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当然送给他也行(2 / 2)
“你懂什么?新来了一个亚裔!才十三岁!打得贼凶,和不要命一样!”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真有意思,小崽子再毒,又能打成什么样……”
人声鼎沸的巨大圆形观战台,围绕着最中央的八角笼。地下搏击台顶端的聚光灯突然熄灭,在几秒的漆黑过后,一道尖锐纯白的灯光从屋顶最中央直直落下,笼罩住那座孤单的擂台。
偌大的观战台上座无虚席,顶端的电子屏幕唰地亮起,被一条笔直的线分成两端,一边写着拳手“泥瓦匠”,一边写着“米迦勒”。
与此同时,底下还亮出了两位拳手的投注数字。
“你说的那个亚裔是哪个?那个叫米迦勒的?”
“你看了就知道了。赶紧投注,就投米迦勒,包赢的!”
“你可别骗我,这可是我一个月的生活费……”
“别废话,赶紧的!哥还能骗你不成?”
周围突然爆出尖叫和欢呼,一束追光打在了选手通道的位置。一个十七八岁的褐发青年走了出来,站在原地向周围转一圈鞠了个躬,随后高举着双手展示鼓胀的肌肉,犹如虬龙缠身。他迎着更加高昂的尖叫,一脚跨进了八角笼。
随后的尖叫声几乎要穿透苍穹!选手通道的另一端逐渐走出一个黑发的亚裔少年,身量挺拔修长,尚未完全发育好的身子上覆盖着一层紧实的肌肉,线条流畅干净,没有一道疤痕。
黑发亚裔很平静地跨入了八角笼中,接过护齿咬进嘴里,很快身后有人上前给他戴上了拳套。他略微活动了一下,双拳对合着碰了碰,抬头看向站在眼前的对手。
黑发亚裔的半张脸被白色油彩覆盖,只露出了紧绷而窄的下巴和抿着的唇角。他的双臂也被涂上了白色,看起来就像是天使的一对翅膀。
米迦勒。
八角笼的门在压抑刺耳的机械声下被关上,黑色的护栏从四周升起包围,两个站在台上的拳手犹如野蛮困兽。
“米迦勒”只看对手,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浩大的观战台。
“……”
“梁哥,这是您的衣服!”
梁欲白咬着烟靠在包房外的墙上,闻言微偏过头,接过了来人递过来的纸袋,点了点头。
“那个梁哥……江哥清醒了……”
梁欲白把燃到尽头的烟给掐了,“没事,让他继续玩。”
来人谨慎地说,“他把人都赶走了。”
梁欲白瞥了他一眼,“不喜欢女的?还是不喜欢你们送过去的?”
来人苦着一张脸,“江哥发了好大的火,我们也不知道啊!”
“嗯。”梁欲白随意地点了点头,站直了身子,“再送两个男的进去,就说是我的意思。”
“如果他又把人……”
梁欲白不耐烦地挥手打断了他,“那就别管他了,让他自己憋着吧。”
来人感激地点头哈腰走了。
梁欲白站在原地,低着头又想了想那个生哥最后说出来的话。
“我背后的那个老板就是杨氏制药的少东家!那个唯一继承人!杨烨!就是叫这个名字!”
“你确定是他本人?见过面了?”
“大老板的面哪能说见就见啊!反正人家也给钱了啊!而且那么大的一笔钱我们能不动心吗,管他到底叫啥名呢……”
杨烨。
哈。又是杨烨。看来他得罪的人还真不少。
梁欲白不相信这事是杨烨能干得出来的,这家伙又蠢又单纯,八成毫不知情。
有人在顶着他的名头往外卖药。
梁欲白看了看手中的纸袋——是杨烨买的那套衣服。来之前他就想到了估计会打一架,所以特意换了身衣服。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和杨烨的上一条消息还停留在他那句“大概晚上六七点结束,要一起吃晚饭嘛哥哥?”。
对方并没有回复。
梁欲白盯着这句话看了几秒,直接把电话打了过去。
“嘟嘟嘟……”
没人接。
又打了一遍。
这次还是没有人接。
他发了条消息:接电话。
又过了一会,没有回复。
“……”
出事了么。
梁欲白放下了手机,看了看手指上沾染上的血迹,又看了看手中的纸袋,沉默了一会,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他仔仔细细地把手指间的血迹洗干净,劣质的茉莉花香精味的洗手液,然后用纸巾一根根地擦干净。
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西装革履,但领口上还是蹭上了一丝酒液和血迹。刚刚的打斗并不费劲,他依旧衣装整齐。
他盯着镜子中的那张脸又看了一会,看到几乎要不认识自己,然后又拿出了手机,给杨烨打了电话。
几乎是在一瞬间,厕所隔间里响起了铃声,随之而来的是杨烨很快很暴躁的一声“操”。
“……”
梁欲白放下了手机,那阵刺耳的铃声也随之停下。
里面传来好大一声扑通。
梁欲白歪着脑袋想了想,又和镜子中的自己对视了一会,握着手机,扭头走进了里头的隔间。
他一间间地往里走,听着隐秘又窸窣的声音,最后在一个隔间前停了下来。
他笑了一下,抬手敲了两下门。
“咚咚咚。”
“……”
里头的声音瞬间停了下来。
一片死寂。
“咚咚咚。”
梁欲白很有耐心,心平气和地接着敲。
里头传出杨烨压着的不耐烦的声音,“这间有人。”
梁欲白说:“我知道有人。”
“……”
更是死一般的寂静。
里头又是一阵窸窸窣窣,门锁“咔嚓”一声被打开,露出了里头局促站着的两个人。
“你是……”年龄小的那个皱着眉头开口了,被杨烨一把扯住胳膊。
梁欲白的目光先是看了看神色有些慌张的杨烨,松松垮垮的腰带,不整的衣冠,最后落在了另一个人湿掉的膝盖上。
他没什么表情地看完了这一圈,和杨烨对视了一会,笑了一下,手上提着的纸袋“啪嗒”掉在了地上,语气轻蔑,“哥哥可别这样出去见人,这套衣服还是干净的,出来时换上吧。”
“当然。”他轻瞟了一眼在场的另外一个人,尤其是湿掉的膝盖,“送给他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