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地下（剧情）（2 / 2）
刚刚与她擦肩而过的是一个年轻男人，在所有男人视线都聚焦在她身上的时候，刚才那个人却一眼都没有看过她。
沈柔转过头去，男人一身便服，看不见正脸，只能隐约看见侧脸高挺的鼻梁和浓密的睫毛。
全部人都在讨论怎么样干她的时候，他没有任何欲望的气质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
沈柔一怔：“刚才，就他没有看我……”
就在这个时候，她又听到了一个似乎曾经在哪里听到过的男中音。
“阿真。”
她循着声源看去，再次发现了意料之外的人。
一个快三十的男人叫住了刚才与她擦肩而过的年轻男人，两人像是在交谈什么。
她愣在原地。
那个说话的男人正是她在原来生活的世界寻求帮助的警察——
钟英彦警官。
沈柔愣愣地看着钟英彦警官和那个叫“阿真”的男人交谈，直到段成礼叫了她的名字，她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小柔？”段成礼面对她时时常保持温柔有礼的微笑，“看到什么让你害怕的东西了吗？”
沈柔咬着下唇回过头来，扯了扯段成礼的衣袖。
“那个……”她低下睫毛，怯怯地说道：“我在这里看到了熟人……也不算熟人。”
“哈哈哈，这有什么。”段成礼笑道，“我弟弟都还被关在这个岛上呢。这个岛就是很奇怪的，所以你一定要乖乖待在我身边噢。”
沈柔抬眼，努力搜寻着一个身影。
她记得短信上说沈嘉年被绑架到无人岛上了，可她现在扫视全岛屿的人三遍了，都没见到沈嘉年的半个人影。
沈柔心下一沉。
难道……被骗了？
“啪啪啪。”
一阵拍手声响起，沈柔向前看去，发现在大家面前出现了一个……看不见外貌的人。
这个人一身黑衣遮得严严实实，帽檐宽大到遮住了多半张脸，只露出嘴唇和下巴的部分。看体格可以判断是男人，并且个子很高。
此刻，他开口说话——
“欢迎大家来到无人岛，参与四年一届的「霸凌者游戏」。”黑衣人开口说道，“现在，大家看到了吧，我面前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有一个铁桶。”
“游戏规则很简单，只要把手伸进这个铁桶里随便抽出一个纸团就好了。现在，请每人依次上来抽签。”
大家都没动。
只有最前面的一个矮个子男人双腿止不住地抖，颤颤巍巍地说道：“我、我不参与……”
砰——
下一秒，他整个身体突然爆炸，鲜血飞溅到了沈柔的脸上。
沈柔瞪大了眼睛，浑身忍不住发抖起来。
这……不是恶作剧，是真的在杀人……
段成礼温柔地揽住了她，安抚道：“小柔别害怕哦，没事的。”
沈柔怔怔地将视线转移到段成礼面带意味不明笑意的脸上。
“段成礼……”她的肩膀还在颤，“为什么你不害怕……”
“而且从一开始我觉得奇怪，”沈柔的声音在打颤，“你说你弟弟也被绑架在无人岛上，可我一点也感受不出来你的焦急……”
段成礼只是抚摸她的脑袋，依旧保持温柔绅士的笑容，从未变过。
“原因不是很简单吗，因为着急也没用啊……”
一个来客爆炸以后，黑衣人像是没有受到任何干扰，再次重复了一遍。
“现在，请每人依次上来抽签。”
所有人都不敢说话，乖乖地上前去抽签。
沈柔观察到，他们拿到纸团展开看后的表情有所不同，有些人像是松了一口气，有些人像是觉得手气不错沾沾自喜，有些人则像是马上要死亡一样面如死灰。
纸团上……写了什么内容呢？
是决定人……在这个岛上生死的信息吗？
“啊，到我了。”
段成礼上前抽签，沈柔紧张得满头是汗，下一个就到她了。
她观察到段成礼伸手拿了一个纸团出来，然后回到原位，没有马上展开纸团看。
现在，轮到她上前抽签了。
她咬着下唇，沉重地向前走去。
然而，就在马上要走到黑衣人面前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姐！”
沈柔一惊，马上回头去看，只见一个肤白高挑的俊秀少年朝她跑来，紧紧拥抱住了她。
她惊喜万分地睁大眼睛——是沈嘉年！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似乎听到黑衣人小声地“啧”了一下。
随后，黑衣人说：“下一个。”
沈柔一愣，她还没有抽签啊？
但是现在她也没心思放在这个抽签上了，她急忙把沈嘉年拉到一旁，眼泪止不住地流。
“嘉年！”她紧紧抱住了他，“你去哪里了，姐姐真的好担心你……”
“姐，”沈嘉年蹭了蹭她的头发，“我真的好害怕……不过，姐，你怎么也来这里了？”
“我是收到短信说你在这里，我就来了……”沈柔把脸埋在他的胸膛，说：“幸好你没事……现在既然我找到你了，我们回去吧，嘉年？”
沈嘉年摇摇头，悲痛地看着沈柔。
“姐，没用的……这个岛屿与世隔绝，来了就回不去了。”
“什么！”沈柔大惊，说：“那怎么办？”
“姐，你刚来还不知道……这个岛屿的主人很可怕，他会聚集大家一起玩一种很残酷的游戏，除了这个游戏的赢家，其他人都活不下去……我、我真的好害怕……”
沈嘉年把沈柔越抱越紧，一张俊秀的脸上全是委屈的神情。
“我现在还活着，全都是因为运气好……”
沈柔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不对劲，她问道：“到底……是什么游戏？”
“你还没抽到那些纸团吧？”沈嘉年说，“纸团上写了从1到0的十个数字，抽到0的人，要被大家无底线虐待……”
沈柔一愣，沈嘉年的这个说法，跟她在别墅地下室里遇到的那个男人一模一样。
“那，你……”
沈柔急忙扯开他的袖子，发现他的胳膊完好无损，松了一口气。
沈嘉年抬手指了下正在跟钟英彦交谈的裴怀真的背影，凑近沈柔的耳边小声说道：
“姐，你看到那个男人了吗？”
沈柔点了点头，问：“嗯……怎么了？”
她知道这个男人，刚才在一众好奇、惊喜、猥琐、同情等各种视线投向她的时候，他却没有看她任何一眼。
“姐，你知道「海岛恋歌号」的新闻吗？四年前这艘豪华游轮失联，一百名乘客全都下落不明。”
“嗯……知道的。”
沈柔点了点头，她不明白沈嘉年为什么突然提起了这件事情。
“他叫裴怀真，你一定要小心他。”沈嘉年又是怜惜又是悲痛地看着沈柔，“当年那一百名乘客，就是他杀的。”
沈柔怔了一下，她实在没想到裴怀真会是这么坏的人，因为就在刚才与她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破碎支离的气质，在岛屿上的一众普通来客当中格格不入。
清冷、破碎、疏离、没有任何欲望，面对岛上唯一的女人也是视而不见。
她不觉得他像是能杀一百人的狂热杀人魔的类型。
沈嘉年似乎看出来了她在想什么，他说：“姐……你千万不能以貌取人哦。”
他见沈柔一直盯着裴怀真发呆，似乎还有点醋意，委屈巴巴地说道：“我可比他帅多了哦……你一定要和他少接触，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坏蛋！”
沈柔低下了睫毛，轻声应道：“喔……”
她突然感觉到有人从后面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沈柔回头一看，是一脸笑意的段成礼。
“小柔……”
他眼底的笑意深不可测，说话的声音像是有魔力一般，把她吸进了一个漩涡当中。
“大家都抽完了，轮到你抽签了喔。”
沈嘉年回到自己原位的时候，正好又看见一个少年冲他摆摆手，露出一口白牙。
少年钉了一排耳洞，头发被染成深棕色，笑得爽朗。
“可以啊阿年！”他勾住了沈嘉年的脖子，像是好兄弟一样搂紧了他：“喂我说，你这演技比我进娱乐圈的还好啊！要我说，你才该去当演员，啊哈哈哈！”
沈嘉年耸耸肩，说：“没办法啊——为了待会儿能玩到沈柔，还不是得费点心思。”
少年打了个呵欠，说：“我才服了你们呢，你和白恩那个爱玩spy的死变态简直是一路人，明明是自己想干女人非要把我们也扯进来，苦恼！”
他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我说阿年，你也知道吧，我好歹也是个有点人气的明星啊！陪你玩这些无聊的事情，我的工作怎么办啊啊啊——”
“还有还有，”他还在说，“阿年，刚才和你说话的那个女人是你姐吧？哇哦～真的超级漂亮哎！脸小小的眼睛那么大，还有哇塞那个胸部，确实比跟我合作拍戏的很多女演员都大耶，实不相瞒如果你们愿意把她给我也干的话……”
沈嘉年揉了揉眉心，神色逐渐开始变得不耐烦。
“喂，宋闻……”他拉长了尾音，“没人跟你说过你话很多吗？”
宋闻似乎看不懂气氛，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沈嘉年不想理他了。
他靠在一棵大树后面，观察着沈柔的一举一动。
沈柔脸色苍白，把手伸进铁桶里，掏出了一个纸团。
她回到原位上，颤巍巍地展开了纸团。
纸团上只有一个数字，赫然呈现在她眼前——
「0」。
沈柔的心几乎是光速沉到谷底，迅速把纸团又揉了回去。
她忍不住哆嗦，额角上却层层渗出细密的汗珠。
不、不说的话……反、反正应该也没人知道吧……
黑衣人拍了拍手，一字一句地说道：
“现在，所有人抽签完毕。”
“抽到「0」的人一共有三位，分别是——”
“张鹏飞、唐明远，沈柔。”
沈柔脸色煞白。
她万万想不到，这个游戏还会公布抽到「0」的名单……
如果真像地下室的那个男人还有沈嘉年所说，那她将会是众人欺凌的对象。
站在前排的一个男人很高壮，只见他冷笑一声，把纸团撕了。
“喂，请问反抗会有什么下场？”他大笑道，“我就是张鹏飞，我还不信了，你们能把我怎么着？哼，我跟你们说，我儿子四年前在这里——”
砰——
一颗子弹直直地射穿了他的脑门。
张鹏飞当场爆头，血液再次溅了周围人一脸。
沈柔被吓了一跳，她迅速转头，惶恐地盯着发出枪响的角落。
裴怀真靠在一棵大树上，还保持着扣下扳机的姿势，枪口还在冒烟。
明明握着手枪的人确实是他，可他却好像意识不到这是杀人，面无表情十分淡然，就好像看待生活中诸如吃饭上班最普通的事情一样。
而在他旁边，钟英彦只是叼着烟，冷眼观看着这一切。
沈柔现在有点相信沈嘉年的话了。
但是现在吸引沈柔注意力的已经不是裴怀真了，而是另一个直接跪下来的中年男人。
他双手撑着地面，眼泪不断地流。
“我、我是唐明远……我错了……”男人不停地磕头，“求你们放过我吧！”
沈柔不懂，为什么他们都要自报名号？
在唐明远旁边的几个男人突然亢奋起来，用力地踹他的头部腹部，有的甚至用上了棍子刀具，一下一下地捅入他的脸部和身体。
“啊啊啊啊——”
唐明远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几分钟之后，他没了呼吸，整个身体血肉模糊。
沈柔大脑一片空白。
反抗也是死，不反抗也是死，那……该怎么办？
在沈柔周围的几个男人朝沈柔走来。
“沈柔，就是你吧？”其中一个大肚子男舔了舔嘴唇，“你放心，对于女人我们会温柔一点的……我们不会打死你，我们会操死你！哈哈哈……”
在大肚猥琐男旁边的另一个看起来起码有六十往上的老男人也跟着笑了，他痴迷地看着沈柔，口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嘿嘿嘿，这回是捡到宝了呀……”老男人猥琐地笑着，说道：“我儿媳那个平胸，逼又松得要死，根本满足不了我嘛……”
沈柔惶恐地后退了几步。
“别、你们别过来……”
就在这时，一只手拽住了她的手腕。沈柔回头一看，是沈嘉年。
“姐，快跑吧。”沈嘉年眼底像是酝酿着乌云，不再像刚才见面那么澄澈：“我带你去一个可以暂时躲避他们的地方……”
沈柔隐隐约约觉得沈嘉年似乎有点不对劲儿，但又说不出来是哪里。她现在唯一能信任的也许只有这个弟弟，在来不及思考的情况下跟他跑进了别墅里的一个房间。
一进房间，沈嘉年就迅速把门锁上，安抚着沈柔。
“姐，没事了，被吓到了吧……”
沈柔观察到这个房间里摆设着很多美术用具，有画架有颜料有水粉笔。她突然想起来，沈嘉年就很喜欢画画，上了大学也是选择了油画专业。
她松了一口气，卸下防备一般靠在沈嘉年的胸口上。
“太好了……终于安全了。”
“姐啊……”沈嘉年的声音变得低沉，“你真的觉得在我身边都是安全的吗？”
沈柔一怔。
“……什么意思？”
沈嘉年灿烂一笑，把纸团展开给她看。
“姐姐，我是「2」哦。”他捏了捏沈柔的小脸，“仅次于「1」的等级。我这也是为了活下去，你就原谅我吧……”
“什、什么……？”
沈柔恐惧地摇头，迅速离开了他的怀抱，连连后退。
“……嘉年，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嘉年拽住沈柔的手腕，把她压在了画架上。
“抽到1－9的人，都可以对抽到0的人任何事哦。”沈嘉年控制住她的手腕，低声说道：“这也没办法，规则就是这样……对抽到0的玩家做的事越残忍，活下去的希望就越大呢。”
沈嘉年迅速拾起一卷胶带，将沈柔的双手绑在了画架上。
然后又扯下一部分胶带，粗暴地贴住了她想要说话的红唇。
他不紧不慢地拿起平时用来剪画纸的剪刀，剪开了沈柔的裙子。