中半阖着眼,听着来往脚步,细碎闲语。
躺椅忽然剧烈晃动,谢远岫起身,酒意上涌得厉害,他走走停停,在一扇窗外敲了敲,而后匿在在暗处,放缓呼x1。
很快出现一道人影,推开一丝缝,目光小心翼翼探向窗外,见没人,又悄悄缩了回去。
谢远岫却来了意趣,或许是酒气上涌,他又敲了敲窗,那人也跟着过来瞧了眼。
如此几次,他乐此不疲,直到最后一次他敲完走远,屋内悄无声息,他倚着廊柱,和y影融为一t,瞧着窗上水波摇晃,树影摆动。
他等了片刻,剧烈的嘎吱声中窗扉大开,露出张稚气却明yan的脸,俏生生地立在窗口,害怕得不行,却睁大眼睛细细扫视,连窗下的湖水也不放过。
谢远岫静静地看着,看着她身上波澜游动,珠钗闪烁,星星点点的光都仿佛聚在那道纤细红影身上。
张牙舞爪地探头,关窗时却又静又慢,小心谨慎。
谢远岫0着黑,重回躺椅中,突然觉得闲言烦躁,仲夏闷热,他不再去看对岸热闹的婚宴,听着躺椅晃动的嘎吱声,平复涌动不息的心跳。
三年时间,面容褪去稚气,愈显鲜妍。他并未离去,隔着段距离,无声地描摹着五官弧度。
指尖擦过额头,眉骨,蹭过睫毛,下唇,在莹润的脸颊轻轻蹭过。
指节微屈,颊r0u微陷,谢远岫把玩着那点柔软,淡淡开口:“大理寺中会用盐水掺了辣粉,把装晕的犯人泼醒,泼在伤口上疼痛异常。”
他微微扬眉,“可仍有犯人会用这种法子来躲避刑罚,盈娘知道为什么吗?”
柳湘盈缓缓睁眼,静静地看了谢远岫片刻,道:“因为他们害怕。”
谢远岫起身点亮烛火,照亮屏风上骏马图的全样。
草木葳蕤,骏马飞驰,烛火如日光照亮四四方方的天地一景。
她轻声发问,目光虚虚地落在屏风上,“害怕也不许吗?”
“人之常情。”谢远岫道,“只是被发现后狱卒就会在鞭子上撒盐撒辣椒,反复ch0u打一处伤口,直到血r0u横飞,骨r0u分离。”
“是吗?”柳湘盈反而扬了扬嘴角,“真是痛苦,还不如一si了之。”
“可我也知道,你不会让他们随便si的,是吗?”
谢远岫道:“有罪之人,不能轻易赴si。”
“他们犯罪了吗?”
“大理寺从不抓无罪之人。”
他太过粗心,火舌t1an上指尖,背后柳湘盈忽地冷笑,声音轻促,极近嘲讽。
谢远岫转过身,脸上明暗交织,如高山俯视,烛火下面容更显y挺迫人,令人望而生畏。
可柳湘盈不怕,自从从别院出来,她便什么都不怕。
她冷声道:“那你应该把整个谢家都抓起来。”
柳湘盈起身,赤足踩在脚蹬上。
“谢远致官商g结,同谢远华一起暗中c作,在京畿行贿放贷。谢远逍私收土地,那西山田地本是已故郑亲王的产地,他一个手无实权的富家子弟却能不声不响地收了逆臣产业,暗中经营,豢养外室。
“这些,你都视而不见吗?”
柳湘盈脸se微微红润,此刻,她只要个说法,不甘地看向他,眼神亮得惊人。
“谢远逍三年不让你碰家中事务是对的,”谢远岫不见丝毫怒意,声音堪称温柔,“连郑亲王都能查到,柳家也不算无能。”
说到柳家,柳湘盈记得自己晕倒之前就是让徐明带自己回的柳家,她已打定主意不回谢家,没想到徐明他们又带她回宝仪楼来。
此刻也不晚,她当机立断要走,手腕被擒住。
谢远岫拉人回来,扫过她冻红的脚,蹙眉道:“一个外室而已,就值得你恨上整个谢家。”
“是。”
“就因为是谢远逍。”
“对。”
谢远岫蓦然松手,柳湘盈立刻要去拿自己的外衫,忽然身子一轻,被人拦腰抱起,下一秒天旋地转,被扔在床上。
柳湘盈刚刚退烧,一阵天旋地转,只觉得耳边有冰冷碰撞声,再一抬头,谢远岫手心握着惯钥匙,纳进衣袖中。
事到如今,柳湘盈不管不顾,一门心思地要出去,可谢远岫如一堵高山,牢牢地守在床前,
柳湘盈起身,刚弹出床沿一点就被轻而易举地带回去。
她本已无所惧怕,此刻更是憋着gu劲,也管不上什么礼义廉耻,男nv之别,什么都往谢远岫身上招呼。
短短几下,她就累得发汗,发丝黏在脸上,因为气愤面se发红,眼神sh润如含着水光,她似乎累极了,跪坐在床上,x膛起伏着,瞪着谢远岫。
见她终于没什么力气,谢远岫把地上的袜子捡起,抓着她的脚踝穿上。
柳湘盈冷眼看着他替自己穿上罗袜,心中的惧意早就烟消云散,更没什么不合规矩的不自在。
骨节分明的手托起自己的小腿,放在膝上,柳湘盈冷眼看他动作,忽然动了一下。
肌肤滑腻,谢远岫一时间没制住,手中的脚向前踩上小腹,后跟抵着腰带,缓缓下滑,她姿势不便,只能上下粗糙地蹭两下。
谢远岫目光沉静,只扫了眼下身,脸上没有丝毫q1ngyu,底下的yjg却渐渐发y滚烫,气势汹汹地弹起,y邦邦的一条,抵在她脚心。
柳湘盈忽地笑了,baeng的脚尖夹着高高翘起的头,笑得声音轻快,眼角sh润。
柳湘盈笑声渐渐歇了,看着谢远岫的眼神满是恨意。
连月的疲惫讨好,对娄氏的殷勤,对谢远华的愤恨,对谢远岫玩弄似的态度,谢远宵的背叛成了最后一根稻草,理智的弦崩断,她为了印证什么,踩上了他的孽根。
半y的roubang戳着脚心,显露了主人最龌龊的心思。
柳湘盈自是不愿意,她连谢家都不想呆了。她挣扎起来,扭动着ch0u回自己的脚,却被谢远岫抓着脚踝,脚心蹭着r0uj。
谢远岫的物件儿本就半y,几番挣扎下来反而摩擦得剧烈,yjg整根y了,底下的囊袋重重垂着,凸显出明显的弧度。
谢远岫漫不经意地往下一按,柳湘盈踩着囊袋,浑身一僵。
“谢远岫,你放开我!”
她声音发抖,脚背经络紧绷,谢远岫轻轻抚0,松开脚踝。
柳湘盈却更加紧绷,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脚同roubang一起被纳入掌心,谢远岫两手一握,严丝合缝得握住,迟缓有力地上下撸动。
他动作自然,抚0囊袋时喉结滚动,溢出些压抑又舒服的喘息声。
柳湘盈两手按在身后,气息不稳,脖颈浮起一层薄汗。
谢远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眼神始终落在柳湘盈脸上,除了脚,他没多碰半分,可眼神动作却无一不显露,他想c她。
在手指,用舌头,用roubang,狠狠cha进去。
“弟妹想回柳家。”谢远岫慢条斯理地r0u了r0uyjg,“除了说怀孕的nv人,柳家应该还说了别的。”
柳湘盈冷冷看他,默然不语。
谢远岫也不恼,道:“是让你谢家后装作无事发生,必要时悄无声息地除掉nv人和孩子,还是等孩子生下来当做要挟。”
柳湘盈浑身紧绷,脚心发痒,谢远岫的话如同一盆冷水,她仰起头,脸蛋薄红,两侧的发被汗sh,整个人像是熟透,汁水丰盈,饱满丰沛。
“那你呢?”柳湘盈哼笑,“你自诩公正,从不掺和谢家的事,可如今做的又和谢远华有什么分别。”
柳湘盈始终记得那被毒舌舌信t1an过般,冰冷恶心的触感。
谢远岫淡淡道:“我是谢家人,这一点谁都没法改变。”
他扫了眼柳湘盈腿心,“倒是弟妹的反应出乎预料。”
脚趾分开,夹着guit0u,一下下弹着,脚趾头在马眼处反复轻踩磨蹭。
他力道渐重,柳湘盈红唇微张,吐气如兰。
听着耳边q1ngyu的喘气,谢远岫下颚微紧,脸上方稍显出些yuwang的痕迹。
柳湘盈嗓子微g,心脏砰砰跳得厉害,她眯着眼,意识到自己身子软得厉害,已经半躺在床榻上。
谢远宵没si前,两人在床上说不上酣畅淋漓,也算浓情蜜意,她常常被弄喷,偶有几次甚至cha出了尿ye。
尿ye混杂着yshui的味道,淅淅沥沥地从腿心喷出,她jg疲力尽地躺在床上,享受着ga0cha0后的余韵。
脚心一痛,柳湘盈蹙眉睁眼,眼中泛着水光。
谢远岫注视着她迷蒙的双眼,道:“弟妹在想什么?”
柳湘盈道:“你身为大理寺卿公正严明,私底下却喜欢玩弄弟媳的脚,用以ziwei。”
“我违的是礼法,不是法度,至于礼法……”
谢远岫没说下去,柳湘盈听见一声轻笑,x器坚y火热,没有s的迹象。
但她在乎,不然也不会围困至此,为着一点生机沦落至此。
柳湘盈尚算清明,“可对盈娘来说,礼法重于法度,对柳家来说,我的礼法便重于一切。”
他直gg地盯着柳湘盈,不知何时佛珠串到她脚踝上,脚心脆弱,每个地方都被谢远岫r0un1e过。
娄氏也信佛,在谢远宵离开后更甚,为人母者,求的不过都是儿孙平安,在娄氏那只有谢远宵来世和乐,福寿双全。
柳湘盈抱着枕,脑袋压在上面,她浑身发软地注视着谢远岫。
谢远岫亦如此,他撸得慢,每一次都是bang身上至下完整的一遭,他意不在出jg,亵k前端已经有些sh润,谢远岫并不在意,反而慢了速度,开始把玩她的脚。
他放开她的脚,缓缓开口,“弟妹累了,好生修养吧,待身t痊愈后,我自将你送回去。”
柳湘盈哑声道:“不过是小风寒,不过日就能好。”
谢远岫还没s,依旧挺着。他抓起她的脚踝手掌贴着将佛珠重新滚到手腕上,目光深沉,“好,那就日。”
柳湘盈别过眼,谢远岫起身走到外间,开锁、落锁声依次响起,她才彻底放下心,腿心已经sh热一片。
她自嘲地笑笑,蒙住头沉沉睡了过去。
许是用了药,这一觉极为漫长,再醒来时门依旧锁着,膳食已经放在桌上。
绪兰不在,她就自己净面吃药,收拾一切,十分轻松。
下午,柳湘盈在榻上小睡,迷迷糊糊间听到了绪兰的声音。
“谢六哥,昨夜辛苦你了,不知怎的我睡到了现在,我现在立刻进屋照料太太,你也好歇歇。”
谢六声音平静,“还好,只是太太刚吃了药,现下估计睡下了,你用过午膳了吗?”
“用过了。”
谢六:“那就好,喝口茶吧,漱漱口再进去伺候四太太。”
屋外没了动静。
谢远岫在书案后道:“放心,她只是下去休息了。”
柳湘盈阖眼:“我知道。”
因为是谢六,所以什么都不会做。
到了晚间,谢远岫就离开了,京郊有扬州逃窜而来的流寇,五城兵马司的陶大人上门,又险些伤到谢家nv眷,谢远岫于情于理都要走这一趟。
柳湘盈一觉睡到深夜,绪兰还没回来,她敲了敲门,隔着带锁的门,谢六的声音传来。
“太太醒了吗,膳食这就送上来。”
“多谢。”柳湘盈问,“绪兰还好吗?”
谢六:“她去柳家了。”
“孙嬷嬷奉老夫人的命,来柳家看望太太,总要有个人在。”
柳湘盈问:“那我娘家…”
谢六:“柳家一切都好,柳夫人请太太安心,西山别院有他们盯着。”
谢六又说了些柳家近况,屋内却没了声响,异样的沉默谢六有些忐忑,他试探开口,“四太太?”
“可以了,多谢。”
柳湘盈慢慢地坐回去,在孤灯中沉默良久,直到腹中饿得有些发疼,她才瞟了眼桌上的残羹冷炙,动了筷子一口口咽下。
第二日谢六又说了些柳府和谢府的的事儿,谈到谢远岫差点受伤时,柳湘盈平声说:“曾大夫就住在府中,近水楼台,还请大伯哥他也不要忘了娘的病才是。”
谢六沉默不语。
接下来的几天,除了每日餐食,柳湘盈很少开口说话,似乎是明白了她的意思,谢六再也没有说过两家的事。
谢远岫仿佛也忘记了这里,几日的清闲对柳湘盈来说,轻松得仿佛是上辈子的日子,若是谢远岫对娄氏还有几分孝心,就该放她离开。
即使在柳府,她也没有这般平淡空虚,聊以度日的时光。
她推开窗子,窗子正对着况莲儿和况力的家,两人常常在院中做活计,况力赤膊修理马车,况莲儿在树下做些针线活。
两人的交谈很少,让柳湘盈意外的是,更多是况力忙里忙外,既做苦力又做家务,况莲儿做累了就在老槐树下的躺椅上休息,他见了就帮况莲儿收拾用具,再接着做活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